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走到僻静处,王老板找了块石头,大马金刀地往上面一坐,开口问到。
    鲍帅摇了摇头。
    “先给他解毒。”
    “还没干活就想拿报酬,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说的,人心这东西猛如虎,毒过蛇,我可不想变成外面那个倒霉蛋。”
    王老板双眼一眯,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鲍帅,鲍帅双目灼灼丝毫不退,四目相对似是要擦出火花。
    “如果我说不呢?”
    王老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那就一拍两散呗,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
    鲍帅轻笑一声,毫不示弱。
    片刻,王老板笑了起来。
    “够决绝,我喜欢,后生可畏啊。”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鲍帅。
    “解不了毒,但是吃一片管三个小时,保准他死不了。”
    见鲍帅犹豫,他又说道:“反正他没药也是要死的,试试也不亏,万一有用呢?”
    鲍帅不再多说,转身朝老唐走去。
    两分钟后,鲍帅提着背包重新回到王老板身边,也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有效?”
    “有效。”
    “好吧,说说你知道的。”
    鲍帅想了想,问到:“你是黄文革,当年课题组的助教。”
    “嘿,好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乍一听反倒有些不习惯。”
    王老板脸上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呆呆望着地板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才又说道:“看来你对我们的事了解得不少,怎么知道?”
    鲍帅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课题组的合照,面朝王老板举在手里。
    “我们是……算是警察吧,专门负责调查课题组的案子,顺藤摸瓜,了解了一些情况。”
    其实鲍帅还有句话没说,在刘春红的记忆里,叫她老师的那个人就是王老板长,再加上他这张脸又出现在合照里,鲍帅这才确认他的身份。
    课题组六个人,梁教授年纪偏大很容易辨认,从基因工厂的合照里已经确认了马援朝的相貌,而李光明死在了密室,剩下的就只有黄文革一个。
    唯一让鲍帅感觉有些诧异的是,经过了四十年的风霜洗礼,黄文革竟然仅仅只比当年老了五六岁的模样,可一想到这家伙应该也是个变异体,这唯一的疑惑也就烟消云散了。
    看到这张照片,王老板露出一丝缅怀。
    “一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人留着这张照片。”
    “现在是证物了。”
    “哦,忘了你是政府的人。对了,你们还查到了些什么?”
    “课题组的试验过程,还有就是这里发生的一些情况吧。”
    王老板点了点头,突然笑着说:在找到这里之前,是不是每当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就会收到莫名出现的关键提示?”
    鲍帅脸色一变。
    “你怎么知道?”
    王老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子,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如果不是有人想让你们找到这到这里,估计你们这辈子都查不到半点线索。”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不顾公约约束,把你们引到这里来?嘿嘿,怕是又有好戏看了。”
    鲍帅一愣。
    “你说的公约是什么?”
    “任何事情都有规矩,变异体的世界也是一样,所谓的公约就是由某个或某些大势力做背书的规矩,大概相当于法律吧。”
    “法律?法律是需要有国家意志来保证执行的,什么势力会有与国家意志比肩的力量?”
    “国家?”
    王老板突然哈哈大笑。
    “小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界的广博远远超乎想象,而生物的进化永远没有尽头!你的眼光该长远些,不要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鲍帅慢慢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
    王老板摆摆手。
    “我没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不过嘛,我倒是好像猜到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引过来了。”
    “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想要一石数鸟,最核心的目的不太好说,至于另外一层意思当然是为了这里的某样东西。”
    “这里究竟藏着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像飞蛾扑火一样往里冲?”
    王老板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当年李光明的试验室就在这下面。”
    鲍帅的心脏漏跳一拍:“你是说……那个抑制基因崩溃的专项研究项目?!”
    王老板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他们还真是下血本,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你说得没错,进化带来了许多神奇,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基因崩溃,当年他正是负责研究解决基因崩溃的专项课题,而且已经初见成效,只不过由于那场骚乱才使得项目暂停。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顶多换个地方继续研究就是了,可是坏就坏在李光明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不肯交出试验成果,而且把所有材料都留在了地底试验室。
    当时地底试验室已经被变异体占据,梁教授几次组织人手冒险进去,想要把试验资料抢救出来,但全都无功而返。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地往这里送人头。”
    听完这番话,鲍帅露出一丝疑惑。
    “你的意思是,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当年的试验资料?”
    “对。”
    “难道这些年关于抑制基因崩溃的技术一直没有取得突破?”
    王老板叹了口气。
    “基因崩溃既然是进化中最难解决的问题,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取得突破?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研究进入应用阶段的只有当年那个天才——李光明!”
    “难道这几十年的研究还不如李光明的半年?”
    “说起来有些丢人,不过事实的确就是那样。”
    “那么你这次来也是……”
    “没错,也是冲着那些试验资料来的。”
    “可那些资料跟我有什么关系?按你说的,他们把我引过来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我又能做什么?”
    王老板摆摆手笑而不语。
    鲍帅目光一沉,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王老板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微笑,两只手指轻轻敲着旁边的石壁。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
    “想,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白食吃多了,我怕最后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王老板洒然一笑,两只眼睛渐渐放光。
    “好,既然你想明明白白,那我也不瞒你,之说以说这么多,是想跟你做笔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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