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明白了吗,小施主?”收回那一股小宇宙气息,地藏带着一丝陶侃的语气说道。
    殷十七赶忙将自己从峭壁里拔出来,哭笑不得地问道:“敢问地藏大人,您刚刚用了多少力量?”
    “十成!”地藏不假思索地回道。
    “十成?”
    殷十七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他对这一位的了解,至少也应该是主神级的存在,能压制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可问题是,就是这样一位主神级的存在,竟然也需要使出十成力量才能压制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弱小了?
    忽然间,他想起来,如今的地藏只剩下了一具白骨,命不久矣,必然已经是虚弱到了极致,需要动用十成力量才能压制他,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实。
    随即,他回过神来,赶忙鞠躬道歉道:“抱歉,是我太自大了!”
    “无妨,无妨!”
    地藏毫不介意,继续道:“那些被关押的神明,实力十不存一,或许对于希腊诸神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但对于你这样的小家伙来说,同样是极度危险。”
    “尤其是那监狱之中,还有一部分原本就极其强大的存在。”
    “贸然靠近,只会让你后悔莫及!”
    说罢,他用那空洞洞的眼眶,郑重看了殷十七一眼。
    “嗯,我记住了!”殷十七郑重点了下头。
    “小施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都一并说了吧!贫僧会尽一切可能为你解答疑惑!”地藏继续鼓励道。
    “呃——”
    殷十七想了一下,认真问道:“敢问地藏大人,阿赖耶识是什么?”
    他已然熟练地掌握第七感末那识,拥有了参悟第八感阿赖耶识的资格。
    甚至于当初在神域,天后的圣园之中,他还曾借着菩提神树的力量,曾短暂地体验过那种力量。
    如今,有地藏这样一位强者指点,他当然得抓住机会。
    “阿赖耶识?”
    闻言,地藏用那空洞洞的眼眶,深深地打量了殷十七一眼,释然道:“原来,小施主的修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看来,是贫僧小觑施主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点点头,继续道:“如果说,第七感末那识,是执念,无惧死亡的念头。”
    “那么第八感阿赖耶识,就是豁达,放下执着的念头,平淡地看待生死,超脱生与死的界限,不再被生与死束缚。”
    “看淡生死,这两者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吧?”殷十七困惑地说道。
    “不,这两者看起来很相似,但本质上有极大的不同!”地藏轻轻摇头,语气颇为凝重。
    “请地藏大人指点!”殷十七郑重行礼。
    地藏想了一下,继续道:“末那识让人无惧死亡,从而可以抛弃死亡,发挥出无限的可能。”
    “但这并不代表,掌握末那识的人心中就不再在意死亡。”
    “你只是不再惧怕它而已,但它仍旧存在于你心中的某个角落。”
    “其实你依旧在意它,而且十分在意!”
    “因为你一旦死亡,就意味着一切的结束,所有执念都将烟消云散!”
    说着,他郑重地看了殷十七一眼。
    似感觉一双锐利的目光刺入自己心底,殷十七的精神不禁为之一震。
    “那您的意思是说,所谓的看淡生死,是要抹消生与死的界限,让心中不再有生与死的差别?”他试探着问道。
    “没错!孺子可教也!”
    地藏轻轻点了下头,叹息道:“只是,明白这一点的世人很多,但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领悟第七感,本就已经十分艰难,再想看淡生死,领悟第八感,那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第八感与第七感之间还存在一定的矛盾性。”地藏再次说出惊人的话语。
    “请问是什么矛盾?”殷十七赶忙追问道。
    地藏认真解释道:“第七感不惧死亡,但本质上还是在意死亡。”
    “因为执念的关系,还非常在意,只是在人的心中,把执念的重要性排在了死亡前面。”
    “执念愈重,对死亡的看待自然也就愈重。”
    “可第八感阿赖耶识,是要抹消生与死的界限,彻底看淡生死,不再在意生死,这对于已经领悟第七感的人来说,无异于是要他们放下执念,顺从地选择死亡。”
    “若是稍有差池,只怕修为尽丧,万劫不复。”
    “后果这么严重?”殷十七听了不禁感觉脊背发凉。
    上一次,他便在菩提神树的辅助下短暂体验过那一种力量。
    本以为那就是一次幸运的第八感体验,搞了半天,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于死亡的大门前走了一遭。
    当真是福祸相依,天意难测。
    地藏认真教导道:“小施主,你要记住,越是强大的力量,获取它的风险自然也就越高。”
    “收获与风险永远成正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闻言,殷十七笑着问道:“那我从您这里得到这么多,又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地藏直言不讳道:“贫僧要的,就是将你推向前方,继续你没有走完的道路。”
    “若非如此,贫僧根本不会与小施主你说这么多。”
    殷十七笑了笑,没有接话。
    其实,他很清楚地藏帮助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赶忙转移话题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还请地藏大人指点。”
    “小施主请说!”地藏没有拒绝。
    殷十七认真地问道:“我知道,当一个人掌握了第八感阿赖耶识以后,就可以无视空间,不再受到空间的限制。”
    “但是,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关于第八感的阐述中,地藏并没有提到有关空间的东西,这让他对第八感与空间的联系感到异常困惑。
    “哈哈哈——”
    地藏听了哈哈大笑,反问道:“小施主你可知道,最远的距离和最近的距离是什么吗?”
    “不知!”
    殷十七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是生,与死!”地藏用空洞洞的眼眶盯住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殷十七愣了一下,而后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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