蛮后 作者:白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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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哪儿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驴子预估错误……

    还得再来一章才能把一波怪全清喽。

    ☆、第83章 尘埃落定

    丽姨娘能在苏府作威作福这般多年, 大部分还得归因于吴氏软和, 要说手段心计还真是没多少,被苏护这么一吓唬就立时认了罪,但到底有颗为母的心, 咬死了道:“那时娴儿不过五岁出头, 哪有这心思来害老爷?”

    “求老爷明鉴!”

    苏护耳根子软, 虽觉得大女儿表情不大对头,可转念一想是这个理:

    五岁的孩童,还是白纸一张,哪儿有那许多险恶心思?

    不过——丽姨娘的认罪, 却让他的侥幸之心彻底粉碎了, 苏护脑子里仿佛有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啪地”一声便断了。

    “来人!丽姨娘戕害主家, 贻害苏府, 立时拖出去杖毙!”

    纵十几年当猫啊狗啊的宠着, 可一旦伸了爪子伤了主人,还是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开的。

    丽姨娘半瘫在地, 一双妙目痴痴地看着苏护, 唇间笑意盈盈,脑子里又一次回忆起初初来到阿娘身边时,第一回见到郎君的模样。

    那时的郎君很小,比如今的阿覃还年少, 却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每一回见,都让她更爱慕一分, 以至于她不知廉耻地相勾,没想到这一勾便勾了这许多年,生儿育女,最后——终于也要死在这人手中了。

    丽姨娘静静磕了个头:“老爷,丽儿去了。”

    眼看着进门的仆役要将其拖走,苏覃终于忍不住了:“慢着!”

    他看了眼苏令娴,却失望地发觉她仍然瑟缩在椅子上,竟不肯多言半句,心底不由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苏护缓了缓脸色,对目前这唯一的儿子还是包容的,并未迁怒:“阿覃,此事你还是莫管了。”

    “请父亲恕罪。阿覃身为人子,有些事不得不做。”

    苏覃掀起衣摆跪了下来深深地磕了个头:“父亲,姨娘确实罪无可恕,可到底养育儿子多年,儿子请求父亲,送姨娘入那静水庵潜心悔过,为父亲和苏府祈福。”

    静水庵位于定州东郊,乃出了名的罪妇尼庵,进去后一律梯度,镇日里清苦度日,了结凡尘,许多人家犯了事的女眷都会送入庵中,一了百了。一旦入庵,便是自生自灭,死生由己。常有养尊处优的熬不过去了,也未可知。

    苏覃为了保全丽姨娘性命,可谓是用心良苦。

    苏令蛮并不介意,她对丽姨娘虽有怨,可世上哪个姨娘与正妻没有嫌隙?

    何况丽姨娘虽小动作不断,可到底没恶毒到要加害人性命,至多不过是抢抢管家权和阿爹的宠爱罢了。

    要说厌恶,她如今反倒更厌恶阿爹的冷酷自私与贪婪懦弱。

    苏护忍着将暴怒往下压了压,想到这么多年来子嗣求而不得的痛苦,又觉得杖毙反倒便宜了这贱婢,他这辈子再不可能有旁的儿郎,若当真当着阿覃的面杖毙了丽姨娘,恐两人一辈子都会有嫌隙,反是得不偿失。再思及静水庵那群长歪了心思的恶毒尼姑们——

    忽然觉得这竟是个好主意了。

    唯有长长久久的折磨,才更让人痛不欲生。

    颔首道:“丽儿,看在阿覃的面子上,老爷我就饶了你,来人,速速收拾了送去静水庵。”

    竟是一刻不肯耽搁了。

    苏覃长出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透过光影落在清秀的面上,形成了一排齐刷刷的小扇子,苏令蛮这才恍然发觉,这个素来顽劣又深沉的阿弟——其实还当真很小。

    肩膀削瘦,脖颈细长,还是个少年郎啊。

    不过,苏令蛮却决计不肯因苏覃的缘故,放过苏令娴了。

    她看得很分明,这个大姐姐必然是参与了,甚至也许——还是主导的那个。

    苏令娴目光与她一触,渗出一点挑衅之意,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眼里竟不曾因丽姨娘的下场而有半点哀戚之意,仿佛在说:死无对证,呵。

    确实是死无对证。

    时间紧促,苏令娴之前的乳娘来不及寻,甚至这绝育药之事,也被丽姨娘慈母之心大包大揽了下来——但世事,也不必一定要有证据。

    所有的猜疑,不需要证据。

    “阿爹,你可曾听说过,世上有一种人,开慧极早,三岁能文,六岁能诗……”

    苏护不耐道:“你想说什么?”

    苏令蛮摇了摇手指:“阿爹,你太心急了。”

    “世无常极,人无定律。总有一种人,超脱五行外,不可解释。你想一想……大姐姐幼时,可有些不同寻常?”

    苏令娴的早慧之名,定州城里人都是传遍的。

    虽进些日子被苏令蛮扒了层皮,可她幼时诗文之名便已经显著,苏护点了点头:“确实,你大姐姐开慧早,故而我也疼她。”他并不讳言,甚至隐隐有些自豪。

    “阿爹可还记得两个半月前,在东望酒楼,我与大姐姐同时题写的一首《将军令》?”

    “自然记得。”这事带来的耻辱,让他躲了同僚许久。

    苏令娴张了张嘴,意欲打断,却被苏覃扫来一眼给冻在了原地,她从未见过苏覃这般的眼神,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安起来。

    “阿爹难道不奇怪,为何大姐姐与我同时写了这么一首词,且笃定我不会?”

    苏护不是那蠢人,被苏令蛮特意点了点,才想起大女儿的前后矛盾之处,甚至连幼时那些少年老成也记了起来——从前欢喜时,只当是早慧,现在想想,那岂止是早慧,更充满了违和,一点少年朝气皆无,冷不丁浑身打了个颤,心里也不知想什么,连忙问:“为何?”

    他没有发觉,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竟然对苏令蛮这个素来顽劣的女儿,隐隐有一丝惧怕和敬畏起来。

    苏令蛮朝小八点了点头,小八才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旧纸,纸上歪歪扭扭的稚嫩字体爬了满页,苏护一边接过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这是什么?”

    “阿爹,其实……那首词是阿蛮自大姐姐那得来的,五岁时。”苏令蛮强调道:“阿爹若不信,可以寻书斋或者故纸先生验一验这纸张的年龄。”

    发黄了的旧纸,隐隐有股陈年的味道,作假不来。

    甚至这歪歪扭扭如虫爬的字,苏护也觉得甚为熟悉。

    苏令蛮趁势将当年无意得了大姐姐的“旧诗词记录”,再摘抄一事仔仔细细叙说了一遍,并言:“阿蛮也一直不得其解,可前几日与居士聊到前朝民间一桩怪事,从前有晋地有个姓钱的人家,五代单传,临老得了带把的,稀罕的不行……”

    孰料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竟是个痴儿。

    “……痴儿养了四五年,有一回摔了一跤,突然脑子灵光了,醍醐灌顶似的无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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