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道身影同时消失后,冥心大帝掌心向前一抓,圣殿前方那占地十多丈的公正天平发出吱呀的声音,哗——公正天平急速缩小,飞入殿中,落在了冥心大帝的掌心之上。
    变得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泛着淡淡的光辉,以及神秘的力量。
    掌心一握,公正天平消失不见。
    殿外走进来一人,欠身道:“大帝陛下,屠维殿新任殿首前来觐见。”
    “让他进来。”冥心的声音很淡然,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多时,一带着淡红色面具,姿态不凡的华服男子,步入圣殿当中。
    华服男子非常礼貌地朝着冥心躬身道:“见过大帝陛下。”
    冥心大帝点了下头,说道:“你初入太虚,这些年可还习惯?”
    华服男子笑道:“还算习惯。”
    冥心大帝满意点头说道:“自你入太虚以来,很少参与圣殿的事务。你是屠维殿新任殿首,不该有所顾忌。”
    华服男子点了下头说道:
    “大帝陛下教训的是。”
    他站直了身子,侃侃而谈道,“我毕竟是太过年轻,相比太虚中各位前辈,见识短,阅历浅。初入太虚,我想多看多学。”
    冥心大帝听了这话,表情中的笑意更浓了。
    “这么多年过去,本帝还不知你本名是什么。”冥心大帝问道。
    华服男子说道:
    “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单名一个字:生。”
    冥心大帝点头道:“七生……凡尘俗世取名向来喜欢遵循长者先贤,有姓有名。你这名子,取得好啊。”
    “幼年时家境贫寒,姓氏那都是有钱人的专权,后来叫七生也习惯了。”华服男子说道。
    贫瘠的封建年代,知识和文化向来是贵族和士族专有,普通百姓能认识几个字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冥心大帝站了起来,从高高在上的台阶之上,负手走了下来。
    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者一样。
    谁能想到,这外面看似普普通通的老者,竟是太虚至高无上的代表,冥心大帝。
    冥心大帝走到七生的面前,说道:“你可知本帝为何让你担任屠维殿新任殿首?”
    七生摇头。
    冥心大帝说道:
    “三十年来,本帝一直在默默观察你。你很有才华,也很有能力。在修行上的天赋更是出类拔萃。若本帝没看错的话……你的身上,应该有太虚种子。”
    冥心大帝目不转睛地盯着七生,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惊讶,或者紧张……可惜的是,七生表现的很平静。
    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七生笑着道:“一切都瞒不过大帝陛下。我的身上确实有一颗太虚种子。”
    冥心大帝说道:“想要得到太虚种子,难如登天。普天之下,为了得到它的,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你是怎么得到的?”
    “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
    “本帝相信。”冥心大帝说道。
    七生说道:
    “当年我一心想要踏入修行之路,到处求人拜师。偶然间,遇到了一位疯疯癫癫的老者,给了我一颗太虚种子。起初我并不知道这是令无数人疯狂的珍稀之物,还以为是什么糖果吃食,并没有在意。服下以后,肚子疼了三天三夜,也腹泻了三天,足足半个月没下床。”
    冥心大帝爽朗微笑,长叹道:“那你可真要感谢这位老者。”
    “冥冥中自有注定,这大概就是命运吧……”七生说道,“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老者。”
    这句话堵死了继续追问的可能。
    “好一个命运。”冥心大帝道,“你不仅身怀太虚种子,是未来的太虚至尊。难怪白帝对你如此厚爱。”
    七生说道:“白帝陛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感激不尽。又力荐我入太虚,算是我的再生父母。”
    冥心大帝赞许说道:
    “知恩图报,是难得的品质。白帝说你颇有才能,本帝要考考你。”
    “才能不敢当,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七生说道。
    冥心大帝负手踱步道:
    “五百多年前,天启诞生了十颗种子。这十颗种子都在成熟的最后时刻,全部遗失。九莲针对天启发动了前所未有的太虚计划,太虚的守护者为保护天启的和平和稳定,不惜动了杀戒。可惜的是,没有找到那十颗种子。”
    他语气一顿,转身,看了七生一眼,继续道,“你的身上有一颗,遗失在外的还有九颗。本帝已经感知到太虚种子即将现世。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七生闻言,点头思索了下,说道:“大帝寻找种子,无非有三种结果。”
    “讲。”
    “其一,杀了他们,以免他们为祸天下;其二,将他们抓捕回来,夺取他们的太虚种子;其三,收服。”七生说道。
    “依你之见,哪个结果最好?”冥心大帝问道。
    “收服。”七生说道。
    “说出你的理由。”
    “第一个方法是为丛林法则,大帝陛下宅心仁厚,对这个方法应该会很慎重;第二个方法虽然可行,但五百多年过去,种子早已融合,就算能夺取太虚种子,新的继承者受到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且需要重新开始。综上所述,第三点最为可行。”七生说道。
    冥心大帝说道:
    “若他们不肯呢?”
    这世上最难收服的便是人心。
    冥心大帝又何尝没想过这三点。
    若是让他选的话,第一点未尝不好。
    七生笑着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若他们真的不肯……再考虑其他方法也不迟。”
    冥心大帝没有说话。
    而是转身,看向殿外。
    眼神平静,表情淡然。
    七生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没有去看他,同样没有说话。
    冥心大帝突然道:“你去过作噩天启?”
    七生依旧是没有任何意外,很坦然地道:“是。”
    “得到了天启的认可?”
    “是。”
    “白帝如此对你……”冥心大帝道。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七生又道。
    冥心大帝说道:“下去再想想吧。”
    七生道:“是。”
    恭恭敬敬离开了圣殿。
    虽然和冥心大帝的聊天,东一句西一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七生应对的非常自然,也很坦诚。
    七生离开圣殿以后。
    外面两名银甲卫朝着七生躬身道:“殿首,现在要回去吗?”
    七生看了一眼天空,说道:“我想拜访一下重光殿。”
    银甲卫说道:“殿首,重光殿早已改名叫羲和殿了。”
    “那就羲和殿。”
    “羲和殿的主人是圣女阁下,如今已经是太虚中最有希望晋升至尊之人。只不过她为人清冷,不容易靠近。您真要拜访圣女?”
    “带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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