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海仅有八叶时,也能使出比现在更精湛的刀技。
    “君临天下”和“玄天星芒”都是于正海最为擅长的大范围刀罡进攻。这种刀罡华丽,震撼,清扫敌人时很有效率。缺点也很明显,威力上自然比不上单体进攻的手段。
    现在他以君临天下为幌子,将刀罡汇聚一体,分三段攻击,完美增强了进攻性。
    三道庞大的刀罡,劈向同一个地方,外加荒级武器,纵然是聂青云这样的十叶高手,也不得不耗费大量的元气,凝结成罡,保护他的天阶武器。
    这三下,几乎将前面的劣势追了回来。
    令云山的弟子们看得心神大振。
    九叶战十叶,本就不可能战胜。
    即便聂青云不好意思全力以赴,施展十叶的本事,以防胜之不武。但他绝对接受不了失败。
    三刀下去。
    饶是聂青云十叶之能,也不得不施展出全力,横刀抵抗。
    剑罡荡出的罡气,打在云台上……
    云台的四周,以及石板,石柱,都有特殊的阵纹刻画,可以抵抗一定的冲击。许多修行者在切磋时,也会有意避开的对建筑物的损害。云山弟子修行练功,也只能去半山腰,或者其他石台上。
    这三道刀罡,导致石板龟裂。
    弟子们惊呼出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上方的于正海。
    接着,于正海忽然收刀,五指一伸,刀悬浮了起来,五指成掌,压了下去。
    “大玄天掌。”
    大玄天章本就是一门雄浑霸道的功法,于正海将其融尽刀法中,使之处处看起来都像是刀法,但实际上,同样也可做掌法。
    掌印迸发,覆盖上方。
    聂青云后退三步,同样将刀抛出,单掌向上。
    轰!
    金掌和红掌碰撞在一起,罡气向四周迸发,站得近的云山弟子,被滚来的罡气气浪掀飞。
    于正海下压掌力的同时,悬浮在上的碧玉刀,飞到左手中。
    刀身颤动。
    嗡鸣作响。
    聂青云眉头紧锁,与于正海的十次战斗,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于正海的进步,而且是跨越式的进步。他感觉到了压力,一股必须得迎战的压力。
    “这……”聂青云不敢相信。
    他左手一抬,刀飞入掌心。
    于正海掌力加大,双方进入角力的状态。
    正常情况,九叶和十叶角力,必败无疑。
    但于正海极其聪明地利用了荒级武器的特性,尽量抵消掉了这部分差距。
    “再来三刀!”
    于正海左手驭刀,下压刀罡。
    聂青云提刀相迎。
    砰砰砰!
    几乎和刚才一样的场景重现在众人的面前。
    两道长达数丈的刀罡,一金一红相互碰撞……
    吃一堑,长一智。
    众弟子纷纷后飞,凌空观看。
    ……
    司空北辰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能将十叶逼到如此的境地,实属难得。”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有九重殿的两位首座,姚清泉和赵江河。他们也是响当当的九叶高手,自认做不到这一点。于正海能与十叶交手到现在,虽十次战败,但充分展现了九叶的极致。
    如今,竟还有些占据上风的味道。
    魔天阁的强大,超乎想象。
    陆州看到此处,非常可观地评价道:“于正海能与聂青云战至此处,在刀法上也算是小有成就。不过,变通不足。”
    “陆兄有何高见?”司空北辰虚心请教。
    “剑有三等,三等之上最高等,万物为剑,无剑之道。”陆州抚须,侃侃而谈道。
    这个说法,他从虞上戎口中听过,故而印象深刻。
    “即四等剑。可惜我只能领悟到万物为剑……陆兄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刀剑本为一家,刀即是剑,剑即是刀。”司空北辰说道。
    高手之间的论道,有时候稍微一点,便清晰明了。
    陆州继续道:
    “他这一掌,已和聂青云逼平。左手空出,荒级碧玉刀下压,与天阶刀碰撞。这样做,的确能做得一些上风。但,也仅仅是取得一些上风。
    “刀剑的确本是相通。若只是领悟到这一点,还远远不够。”
    陆州继续抚须,目不转睛地看着金红刀罡的碰撞。
    “掌也是刀,刀也是掌。”
    “于正海,刚才对掌时,有取胜的希望。可惜……错过了。”
    说完,陆州叹息一声。
    司空北辰想起那一掌,还真是这样,佩服道:“陆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确如此,上有荒级刀做势,聂青云单纯以天阶化解,不够。这时候对掌之处,反而是聂青云最薄弱的地方。
    “陆兄,真是高见!”
    陆州面色从容。
    也许是在老年阁待的时间久了,如今听十叶的吹捧,也只是稍稍满意而已,并无太大波动。
    果不其然。
    聂青云抗住了这凶猛的一波进攻,修为的优势开始体现。
    “轮到我了。”
    双脚猛踏,以掌向上拖,硬生生将于正海顶了起来。
    于正海推掌,试图借力脱离。
    聂青云绽放刀罡朝着四周飞旋,将空中的区域占领。
    于正海微微蹙眉,怎么办?
    他本能地转头看了一眼。
    “师父?”
    于正海看到了师父就在附近观看,面色从容而镇定。
    自若的神态,令于正海信心大定。
    信心一来,整个人像是开窍了似的,想起了师父曾经的教诲,又想起了和虞上戎对敌的种种。
    刀剑相通。
    虞上戎曾评价过他的刀法,华而不实,炫技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
    于正海继续向上倒飞。
    手掌与聂青云的手掌始终处于角力的状态。
    碧玉刀与聂青云的天魂刀不断碰撞。
    于正海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似的,指间罡气迸发,以掌做刀……
    砰!
    聂青云顿觉一股压力袭来,心生惊骇,收掌下坠!
    碰撞时,于正海凌空后翻,单手抓住碧玉刀,缓缓落下。
    两人遥遥相对。
    这一回合,已经结束。
    聂青云的表情上充满惊讶……
    也不知过了多久,聂青云才抬手道:“佩服。”
    说实话,聂青云这一回合交手,不满意。竟被九叶逼平,今后还如何在云山的弟子面前保持威信?
    平得很窝囊。
    众弟子亦是看得茫然,不知谁胜谁负。
    双方看起来半斤八两……但一想到于正海只有九叶,而聂青云是十叶,就有些尴尬了。
    “再来!”
    于正海声音洪亮,认真地看着聂青云,
    “……”聂青云无语。
    这段时间,他才知道,于正海是个战斗狂啊!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不取胜,绝不放弃!
    聂青云打得有些发怵,真不想跟他继续打了。
    就在这时,陆州开口道:“不可无礼。”
    于正海转身:“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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