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修炼的寒冰真气就是为了防备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他意念一动就能让内力凝结依附进丹田,而让任我行吸无所吸。
    高泰如今的寒冰心法修为结合阴阳磨更胜之前,察觉任我行要和自己对掌,高泰悍然出掌,两人四掌相对登时黏住。
    任我行催动吸星大法要吸取高泰内力,可高泰内力却瞬间凝结不出,任凭任我行如何运功都只觉空空如也。
    正待任我行要撤掌推开,高泰突然两掌一分,左右两手同时爆发出至冷至寒的掌力和刚猛酷热的掌力。
    任我行刚吸了一些就脸色一变猛然倒退,高泰内力继续加大,那阴阳之力瞬间纠缠分离,爆发出数倍的掌力。
    “啊!”
    任我行哪里有这等准备?他只觉两臂经脉好似刀剑剐过了的剧痛,咬牙推出一丈多,站在原地脸色焦黄,豆大的冷汗流下。
    台下的冲虚、岳不群、余沧海等高人都心中大奇:素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擅吸对方内力,何以适才他二人四掌相交,左冷禅竟安然无恙?难道他嵩山派的内功居然不怕吸星妖法?
    方证更是脸色微变,心中暗道:老衲修炼我寺无上神功易筋经,内力真气可随心所欲,气随意动,如此可不惧任我行的吸星妖法,但嵩阳心法并无此神效,何以左冷禅也不惧吸功?
    任我行此时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惊骇莫名。
    自从任我行练成武功,在江湖上几乎不曾有过败绩,最多和寥寥数人打成平手,他如今尚且是首次遇到吸不到对方内力的事情,在感受到两臂经脉中仍颇为浓烈的刺痛,他冷哼道:“左冷禅!你为了对付老夫可是煞费苦心了!”
    任我行认为高泰那是费尽心机的想到了针对自己的法子,心中对高泰更是看重了三分,说着话心中默默运功调理经脉,准备再次出手,这一次他就不准备再把高泰的真气吸走,而只是吸出散了,如此总能领高泰内力大损,难以持久。
    高泰见自己苦练的绝技“大分裂手”竟然没有伤到任我行,心头一凛,暗道:我若不计损失,把真气全力输入任我行体内,定能让他身受重伤,甚至当场惨死,可是方证和冲虚两人态度不明,向问天武功也着实不弱,山上另有不少生面孔只怕是敌非友,我不可令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现在只有以寒冰神掌应敌了!
    高泰虽然内力武功都提升不少,可是体内寒冰真气毕竟不如嵩阳真气浑厚,威力虽然不俗但不可久战,高泰心想自己不能陷入鏖战,便不可丝毫留手了。
    任我行此时站定不动,默运魔功,高泰两掌微摆就闪身到了任我行面前,一掌拍出,便有白雾寒风扑面而来,令任我行胸口一闷难以呼吸。
    任我行心中一惊,忙出手抵挡,重掌力挡下的同时全力施展吸星大法将高泰真气吸走散掉。
    高泰和任我行一触即分,两人相对一丈,高泰微微皱眉,任我行则两掌布满白霜,手指微颤。
    台下方证和冲虚两人此时看得清楚,心中惊异道:怎么左冷禅还有一门阴寒的掌法功夫?此人心思阴沉,暗练神功忍耐至今才用出来,为的就是在众雄面前击败任我行,大大的扬名!此人心机手段委实可怕,需得加强堤防!
    其余高人都只道前辈高人有些压箱底的本事也正常,只是看的惊叹不已。
    五岳派的四位宗主则心中一紧,想到了去年五岳大会上高泰的寒冰神掌,尤其以莫大和岳不群最为在意,两人眉头紧皱,暗想高泰这一掌,两人便是手段尽出怕也难以抵挡。
    任我行心中已是暗自叫苦,他根本想不到高泰除了刚才那一招阴阳掌力的绝技,竟然还有一套至阴至寒的高明掌法,方才虽然只是一掌,但掌法干脆利落,掌力犀利锋锐,已是胜过大嵩阳神掌的绝学神功了。
    知道左冷禅做足了准备,任我行心想自己在劫难逃,反倒心中放开了,两手一扬就抓向高泰,两手掌心隐约还有一股吸力临体,令人心神震荡,内力不稳,几欲离体而出。
    高泰寒冰心法一运转就稳住了内力,而后使出寒冰神掌与任我行缠斗起来。
    两人掌力相差不大,任我行虽比高泰弱两分但吸星大法散去部分掌力,一时间倒也维持了不分轩轾的局面。
    台下连一个说话分身的人也没有,众高人都看的聚精会神,同时把自己带入其中,暗想若是自己在台上有两人对敌又能斗到几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台下众人都或面色凝重,或面色苍白,或一脸后怕,只有方证大师仍似一块枯藤朽木,面色不变,冲虚道长云淡风轻,神色如常。
    令狐冲也看的心中大生钦佩,他心中说道:我平生所见的高人里唯有金心师父能有此功力了,不过她老人家早已多年不曾出手,与这两个杀人的大行家斗起来恐怕未必是对手……我若在台上与左师伯和任教主交手,恐怕只能以佛光普照神功的那一招堪称无敌的掌法对付了,可惜我内力太浅,若是再能练个二十年当能胜过台上两人了!
