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黑魔山最近的人族大州‘天定州’都在亿亿万里外之遥,这中间是一片荒芜,资源都被扫光。
    在混沌之世,资源还是十分充沛的,一般来说都在名山大川,太偏的地形资源也少,有一点也被扫了。
    天定州是最临近洪荒古魔舵地‘黑魔山岭’的人族巨州所在,这里聚集着亿万人族的‘圣人’。
    在圣人如狗的‘混沌之世’,这只是常态,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人,诞生那一刻就是‘圣人’,不过圣人在这个世界修行起来要比‘圣域’快的多,毕竟这里是混沌之世。
    虽说混沌是上三阶的世界,其实只是一个说法,因为上三阶的圣皇们诞下无计其数的子子孙孙,经过亿亿兆年的发展,这里早就圣人如草一般了。
    ‘圣皇’在这个世界仍然是令圣人们仰望的极高之巅的存在,可以说,圣皇之下皆如蚁,所谓的圣人在这里变成了一个极平凡的民词,它只代表‘民’。
    陆离和灵皇混在无数人潮中,多少有些感受到了一些人世的气氛,在混沌之世,空间重力无比森严的格局下,圣人想飞都飞不起来,中三阶的圣人才有‘御空’的能力,下三阶的圣人真就没那个能力。
    比如,腾云驾雾直入九霄的那是上三阶的圣人。
    “有没有一种回到了‘人间俗世’的感觉?”
    灵皇反攥了一下陆离的手,轻声笑着问他。
    陆离笑着颌首,“似是返璞归真一般,这是空间重力太强造成的结果,混沌之核心,重力达到这个水准也是正常的,中三阶圣人也就御空一下,下三阶的如蝼如蚁,说穿了,这里还是‘上三阶’的‘世界’。”
    “是的,风云一般都在九天之上,下面是风平浪静的一派和谐,过去有一段时间,我便隐于此……”
    “哦?这里有你的落脚处?”
    “当然,我还建立了一个小小宗派呢。”
    陆离闻言大笑,“你圣皇之尊,建立个小宗派又算什么啊,建个大的也没什么的。”
    “树大招风,就这,还要小心翼翼呢……”灵皇微微一叹,想起过去自己的苦况处境,不由感慨万分。
    现在自己男人回来了,灵皇顿时就风轻云淡了,一点压力都没有了,上千法门的三千大道自己几乎全会了,又得了半件混沌至宝,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大奇缘。
    一般人来说,能获得一门‘上千法门’的三千大道就能一飞冲天,凭此可以修练到中三阶的‘圣帝境’。
    “那就去你的舵地看看吧,你这个不负责任的门主大人,多久没回宗门了?”陆离笑着打趣灵皇。
    灵皇莞尔,“真的好久了呢。”
    ……
    ……
    灵羲门,在天定州西北角的一个小山上,此处被命名为灵羲山,小的可怜的一座山,更谈不上拥有什么圣脉资源了,早就山穷水尽。
    如今更是凋零的厉害,早些年还有一些弟子,但自从掌教宗主失踪之后,太久没有回来,很多人都说宗主可能不在人世了。
    还守在‘灵羲门’的只剩下四五个弟子了。
    这灵羲门的特色是只收女弟子,因为宗主就是一个女性修行者,当初也是灵皇的一个化身,赋于了一量劫的法力而已,境界只是中三阶的‘圣君’。
    圣君,圣人第五大阶,不高也不低,放在圣域的话也是一族之祖的大人物了,但在混沌之世真不算什么,因为这里的圣皇都多如牛毛,圣君这种角色也就在底世开宗设派罢了,风云激荡的九天圣世上可没有他们。
    有些破败的山门,斑驳的红墙,很旧的殿宇也能一目了然的看到,后进的两座殿也隐约可见。
    实在是这里穷的什么也没有,更不要说来信仰的圣民们了,还能守住这份苦境的弟子,真心够虔诚了。
    “二师姐,我看见山却处好象来了两个人呢,说不准给我们一些愿资啊……”一个模样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向打坐的二师姐报喜,这都N年了,没见有人上过山。
    二师姐也就是二十许的模样,清秀可人,她们都是当年成道时驻颜的,在混沌之世,成道是指二阶圣宗。
    可如今她们也仍在二阶圣宗打转,根本没有进阶三阶圣尊的可能,没有修行丹资,哪什么精进啊?殿中供奉的灵皇也不显神力,天定州都没几个圣民来朝拜上香火愿信的,那叫一个穷的叮当响。
    “怎么可能有人来我们这的?”二师姐都觉得奇怪。
    “真的有人来了啊,我没看错的,你看你看……”少女指着山门处,正迈进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那二师姐猛然一震,眼盯着那女子,瞬间就清泪溢出了,哀叫了一声,“师尊啊……”
    下一刻,她就扑了出去。
    师尊?
