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连沈屿阳自己都没想到,小姑娘竟会做的如此决绝。
    凭空消失半个多月不说,隔日他回家时,她的房间已经搬空,擦的一层不染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崭新的黑卡。
    那是结婚时他随手扔给她的附属卡,但小姑娘从来没动过去其中的一分一毫。
    似乎从一开始,她便有意无意的抗拒他的一切,他想,大概是为了某日抽身离开时,能洒脱的,毫无眷念的说走就走,就像现在这样。
    她不来,他不找,两人便好像从未有过交集那般,成了疏离的陌生人。
    沈屿阳的脾性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会儿,胸口那团无名火“蹭”的涌上脑,桌子一拍,公司高层们便自觉排着队进来挨骂。
    开会时他一脸寒霜,呆滞的盯着某处失神,眸底空洞无光,像是被妖精给吸魂夺魄了似的,理智已然断了线。
    沈氏上下都是猜测沈总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只有梁泽知道,这事儿八成跟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有关。
    虽然他嘴上轻描淡写,但只要他人在办公室,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注意力总会不经意的落在那个小小的办公桌前,跟着了魔似的,越看越不顺眼,但越看又越舍不得挪开眼。
    偶尔几次他来了火,大声囔囔着让梁泽将桌椅麻利点扔出去,可真派人来清理时,他又临时变卦,别别扭扭的找些蹩脚的借口将其留下。
    梁泽次次被逗乐,但又不敢当着面拆穿。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棕红色桌椅増财运的说法,关键是,人说的一本正经,你还不得不相信。
    他原以为惨无人道的日子是短暂的,可自从陪着沈少爷不眠不休的连加数天班后,作为一只高品质的单身狗,梁泽深觉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不然再这么陪他耗下去,自己的脱单之路怕是遥遥无期,暗不见天日了。
    傍晚时分,B大校园正门。
    小吃街的左侧,停了一辆银白色的商务车。
    车后座的男人懒懒的仰靠在椅背上,顶着一张傲娇的扑克脸,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经意的总往车窗外瞟,嘴上不依不饶的责备起梁泽。
    “你究竟怎么开的车?这么点路都能走错道?”
    “抱歉。”
    梁泽深知他别扭的性子,懒得同他计较,低头假模假样的翻起导航,随口道:“如果我没记错,许小姐是在B大读书吧?”
    男人脸一僵,语气明显不耐烦了,“你有说废话的功夫不如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梁泽轻笑了声,没答话。
    两人说话间,车窗外忽的晃过一男一女的身影,两人边走边聊,步子迈的并不快,男生手舞足蹈的比划些什么,小女生被逗的“咯咯”笑,肩头轻轻颤动。
    纤瘦的背影,齐耳短发,沈屿阳呼吸一紧,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他条件反射的降下车窗。
    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这时,女生恰好侧过头同男生说话,侧颜的轮廓立体精致,微扬的唇角,卷翘的长睫在空中划起优美的弧线。
    一高一低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拐进那条人声嘈杂的小吃街。
    车内的男人缓缓收回视线,眸底的光泽一点点被浓黑吞噬,直至彻底沉入无边的深渊。
    呵。
    男人垂眸,冷冷笑出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姑娘铃铛般清脆的笑音。
    记忆中,她似乎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开怀大笑过,他们之间的相处,她总是小心翼翼的那一方,话出口前会深思熟虑,偶尔不小心顶撞他了,还不等他发作,小姑娘已弯腰鞠躬,诚挚的向他致歉。
    这一年时间,她曾对他说过各式各样道歉及致谢的话,但唯独没有,向他展露过自己甜甜的笑颜。
    一想到这儿,男人的眸色倏地灰暗下去,胸口像被一团巨石狠狠碾过,郁意全数堵在干涸的喉间,怎么捋都捋不顺。
    许伊涵,这就是你想离婚的原因吗?
    因为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又或是,你已经遇到了能让你快乐的那个人。
    所以你才想要逃离,逃到我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地方,离我越远越好。
    驾驶座的梁泽瞄了眼后视镜,不禁暗叹一声,刚才那一幕,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特意选了放学时间将男人拐来这,想着若能撞个刚好,他再趁机推波助澜两下,说不定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谁知这一撞撞上颗刺人的硬钉子,他一时郁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良久,他才轻声询问,“沈总?”
    “走吧。”
    男声沉闷,是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落寞孤寂。
    悲凉的心情倏地荡进谷底,低至尘埃中。
    晚上,沈屿阳回了沈宅用餐。
    沈母本就不属慈母那一类,尤其还瞧着他一人回来,更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一顿饭,男人吃的心不在焉,菜都没见夹两根,一碗米饭便见了底。
    沈母到底是过来人,她盯着失魂落魄的儿子,明知故问,“伊涵呢?”
    “不知道。”
    男声硬邦邦的,能听出几分极力掩饰的怒气。
    “不知道?”
    沈母不悦的皱起眉,清了清嗓,“伊涵到底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你作为丈夫不管不问的,你的责任心呢?被狗给吃了?”
    “妈。”
    男人脸色一变,紧咬着牙关,沉声道:“我今天不想跟您吵架。”
    “难不成是我想跟你吵?”
    沈母一手抚着胸口,胸前大幅度起伏,显然是动了气。
    “沈屿阳,你当初可是在我跟前发过誓的,你说婚后绝不沾花惹草,会好好照顾伊涵,结果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
    她琥珀色的双瞳燃着熊熊火焰,话越说越急促,像在给小姑娘打抱不平似的。
    “伊涵这么善良的姑娘,你得多大能耐才能逼得人主动跟你离婚,你不设法挽回就算了,到现在还摆出一副不思悔改的脸,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挽回?”
    沈屿阳哼笑了声,他猛地站起身,神色有些散漫,“您想让我怎么挽回?是跟她下跪认错还是磕头忏悔?”
    “你....”
    沈母被活活噎一嗓子,焦灼的气焰堵在喉头四散不尽,连带着整个人都呼吸困难了。
    她头微低,脸色苍白的吓人,五指狠狠抠抓着餐桌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被怒意冲昏头的男人瞬间回了神,他迅速绕到老人跟前,轻轻拍她的背,低头急切的问:“妈,你怎么样?要不要叫林医生过来?”
    她连连摆手,有规律的深呼吸数次,终是咽下了那口恼人的火气,等晃过头顶那阵晕眩,她直接一个大巴掌毫无留情的呼在他胸口,下了几分狠力。
    “臭小子,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沈少爷轻叹了声,安下心来,“妈…”
    沈母懒得听他再作辩解,反手又是一记如来神掌,揍的男人俊颜扭曲,疼得差点逼出泪来。
    她满脸严肃的下最后通碟,“这周末你要不带伊涵回家吃饭,以后你也别回来了,省的来这儿碍我眼。”
    沈少爷:“。。。”
    这还是亲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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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了,喵要认真追妻了,啊哈~)
    (还有200多颗猪到两星,喵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们~)
    (这周还有,别着急,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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