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王牌 作者:雷雷夥伴

    第三部 05 阿犬

    路壬沉着脸,抬头望向面前刚建好不久,崭新的灰色建筑。

    规模不比ree大,灰色的架构刻划出都市的俐落感,却也显得冰冷而y沉,又或许这样的评价与他此刻心情有关。

    整栋大楼连个招牌都没有,但他很清楚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黑星演艺。

    路壬用力攅紧手中的名片,整张纸皱成一团。

    他迈开步伐,不动声色地来到正门,从角落瞥见大门口聚集一票记者,和方才电视新闻里相同的背景画面,观察一阵後,路壬绕开人群,从後门潜了进去。

    他很快找到演员休息室,发现房门半启,他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後,从缝隙看进去──他要找的人不在里头,但主演们正好都在。

    女人正在看行程表,中年男人则坐在沙发上打盹,另一个青年好奇地凑向前看她手中的单子。

    分别是女主角、男主角和配角,也就是上次来砸场的那三个混蛋,路壬在心里冷哼。

    女人开口道:「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场地是……」

    他们似乎在讨论之後的行程,说到一半,男人突然移开盖在脸上的报纸,面色严肃地看了一下四周。

    路壬心头一惊,以为行踪被发现了,没想到男人却没有看向他这边,只是左顾右盼一会,彷佛在确认四下无人後,说道:

    「boss有说接下来要怎麽做吗?」

    路壬微瞠大眼,在心里喊了一声:yes!太幸运了!正好听到重点!

    可惜,女人并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

    「不知道,boss从没透露过计划,为了避免泄露。」她说:「像上次火灾,我也是在大楼爆炸那刻,才知道boss要我埋伏在里面的原因。」

    男人点头道:「不愧是boss。」

    他的言语中只有满满的敬佩,竟然毫无顾虑女主角的安危。

    而女人听到这句话,顿时笑靥如花,彷佛是自己被称赞一般。

    「是啊,虽然差点受伤,但我知道boss是为大局着想,我也是。」

    男人点头表示认同,同时转头对青年喊道:「喂,新来的,你记住,boss的命令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

    被点名的青年显得非常紧张,他站直身体,行了一礼,「是、是的!长官!」

    男人无语。

    女人双手环臂,嗤笑道:「昨天有个在背後质疑boss的人活该被宰了,你别看boss从没在这里现身,他知道所有一切,这个嘛……就像神一般吧,无所不在。」

    青年愣了一会,然後拼命点头,握紧拳头喊道:「我会全力为boss效命的!」

    「你这家伙在热血什麽……」男人一脸无奈,而後又想到什麽似的蹙起眉,「不过boss没下令的话,就没事好干了,最近闲得发慌啊……」

    他边说边瞥向向青年。

    青年一惊,不会是太无聊要拿他开刀吧!?

    为了自身安危,他乾笑着提议:「那个……无、无聊的话……你们……要玩大富翁吗?」

    「……」

    男人头痛地抚额,「我们没有更好的人才了?」

    女主角无言一会,突然间,因为某个字眼而想到另一件事。

    「说到人才……不久前,听说nt那边很难缠,最近似乎又有复苏的情况,所以我问boss有没有其他斩草除g的计画,boss虽然没告诉我,但说了一句话……」

    「什麽?」

    「他说:『呵,不用担心,我们有王牌。』」

    男人挑眉。

    女人又接着道:「我不确定,但我猜……应该是那个家伙。boss不只一次派人找过他,但他该死的不理会。」

    「谁?」

    「魔狼。」

    路壬眉头一皱,总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他突然瞠大眼,对了!魔狼!就是上次老头寄给他的讯息!

    男人还是不以为意,冷哼道:「这家伙我听过,但看不出来有什麽特别,呿、不就是个『成功的实验品』吗?」

    「对,但像魔狼这麽成功的,boss说,至今只有三个人。」

    女人从皮夹里拿出魔狼的名片,男人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後就不屑地扔在桌上。

    男人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你说下个场地在哪?」

    「嗯,在……」

    路壬知道他们要走了,立刻离开门後,躲到角落耐心的等。

    等到他们都离开休息室,路壬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拿走那张名片,然後很快地离开房间,继续完成他潜入黑星的真正目的──

    ?    ?    ?

    黑星大楼内部,与休息室同层楼的洗手间。

    男子神情倦怠地走到洗手台前,扭开药瓶,往嘴里扔了两颗药。

    他低头洗了几把脸,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竟从镜子看见身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正面无表情注视着自己!