    少女顿时就愣了。
    她可没见师尊,就是主殿供奉的灵皇面目也极其模糊的,根本没有灵皇本人百分之一的形态神貌。
    灵皇一把将扑过跪地的女子托起来,“苦了你了,莠儿,为师没有想到你们过的这般苦……”
    之前灵皇自身难保,更不敢出来现世,怕给弟子们带来灭顶之灾,她离开时就把殿中法相的面貌模糊了,若被有心人瞧见,她们还是躲不过杀劫。
    现在不同了,‘伏羲’来了,自己的保护神来了。
    “师尊啊,你、你可回来了……呜呜……”
    莠惊喜的又是泪又是哭的,紧紧攥住师尊的手,生怕一松手师尊就不见了似的。
    “先去看你大师姐,为师感应到她的伤情了……”灵皇眼里闪过一丝冰寒的杀机,居然敢伤我弟子,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嫌命长是吗?
    “快快带师尊去后殿看大师姐,哦对了,师尊,这是我和大师姐收养的一个弃女,我们自做主张,代师收徒,师尊您不会怪罪吧?”莠指着小少女说。
    少女好不紧张,第一次见到师尊,还有一个顶俊逸的男子,她紧张的不得呢。
    “灵珏给师尊磕头。”少女灵珏赶紧跪了磕头。
    这一次灵皇没有阻止,这算是拜师礼吧,她灵眸闪过一道光亮,一眼就看透了少女的骨质本源,多少有一些惊讶呢,天赋居然如此之奇,亿载罕见啊。
    “起来吧,珏儿,”灵皇微笑,转头对陆离道:“阿羲你看呢,珏儿这根骨天赋……”
    “嗯,让乖囡去教她吧。”陆离始终微笑不变,和蔼可亲的模样,口气也不小呢,怎么看他都比灵皇小些啊。
    其实从表面看,陆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只是气势太深高莫测,就是莠也不清楚这个年轻人和自己师尊的关系,不过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一定不一般,再就是这个年轻男子一点人间烟火气,修为似更是莫测深高。
    下一刻,乖囡就从陆离脑顶上冒出来。
    她就飘浮在陆离身右虚空,美眸滴溜溜打转,盯着那少女灵珏看,“咦,阿爹,这是亿古难得一见的‘冰髓圣体’啊,不错,我培养她吧……”
    突然从陆离脑袋中蹦出个小女孩儿,她们都惊呆了。
    七八岁模样的乖囡太可爱了,她一语道破少女灵珏的神体玄奥,说什么是‘冰髓圣体’,就连灵皇都讶然。
    真不愧是混沌神珠的器灵,如此的见多识广。
    莠更是瞪大了美眸,“师尊这是……”
    她吃惊是因为知道非中三阶的圣人不能御空,而小女孩儿居然直接御空,这是什么修为境界?
    她当然做梦也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小女孩儿会是七阶‘圣皇境’。
    这女孩儿都是这种奇高的境界,那她叫里的‘阿爹’呢?
    灵皇笑道:“阿羲是为师的夫君,你们尊称他……羲师吧。”本来要说叫‘师公’的,可又一想又不妥,师公在这世界是更高一辈的敬称,也能当女师傅夫君的称谓,可总是觉得怪怪的。
    “见过羲师!”
    “见过羲师。”
    “走吧,先看你师姐去……莠儿,门中还有几个师姊妹?”
    “回师尊话,一定五个姊妹了,其它人都、都投去更好的宗门了……”莠儿十分惭愧的说。
    灵皇微微颌首,“也不能怪她们,为师离开太久了,怕有几十万年了吧?”
    几十万年,在混沌圣世真不当个事,因为这世界的圣人都是无限寿岁的,只会死于各种劫难之中,无病无灾,只剩下‘劫’了。
    可实际上,混沌圣世每时每刻死去的圣民都不知有多少呢。
    真以为寿数无限就不会出人命了?那不可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状现实就是如此,不可能都守着这潭死水的,但凡有点办法的都走了。
    灵皇记得自己草创‘灵羲门’,也有过一段繁荣日子,在底层民间,五阶圣君还是有极大影响力的,愿信之民也是不少的,肯定是自己走后,山门才渐渐凋零至此,但还有五个弟子守着这潭死水,她们真心不错。
    她们等来的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旷世之奇缘。
    “三师妹小彤和四师妹小芝她在后殿照顾大师姐,今儿是弟子和小师妹小珏在前殿当值……”
    看看这穷的,还值什么啊值?
    刚出了殿,陆离的目光就望向殿后那座高山,颇有一些缥缈的灵气圣息缭绕呢。
    灵羲门,该换个山门舵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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