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曾让她痛苦,是她远离京城,奔赴南偭的源头。
    后来的种种遭遇,哪怕是失去生命之时,她也不曾怨恨过对方。
    对他的感情更是不减。
    恢复记忆,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她明白这个男人对她来说遥不可及。
    对方身边的莺莺燕燕,红颜知己何其多,而她是最没有可能站在他身边的一个。
    “海哥,你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质问与愤怒声响起。
    顾锦握着裘强海的手,探测到他的身体有多虚弱。
    明明正值壮年,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段。
    可裘强海的身体,竟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的身体虚弱的不成样子,内里像是被掏空,只剩一副毫无灵魂的躯壳。
    裘强海被杜楠跟顾家杰搀扶着,顾锦的质问与愤然在耳边响起。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悲凉与深情的双眸紧紧盯着敏敏。
    站在沙发上的女孩,是一张陌生面孔,可她眼底的担忧,与对他的爱恋清晰映入眼中。
    看到这丫头对他,即使到这时候还余情未了,裘强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他唇角弯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
    “敏敏——”
    低哑,无限眷恋与深情地嗓音响起。
    敏敏站在沙发前,望着他痛苦模样,脚步不曾动一下。
    她至今还记得离开京城前,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站在她面前,告知她,对方怀了海哥孩子那一幕。
    没有人知道当时她有多绝望,也没有人知道她那时的心痛。
    见敏敏无动于衷,裘强海伸出颤抖的手,朝她所在的方向伸去。
    “敏敏,敏敏——”
    他一直喊敏敏的名字,每一声充满无助,绝望,惶恐不安。
    顾家杰看着海哥这模样,唇角紧紧抿起。
    在敏敏牺牲后,他一直跟裘强海在一起,两人大多时间是在南偭。
    他见证了海哥失去敏敏后的所有痛苦,绝望,与自我折磨的场景。
    对方的悲痛不比他少。
    这个男人即使在后来找了那么多与敏敏相似的女人,可他从未让那些人碰他分毫。
    每一次面对那些女人,他也知道海哥的自我折磨。
    “敏敏——”
    裘强海绝望地呼唤,终究让顾家杰心软。
    他知道当初敏敏离开京城的内情,知道其中的误会。
    这么久过去,一切都够了。
    顾家杰听着耳边裘强海渐渐微弱,却依然痛苦呼唤妹妹的名字,狠狠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他眼底一片清明。
    他转头看向敏敏:“敏敏,海哥在喊你。”
    之后的一切,他会跟妹妹解释,至于她跟海哥最终结果如何,他不会去干涉。
    海哥痛苦不堪,虚弱与绝望模样,终究是让顾家杰心软了。
    妹妹牺牲,他不是不怪海哥。
    但有些事,并不是海哥一个人能扛下的。
    听到哥哥呼唤,敏敏终于动了。
    她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对上裘强海从绝望转为希望的沧桑眸子,她一直压抑的情感爆发,双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在感情方面,她是懦弱的。
    但只要有人在身后推她一把,她就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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