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者的快感体验有三个连续过程,分别是强烈快感期,松弛状态期和精神振作期。
    顾名思义,强烈快感期就是指吸毒者在使用毒品后立刻出现强烈快感,由下腹部向全身扩散,一般还伴有皮肤发红和搔痒,但是这种感觉非但不难受,反而抓挠起来还十分舒服。
    到了松弛状态期,吸毒者的紧张、焦虑、烦恼、恐惧等负面情绪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宁静、舒适,并伴有愉快的幻想和幻觉。
    进入精神振作期的吸毒者常常感觉到自我良好,精神饱满,工作效率似乎有所提高。但是随着吸毒时间的增加,耐受性逐渐提高,吸毒者的快感会越来越小,此时就需要加大吸食的剂量,之后又会由吸食改为注射,戒断症状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人生中有很多危险的事情都不能因为好奇或一时冲动轻易去尝试,而吸毒则是这些事情当中最最不能去尝试的一种。
    夏时很庆幸坐在他身旁的姑娘没有被朋友拖入这无止境的深渊,因为***的作用机制尚未完全明确,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有效的戒除方式,复吸比例极高,一旦沾染上这种东西,几乎不可能彻底戒除。
    马智晨多年以前就是通过他那些狐朋狗友接触到***的,并因此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好在他吸食的时间很短,经过近三年的努力基本上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可谁又能想到,厄运这一次竟然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夏时问俞颖,“除了藏在你家里的这些,小灿手里还有多少毒品,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她从她大哥那里偷了多少出来,但应该还剩下一些,要不然她就会找我来拿货了。”
    “9月26号那天晚上,你们俩在酒吧见面的时候,小灿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跟没吸毒之前相比肯定是有一些变化的,无论是身体或是情绪方面,但总的来说变化还不是特别明显。”
    “小灿会跟别人一起吸毒吗?”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她既然能怂恿我陪她一起,大概也会怂恿其他人吧,我瞎猜的,不确定。”
    “那么,关于小灿的黑帮大哥,他……”夏时的话还没问完,走廊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俞颖被吓了一跳,困惑地看着夏时问:“谁来了?”
    “别怕,是刚才在酒吧陪你们喝酒的那个帅哥。”
    “他也是**?”
    “算是吧。”夏时说完,起身去外面给顾淞开门。
    不一会儿,顾淞跟在夏时的身后走进卧室,看到俞颖双眼红肿地坐在床边,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双手还被手铐铐在一起,显得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忍不住调侃夏时说:“夏队,想不到你喜欢玩儿这个,连手铐都用上了?”
    “滚!”夏时恶狠狠地瞪了顾淞一眼,没心情跟他扯淡,书归正传道,“我这边的情况你从手机里都听到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马智晨吸食的毒品很可能是那个叫唐灿的女孩儿提供给他的,而唐灿的大哥,那个黑帮老大,搞不好就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俞颖,唐灿的大哥叫什么?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他?”顾淞接着夏时被打断的问题问道。
    “小灿的大哥叫唐勋,去哪里找他我不知道。认识小灿快到两年了,我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她哥,都是聊天的时候听她说的。”
    “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妹吗?”
    “是的,小灿的大哥比她大十几岁,对她疼爱有加,几乎像她的父亲一样。”
    “你真的没有办法联系上唐灿吗?她住在哪里你总知道吧?”