    封禅台上高泰和任我行乍分乍合,掌拳交击的劈啪作响好似闷雷,众人眼中封禅台是早已看不清两人的身形和出手招式,只觉是一团黄影和一团青光纠缠摩擦,发出越来越响的内力震荡声和已经飞落台下的呼呼掌劲。
    高泰和任我行真刀真枪的斗了两百多招,此时时过正午,天上太阳正毒,但是山顶上的重任却都皱着眉头向上观看,唯恐遗漏了一招一式,因为大伙都知道快到分胜负的时候了。
    高泰和任我行都是一代宗师的功力手段,出手时只用一分就绝不费多出三毫,可是斗了一个时辰后,两人出手时已经毫无保留,掌力在台上四溢飞溅,范围越来越广。
    慢慢的连台下都站不了人,可以说是两人方圆十丈之内已经难以立足,现在就连岳不群四人都向后退了两步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现在仍在封禅台正下方不惧两人掌力笼罩的也只有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人了。
    封禅台上两团青光黄影突然撞在一处,然后又弹开,落在地上,露出穿黄衫高泰和穿青衫的任我行。
    高泰眼中精光吞吐不定,呼吸稍显紊乱,任我行则脸色苍白,须发、面庞、衣袖、两手都沾满了冰晶白霜,他身体一晃就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夹杂着冰屑白气,可见他身中寒毒颇为不轻。
    台下众人见状都惊疑出声,只不过五岳派师长弟子和其友人大多都是语调欣喜轻松,而其余人等则大多是惋惜之意。
    方证、冲虚和岳不群三人表面上也微微一笑,但实则是眼神一暗,心中长叹一声。
    向问天和任盈盈两人惊呼一声就要抢上封禅台,任我行突然大喝一声,道:“痛快!痛快!老夫二十年不曾如此酣畅淋漓的动手了!左兄,你好厉害的阴寒功夫!”
    任我行语调中气十足,令向问天和任盈盈一时疑惑,不敢上台打搅。
    高泰却知道任我行早已受了不轻的内伤,他兀自强撑,分明是演戏。
    不过经过一番交手高泰也对任我行的武功十分欣赏,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故而笑道:“任兄谬赞了,左某这一套掌法名为寒冰神掌,初创时便是为了对付你老兄,不过近两年此掌法已经补齐缺陷,足以对付天下任意高手了!”
    “寒冰神掌!”任我行嘿一声,道,“好名字!名副其实!”
    “不过,左兄你堂堂五岳掌门,正教魁首,却费尽心机针对老夫,便是胜了又岂能服众?”任我行冷笑道。
    向问天顿时大声说道:“不错!我任教主的武功手段左大掌门都心里清楚,可是左大掌门却为了对付任教主暗自修炼武功,这可不是大派掌门,正教魁首的气度!”
    任盈盈声音娇媚,但语调却有些高昂道:“左掌门是正教老前辈,自然也是正人君子的大头头,自正其德,然后能正人之德,左掌门若是如此对付家父,是不是太失风度了?!”
    向问天和任盈盈一出口,不少邪门歪道也都出言附和,正教中人也有人出言反驳,峰顶上一时间乱糟糟的失了庄严气氛。
    余沧海运功厉声道:“对付魔头讲什么风度?”
    “余矮子你杀人家林震南一家倒也没有风度,只是不是那林公子成了五岳派弟子,要是他日找你报仇你待如何?”任盈盈突然冷笑道。
    余沧海心头一惊,果然有所忌惮,说不出话来。
    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却冷笑道:“妖女尖牙利嘴,你们今日送上门来,也得一起留下。”
    令狐冲身边的蓝凤凰见好友被辱骂,柳眉倒竖,嘿一声走到震山子面前,嘻嘻一笑,而后又走回来。
    震山子只觉香风袭面,他忙屏息凝神,待蓝凤凰离开后忽觉头脑发蒙,身后弟子却有好几个都倒地呕吐,哀声痛呼了。
    “有毒!”震山子运功片刻,暂时好了一些,瞪着令狐冲喝问道:“令狐掌门!你峨嵋派何时跟魔教成一家人了?又何时收容五毒教、百毒门的下毒高手了!”
    令狐冲一时难以解释,有心斥责蓝凤凰却见她甜甜一笑就没了恼意,只是哼嗨的说不出话。
    桃谷六仙嘴不饶人,当场起身与震山子胡搅蛮缠的争论起来。
    震山子哪里是桃谷六仙的对手,没说两句话就气的毒气上涌,险些也一口吐出来大失面子。
    不少正道高人都看不下去出言训斥峨嵋派,一时间上山巅上就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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