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内,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花香弥漫开来,三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满脸迷醉,摇摇晃晃地站着,就好像是喝醉了酒。
    无痕恰好从营房外走进来,一见这场面顿时脸色一变,惊呼道:“住手!”
    琪琪瞟了无痕一眼,权当什么也没听见,嘟着小嘴,两只手继续揪着果果的耳朵拉来拉去。
    可怜的毁灭之星满脸哀怨,时不时疼得龇牙咧嘴,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睁大眼睛,露出一副萌萌的祈求模样。
    “喂,琪琪快住手,一会儿要是队长回来看到你这样乱来,就别指望今晚他能跟你说话了!”
    无痕急中生智,不知怎么想到了这么一句,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一听顿时微微一愣,空气中的花香瞬间散去,三个战士缓缓软倒在地。
    无痕连忙跑上去查看他们的情况,确定只是昏迷,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他们没事,我只是不喜欢别人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琪琪嘟囔了一句,抱着果果,笑眯眯地凑了上来,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无痕哥……”
    “喂,你又想干嘛?”
    琪琪的声音又软又糯,无痕却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紧张地问。
    琪琪一愣,委屈道:“我就这么吓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就站那说,别过来。”
    无痕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没好气地说。
    琪琪谄媚道:“无痕哥,昨天听你说起我老……哥哥……你好像很了解他?”
    听到是打听鲍帅,无痕松了口气,点点头:“了解一些,毕竟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琪琪神色一喜,忙道:“那你快告诉我,哥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无痕翻了个白眼:“这还用问?你看看秦美人什么样子不就知道了?”
    “什么?”
    琪琪嘟起小嘴:“那条破蛇有什么好?不就是比我成熟一点吗?”
    无痕失笑道:“成熟一点?你看看人家,前凸后翘,成熟风韵,女神得不能再女神,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
    “你啊,还是一朵花骨朵,小着呢,除了变态谁会对你感兴趣?”
    琪琪脸色一变:“说我小?不就是成熟嘛,谁不会?”
    说着,琪琪把手里的果果一扔,身体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不一会儿竟变成一个成熟风韵的高挑美女,看得无痕目瞪口呆。
    “怎么样?不比那条破蛇差吧?”
    无痕回过神来,一把捂住自己的脑门,一个头,两个大。
    龙萁不愧是《王耀明基因图谱》上排名第三的生物,还只是幼体就具有种种出人意料的能力。
    可她就像一张白纸,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认知还停留在幼儿阶段,别说人情世故,道德伦理,就是最基本的生活概念都欠奉。
    她越是强悍,就越是可怕,也越让无痕头疼,毕竟换谁挨着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都会心惊胆战。
    沉吟片刻,无痕强行按下心中的惊惧,试着用琪琪能理解的话耐心解释“成熟”二字。
    “我所说的成熟呢,不仅仅只是指身体的发育,更重要的是思想上的成熟。”
    “思想上的成熟?”
    “对啊,你想想秦美人,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哪个男人不喜欢?而你一副小孩心性,就算身体能瞬间长大,本质上却还是个孩子,队长又怎么可能被你吸引?”
    “思想上成熟……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我要怎么才能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
    “这……”
    看着琪琪认真的表情,无痕顿时坐蜡,心道真不该和一个小孩说这些话,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发愁的时候,缩在琪琪脚边的果果突然“嗖”的一声窜了出去,不到半分钟又重新回到了营房,嘴里叼着两本本书。
    第一本书是油彩封面,应该上了年头,封面上画着一个旧上海时期的旗袍美女,身姿婀娜,气质婉约,标题是《大众情人》。
    第二本书更加古老,封面是泛黄、卷角的牛皮纸,上面没有任何插图,只有一个醒目的标题《论持久战》……
    看到这两本书的一瞬间,无痕只觉得双眼一花,脑袋里晕头转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琪琪却是两眼放光,如获至宝地捧起那两本书,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哥哥之前说过,只有学习才能成长,看来我得多读读书了……嗯……这是一场持久战……哼,我一定不会输给那条破蛇!”
    在地下掩体之中,鲍帅正端着一只小瓷杯,小口小口地呡着里面的茶水,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叠高高的材料。
    “这就是之前答应给你的资料,里面有‘腾飞’计划、‘涅槃’计划,以及你出生和成长的全套内容,这一次我拍胸脯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半点隐藏。”
    齐局长笑眯眯地坐在鲍帅对面,一脸诚恳之色,肖华则站在气窗边,呆呆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鲍帅放下茶杯,轻笑道:“齐大局长,这话要是肖将军说的倒还有几分可信度,您在我这儿已经诚信透支了。”
    齐局长没有丝毫尴尬,两手一摊,笑道:“好人都让他做了,总得有人当坏人吧,我才是牺牲最大的那个好吧?”
    鲍帅不置可否,轻轻拿起桌上的第一份文件,薄薄的三页信签纸,都印着“腾飞”计划的标志,开头的标题是《变异的阴谋分析》。
    一目十行地看完这份文件,鲍帅深吸一口气,将文件放回桌上,然后重新靠回沙发靠背,淡淡说道:“这些文件又碎又杂,要理出个逻辑很麻烦,我还是一会儿再看吧,现在想先听您讲讲这段往事。”
    齐局长点点头:“也好,这样还能节省些时间,你想从哪里听起?”
    “从头!”
    “好。”
    齐局长露出一抹追忆之色,稍稍整理一翻思路,整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事情要从变异开始说起。
    上次跟你说过,最早的变异体出现在抗日战争时期,但在此之前就已经出现过变异理论。”
    鲍帅眉头一皱:“你是说变异理论出现在变异体之前?”
    齐局长点了点头:“你还是这么敏锐,我一说你就抓住了重点。
    不错,变异理论和变异体谁先出现,就好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看似很无聊,但实际上这个关系非常重要。
    如果变异体先出现,那么变异理论很可能就是在野生的变异体身上总结而来,但要是先出现的是变异理论,那么最初的变异体就很可能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最早的变异理论出现在清朝中后期,名叫《鬼怪杂谈》,看似是本讲述山野鬼怪的迷信读本,但里面其实详细讲述了如何将病人转化成山鬼的方法。
    所谓的山鬼全身溃烂,四肢生有利爪,灵智很低,生性凶猛,行事全凭本能。”
    听到山鬼的特征,鲍帅微微一愣,齐局长见他的模样笑容更盛:“发现了问题了?具备这些特征的山鬼其实就是活尸。
    我们曾经做过实验,《鬼怪杂谈》中记录的方法虽然成功率很低,但的确能制造出活尸,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更有意思的是,这本书的作者叫做王传家……”
    “王传家?”
    鲍帅眉头一皱:“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这个王传家就是王耀明的爷爷,他去世的那年,《王耀明基因图谱》恰好问世!”
    “什么?”
    听到这句话,鲍帅顿时瞪大了眼睛。
    齐局长冷笑一声,幽幽地说道:“还不止呢,王传家和王耀明这两个人本身就充满了疑点……”
    鲍帅一愣,连忙问道:“什么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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