    俞颖深深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回答道:“老实说,我也很担心小灿的安危,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回我信息。要不是因为有她大哥罩着,我可能早就去找她了。如果你们想去她家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
    顾淞和夏时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者轻轻点了下头,掏出钥匙打开俞颖的手铐,催促她说:“你快点把衣服穿好,我们得去唐灿家看看情况。不瞒你说,我们怀疑唐灿可能遇到了某种危险。”
    半个小时后,一行三人穿过漆黑的夜色,来到唐灿家所在的居民楼楼下。俞颖抬头望了望八楼的窗户,那里同样是漆黑一片。
    凌晨十二点半,小灿也许已经睡下了吧,俞颖自我安慰地想到,或许,她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纵情狂欢,又或许,她还在辛勤地忙着工作……不管怎样,俞颖只希望小灿能平安无事。然而,看到身旁那两位神情严肃的警官,她就是再笨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拿出手机,再次拨打唐灿的电话,手机里依然传出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她沮丧地摇摇头说:“不行,小灿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我们直接上楼吧。”
    敲了半天门,房间里也没人回应,这一点并不出乎顾淞和夏时的预料。他们甚至认为,唐灿可能早已经离开这里,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叫技术队的人来开门吧,这种锁需要特殊工具才能打开。”顾淞研究了一下门锁,对夏时说道,“顺便把陈法医和若南也叫来,我怀疑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听到顾淞这样说,俞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扯着夏时的衣服问道:“夏警官,你能不能告诉我小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应该不只是在调查她大哥贩卖毒品的事情吧?”
    夏时如实回答道:“具体情况我们不方便向你透露,但是我们严重怀疑唐灿的大哥涉嫌一起谋杀案,必须尽快找到他的下落。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给我们,有助于我们破案,对于你之前犯下的错误,我们会酌情减轻对你的处罚。”
    稍后,技术队的人打开唐灿家的房门,对里面的房间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勘查工作。同时,通过对该小区监控录像(包括电梯监控)的查看,确认马智晨于9月26日晚上11点左右跟随唐灿一起回家,虽然出租车公司那边的调查暂未取得结果,但从时间上来推算,那两个人离开四月天酒吧以后,打车前往的目的地无疑就是这个小区。
    然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9月27日凌晨两点多钟,电梯监控拍摄到马智晨离开时的画面。视频中的马智晨显得慌慌张张,魂不守舍,似乎处于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下。若不是因为吸毒产生的副作用,那就很有可能是他在唐灿的家中经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情,让他不得不逃离那个是非之地。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马智晨过上了整日提心吊胆,有家不能回的日子。他宁可到刑警队胡闹,被关进拘留所,也不想被卷入某个致命的麻烦当中。
    按照俞颖的说法,唐灿的手机是从那天晚上过后开始关机的,之后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了,由此可以推测,唐灿跟马智晨回家以后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导致马智晨仓皇逃离,唐灿“失联”。考虑到那两个人很可能在家中结伴吸毒,最后得出的结论应该是:唐灿可能在吸毒的过程中发生意外,甚至死亡,马智晨害怕承担责任,因此选择跑路。
    他大概知道唐灿的大哥是黑老大,一旦这件事被唐灿的大哥发现,他必死无疑,并且会死得非常难看。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好去刑警队寻求**的保护,但因自己同样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不敢如实交代事情的**,于是就拿何瑶的死做幌子,假冒“9·16案”的凶手,让警方把他关进看守所,以求庇护。
    通过马智晨胳膊上的针眼可以想象,两个人当晚采取的吸毒方式是皮下注射,相比烟吸和烫吸,注射是一种较为危险的方式,一旦掌握不好剂量,或者吸毒者自身的身体状况存在某些问题,很可能会危及到吸毒者的生命。
    如果上述假设成立的话,唐灿是因为跟马智晨结伴吸毒才遭遇的意外,那么唐灿的大哥唐勋,无疑成为了杀害马智晨的头号嫌疑人。
    继续查看监控则会发现,9月27日傍晚,也就是马智晨离开唐灿家的十七个小时过后,三个面向不善的男人走进电梯,目标楼层正是唐灿家所在的八楼。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神色威严,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很有地位的感觉。
    尽管顾淞从来没见过唐灿的大哥,但是一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和气质,他立马猜到此人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唐勋。而另外两个跟在唐勋身边的男人,应该是他手下的马仔。
    这三个男人在唐灿的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离开的时候拖着一个之前并未出现过的大号行李箱。顾淞将监控画面定格在此处,指着屏幕上的行李箱对夏时说:“唐灿的家里被人仔细清理过,现场并未发现毒品、注射器等可疑物品,唐灿至今下落不明。我怀疑,那箱子里面装的十有**是唐灿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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