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就在路上寻个商队,”张大郎还在叮嘱,袁宝儿已经背着包袱走了。
    “错了,另一边,”张大郎眼瞅着她往错误的岔口去,越发发愁。
    就两条道也能走岔,可别走到边关,反而去了东南啊。
    跟他的担心相比,袁宝儿就有自信得多了。
    她攥着拳头,给自己鼓劲。
    一回生二回熟,总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然而,在赶了三天的路,干粮消耗殆尽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她迷路了。
    好在天不绝人,她跟着路人进了个集市,那里正在例行征兵。
    袁宝儿一想都是去边关,正好跟着大部队,便过去报名。
    这会儿她让耗子办的路引就起了作用,加上十两银子开路,她很顺利的被收编了。
    她顺着指引来到军营,此时的军营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她跟个什么也不懂的新兵蛋子一眼,东张西望,满眼好奇。
    就在她张望之时,有人劈手打过来。
    “瞅什么瞅,再瞅眼珠子给你扣下来。”
    袁宝儿惊吓的退了半步,一脸的怕怕。
    那人哈哈大笑,心满意足的走了。
    指引她过来的老兵道:“才刚那是都头,他们都跋扈得很,没事躲得远些。”
    袁宝儿一脸手脚,恭谨见礼。
    老兵哈的一笑,“你怎么还文绉绉的,莫不是读书人?”
    袁宝儿腼腆的笑,“早前在家确实读了一些。”|
    “还真是读书人,”老兵道:“那你可要打起精神了,这里可没有你们那些臭规矩,不过有些事情你可要记牢了。”
    “那就是听话,听从上面一切命令,不得质疑,不得违背,不得无令而出,不得得令懈怠。”
    袁宝儿赶忙点头。
    老兵道:“这些等到过两天会有人教,我先告诉你,也是怕你不知道,吃了闷亏。”
    “就你这小身子板,要是被锤了,估计就得再招一个了。”
    “现在这年头招兵可没那么容易。”
    老兵带她到个营地,便回去招兵出。
    袁宝儿撩了帐篷,还没进去就被臭味顶了出来。
    帐篷里响起一片哄笑,袁宝儿摇了下头,站在门口,“我叫顾宝,见过诸位。”
    几个汉子斜她一眼,便自顾自的聊起来,半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袁宝儿笑了下,在外面寻了个地方坐下来。
    没多会儿,老兵又领了两个人过来。
    两人似乎很适应屋里的味道,进去之时没有半点反应。
    袁宝儿心里给他们大写的服气,但她实在没有勇气进去。
    约莫半个多小时之后,远处传来一阵敲锣声。
    袁宝儿慢吞吞的站起来,没等动作,帐篷里的几个汉子便撒丫子往哪儿跑。
    论跑步,袁宝儿可没怕过谁,她立马追了过去。
    汉子们本来还没在意,却不想袁宝儿瞧着一声不响,跑起来却快得很,转眼就把他们落后面了。
    “嘿,有点意思,”汉子们憋起了劲,一个赛一个的往前追。
    结果等到来到敲锣的地方,他们几个竟然是前几个。
    袁宝儿第一个,但她不明情况,反而被后来的几个抢了先。
    她过去拿了碗,老实的排在后面,依照规矩打了羹,拿了胡饼。
    学着汉子们的样子,蹲在墙根底下,嗦着米羹,啃着胡饼。
    “你小子行啊,”在她旁边的汉子先开口,“这速度,是练过?”
    袁宝儿笑,“是,小时候总在田里山里头玩,每天跑跑跳跳,也就练出来了。”
    “你哪儿有山,你哪儿的?”
    汉子很感兴趣。
    袁宝儿报了路引上的地方,汉子笑,“巧了,我跟你就隔了两个村。”
    “真的,”袁宝儿忽的冒出一句方言。
    男人竟然接上了。
    “还真是,”袁宝儿笑着往他跟前凑了凑,“我叫顾宝,哥你叫啥?”
    “张癞痢,”他吸溜口羹道。
    袁宝儿皱巴了下脸,看他脑袋瓜,头发也挺多的。
    张癞痢笑了,“我小时候不这样,后来癞痢治好了,可是名却留下来。“
    “我凝缩这样也算是个念想,也就留下来了。”
    袁宝儿呵呵,这种念想她实在理解不了。
    “对了,你咋想着到这儿了?”
    知道是老乡,张癞痢的话匣子立马打开了。
    “家里今年收成不好,我就把田产都抵了,把欠的银子都还上,想了想家里就我一个,索性投军,万一运气好,混个小官,以后也就有了指望,再不济还有几年的粮饷,以后也能糊口了。”
    “是这么个理,”张癞痢点头,“大家伙都是抱着这个想头来的,可是真能功成名就又有几个。”
    “我是没有那大志气,我就转我的小铜板,等到回来,我就娶房媳妇,好好孝敬我娘就知足了。”
    “会的,”袁宝儿笑道。
    “那就借你吉言,”张癞痢拍了下她肩膀,顺手捏了捏,“哎呦,瞅你这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
    “以后你就跟着我得了,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有我在,旁人好歹不敢怎么欺负你。”
    袁宝儿笑呵呵的点头。
    这会儿的她还不知道张癞痢这话的真正分量。
    而张癞痢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承诺之后,带来的是什么。
    吃完饭,两人已好的像亲兄弟。
    同营帐的见两人这么快铁磁,也有了顾忌。
    等到回去营帐,张癞痢一声怒吼,把所有人的鞋都成功的稳在了脚上。
    袁宝儿很好脾气,“我知道个方子,对付这个特别有效,你们要是愿意,我就去买些药,等到泡上,你们一准说舒服。”
    “那可好,不过我们可没钱,”有人笑着说道。
    “不用,大家都是一个营帐的,就是为了我的鼻子,今天这次我请,不过以后的可就得你们自己买了。”
    她转头出去。
    这会儿兵还没招完,他们也可以自由活动。
    袁宝儿去药方抓了几幅药回来,让他们弄了个大锅,加起来熬药,完事给他们一人倒一脚盆。
    众人瞧着黑乎乎的药水,都不敢伸脚。、
    袁宝儿就看张癞痢。
    “怕什么,这都是为你们好呢,还不赶紧,”他大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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