    他惊愕地回头,还来不及发出半句话,颈部便被人一手扼住,「呃!」手里的药罐摔落,铿然一声脆响,药片散落满地。

    路壬掐着他的脖子,沉声问道:「韩正杰?」

    男子眸底闪过讶异,同时也有疑惑。

    「对、但你是……」

    路壬却不让他说完,更用力掐紧他的脖子,同时紧盯着他表情变化,又问:「你是黑星的人?」

    韩正杰表情难受地点头,险些喘不过气,却怎样也挣脱不开,对方长相清秀,力气却不小。

    路壬双眸一眯,略微松开力道,手仍逮住他的脖子,继续质问:「你没死?」

    这回,路壬清楚看见他眼中的困惑。

    「你、你说什麽……?」韩正杰两手抓住箝制自己的手腕,艰难地说道。

    路壬冷笑了一声,「那场火是你放的吗?」

    「什、什麽?」

    路壬用力一掐,收起笑容,拔高音量吼着:「该死的那场火是你放的吗!?」

    韩正杰浑身发抖,不知是被掐出还是畏惧而泛出泪光,「我、我……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表情不像在说谎。

    刹那间,换路壬一脸愕然,韩正杰趁势奋力挣脱,终於脱出青年手掌心,瘫坐在地猛咳。

    他不停呼吸换气,好一阵子才能说话,第一句便是──

    「你……你是谁……?」

    路壬皱眉,掐住他的手腕,硬把他拖起来,问:「你再说一次?」

    韩正杰语带颤抖,又照着问一遍:「你、你到底是谁……?」

    路壬倏地瞠大眼。

    彷佛害怕青年又再度抓狂,他紧张地接着道:「难……难道你认识我?我、我不久前在意外中差点死掉,什麽都不记得了……醒来後他们告诉我,我是黑星的演员,在火灾里昏迷……」

    路壬紧掐着他的手腕不放,同时冷静下来,快速思考。

    不可能,那场火肯定是黑星放的!後来又故意派那两个人来,表面上光明正大砸场,实际目的是要趁机偷剧本──

    这些都是黑星……不,应该说都是那个人主导的诡计。

    他原以为阿犬也是那个人的手下,放火烧了nt又故意假死让他痛苦,但现在,他却说他什麽都不记得了?

    路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因为一开始他便刻意掐住他的脖子、手腕,观察脉搏变化──脉动频率没有异常、额角没有冒汗、眼神恐惧但没有犹疑,一切都证明他没有说谎。

    路壬沉默一阵,目光向下瞥,看见散落满地的药丸,他立刻蹲下身捡起一颗,嗅了嗅。

    倏地沉下脸色。

    他一辈子忘不了这个味道,当时在1006的实验房里,充斥着这个令人寒颤的药味。

    「谁让你吃这个药的?」路壬沉声问。

    「是、是同事拿给我的,因为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吃这个药好得很快……」

    路壬捏碎那颗药片,瞬间化成白色粉末洒落。

    没错,这种药确实能加快细胞再生,甚至能强化,让五感各方面都大幅提升,变成全新的人种。

    但,副作用猛烈得可怕。

    极少数人能存活,就算活下来,通常也带有强烈後遗症,有些人会记忆力大幅衰退,有些人是浑浑噩噩被控制思考,有些人则是不停呕吐、痉挛……他小时候便常看见阿明痛苦不堪的模样……

    路壬难受地蹙起眉,甩开回忆,继续思考。

    他突然想起当时第一次见到阿犬,他滔滔不绝地谈论爱犬时的笑容,没想到,阿犬竟然也是那个人底下无辜的牺牲品之一……

    看见路壬脸色y沉,韩正杰既畏惧又困惑,不敢主动开口,直到路壬站起身,转头对他说:「跟我走。」

    韩正杰愣着,动也不动。

    「你被骗了,你不是黑星的人,你只是被药物控制而已。」

    韩正杰浑身一震,还是不动。

    「你听见没?你不是黑……」

    「不──!」韩正杰突然发出哀嚎,猛地甩开他的手,双手死命按住剧痛的脑袋,彷佛变了个人似的疯狂,「我、我是黑星的人!我誓死效忠他们……」

    他趴在地上大把抓起药片拼命往嘴里塞,目光涣散。

    路壬神情难受,就像要哭出来一般,他使劲别过脸,不忍去看。

    小时候的惨痛回忆瞬间涌入脑海,他曾经试着回去那栋大楼,想救出其他实验品,但他们却都是像这样的反应,强行灌输只会让他们更加崩溃。

    路壬将手心捏得死紧,拚命压抑痛苦,隐忍着蜂拥而上的悲惨记忆。

    最後,他深吸一口气,一字字沉重而坚定地道:

    「我会救你的,一定会。」

    不知陷入疯狂的阿犬有没有听见,他只是一再重复这句话,一再重复。

    ──像在对他发誓,还有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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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 05 阿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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