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一愣,反问道:“小子,你最好是想清楚了。你明白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我看了看花木木、秃子和木头道:“我听得很清楚,而且,我相信,他们三个也听得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还拒绝呢?”鸿钧皱眉道:“我敢打赌,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吴杨超或者夜摩天罗,哪怕是帝俊,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兴奋的发疯的。”
    “呵呵,您说的或许没错,可我罗卜就是罗卜,不是吴杨超,也不会是帝俊夜摩天罗。”我正色道:“我重申一遍,我不会以这种方式去干掉不灭,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送您离开。”
    鸿钧仍旧难以置信道:“罗卜,还有你们三个,都好好听我说完。现如今,虽然我和不灭还号称盘古二法气,可实际上,我自从游阳之后,就再也没法和他相提并论了。不管你们认为我是天生懦弱也好,还是临场胆怯也罢,但事实上就是我敌不过不灭。眼下,经过宗庭山和刚才这两次大战,我更是被不灭虐的体无完肤,你们再想指望我来平衡不灭,俨然是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我们早就清楚了!”秃子道:“所以,我们一直也是这么彼此安慰的,有今天没明天,珍惜眼下,干就是了……”
    “所以啊!”鸿钧道:“现在唯一有可能反败为胜的方法就是,我,鸿钧不想活了,我要将我这残存的修为,传给罗卜,甚至分散给你们几个……你们至少就可以有和不灭正面对抗的底气了。纵然结果未必会大胜,但至少不会惨败。”
    木头和秃子看了看我,他们在等待我开口。
    我迟疑片刻道:“老祖,你说盘古人王陨灭之后,为什么就出现了三界?”
    “鸿蒙世界,天昏地暗,盘古将清浊二气上下撑开,形成了天地,最后声、气、血、脉以及身体各部分化为世间万物,所以,不管是天地万物,都乃是盘古所化。当然,这其中得除去那些远古邪物。至于三界鼎力局面的形成,则必须承认,要归功于四大创世神中的帝俊、北阴和人皇。”
    “可北阴和人皇归元之后,这三界还是存在啊,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归元而崩塌啊。如果把三界的不生不灭之归功于创世神,是不是有些偏颇了?”
    “这……”鸿钧道:“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我继续道:“所以,时势造英雄,有一个很重要的逻辑关系,并非是创世神造就了三界,恰恰是三界创造了创世神。换句话说,就算没有帝俊、北阴和人皇,还是会有其他的创世神出现。那问题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到底是什么在维持着三界的平衡不变。”
    鸿钧摇摇头,秃子和木头也摇了摇头。
    花木木却道:“恐怕这和清浊二气独立成阴阳有关系吧。”
    花木木沉吟片刻继续道:“我曾记得,鸿蒙时代,最大的特点便是清浊不分,而从鸿蒙时代过渡到混沌时代的标志,就是天升地沉,清浊分明。我们只知道清浊分开之后,独立出了人鬼妖灵魔五族,以及二贼气、二法气和造化玉碟,却不知道,清浊逸散之后,还衍生了什么。否则,那么多域外世界以及那些不属于五族之外的生灵是哪里来的?”
    “一语中的!”我正色道:“花大姐和我曾经下过坤山,我们一起见过坤山里的水镜,我们目睹过鸿蒙时代的样子。那时候盘古尚且在沉寂的修炼之中,但一片晦暗中,已经有其它生物的存在了。那些东西,不断骚扰着盘古,才最终导致了盘古的陨灭。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盘古的后人,可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属于盘古体系之中。”
    “你们分析的没错,可这和你说的三界存在有什么关系?”
    我解释道:“不明白吗?三界存在的意义,就是把我们五族人和那些不属于盘古体系的人区别开来。过去,我们一直认为,人间、冥界、天界,就是尽头,可实际上呢?北境有域外诸岛,东方、南方还海滨之外,西方更是有佛国……”
    “我明白了!”木头道:“你是说,这些域外诸岛,那些不明身份的生灵,甚至包括佛国在内,他们其实都是游离在盘古体系之外的……异族。”
    “如果从坤山水镜的显示来看,就是这样。”花木木道:“我相信,这也是罗卜问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到底是击败不灭重要,还是维护住盘古人王开创的这三界更重要。”
    “咱们阳间有句话叫做,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和干掉不灭相比,我要的是三界完好无损,而且,永远掌控在五族人的手中。”我正色道:“回到先前的问题,是什么维持着三界一直能平衡着?是清浊气,是五族,当然,更是黑白二法。作为道祖,您老自然功不可没,你创造了修行观、五行观、无极观,可对于三界的而言,您的弟子道德天尊其实悟的更为你透彻,他创造了太极观,两仪观,四象观,让我们这些后辈所有修道者都知道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两仪才是天地玄黄的根本。何为两仪?阴阳黑白鱼也。”
    鸿钧默然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您老不能死,不灭只可败,也不可杀。如果说,您老代表的白法象征着阳的话,那不灭代表的黑法则象征着阴,阴阳可式微却不能死。我相信你说的,你死后,不灭也会受到影响,我们会击败他,从此报了所有的仇,可下来呢?没了盘古法气,清元气就会示弱于浊元气,到那时候,三界秩序才会真正的崩塌。就像鸿蒙时代一样,那些域外的不属于盘古系的生灵必定卷土重来,占据正统,五族迎来末日……”
    鸿钧、秃子、木头一并瞪大眼睛,想象着那难以想象的画面。
    “这没有外人,我不妨说的再清楚点吧。”我正色道:“和不灭,最多算是道界的天下之争、三界之争,可和其他人,则是正统之争,灭族之争。佛国,绝对不能掌控三界。鸿钧死,不灭亡,那将是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我罗卜,不会因为眼前的成败而走上这一步。不管未来是生和死,我们必须还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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