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刘春来从山上,连冲带滚地下来了。
    时间都没要到15分钟。
    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两跤。
    膝盖都隐隐生痛。
    “说是福旺祖祖要钱,三姑婆不仅不给,还要让福旺祖祖把之前的账务交代清楚……”刘千山满头大汗地说道。
    这事儿,也是听周围人说的。
    “老三,怎么又惹爹了?”刘春来不断地刘秋菊递眼色。
    刘秋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脸委屈,“爹让咱们财务给两万块钱买谷子交国税跟上交提留,这事情……”
    显然,这钱,她不认为应该由几个公司的财务中出。
    “春来,你来得正好,之前收地的时候,你说了,交了地的人家粮食等都由大队出……”刘福旺看着刘春来,“老三倒好,现在管着钱袋子,老子用钱都得她批准!天下有这样的事情?”
    刘支书很是不爽。
    自己花钱,得让儿子同意不说,现在三闺女都冒出来,也得她同意!
    这爹当得太憋屈了。
    刘春来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头这是借题发挥。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事情不好说。
    秋菊性子弱,老头如果不是逼急了,肯定不会在这里跟他说啥。
    “爹,要不咱们下来再说?收了地,大队肯定得负担这些,但是这些地属于集体资产,就得从集体的产业收入重扣除……”
    集体产业?
    集体产业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多少收入,倒是欠了刘春来好几十万。
    老头冒火,估计是刘秋菊又要让他给刘春来打条子。
    刘春来是大队长,本来该他负责。
    自己跟自己结账,这没法操作啊。
    “什么下来说?就在这里说!MMP,让大伙来评评理,天下有闺女逼着老子给儿子写借条的?”
    果然,刘支书憋不住了。
    刘春来无语。
    “爹,我这可不是逼着你给哥写借条。哥的钱,都是私人的!春雨服装厂的钱,都是在投入到持续的投入生产中,包括建设……如果没有明确的账目,到时候怎么向大家交代?”刘秋菊一点都不退让。
    刘春来在一边,只能让三妹少说两句。
    估计父女两的因为这事情,矛盾已经积累得不小了。
    难怪在车上,刘秋菊欲言又止。
    大队账上根本就没钱。
    修路的工钱,为了解决大家的生活等问题,每天都是现结工资。
    钱是哪里来的?
    显而易见。
    父女两的争吵,也说明了问题所在。
    “哥,叶总被爹气得好几次都差点昏倒了,他一说这是集体产业,他是支书,大队一把手;叶总说你是大股东你,咱爹说你是他儿子……”
    刘春来把刘秋菊拉到一边,见附近的人听不到,才一脸愤怒地说到。
    “我知道这事情,没事儿,我来处理。千山,那个随身听,给你三姑婆。”刘春来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直接对着一边的刘千山喊道。
    “随身听?”
    刘秋菊有些意外。
    甚至,脸有些发红。
    难道大哥知道了?
    刘千山把装着随身听的口袋递给刘秋菊,这更让刘秋菊发愣,急忙说自己不需要……
    “拿着,老三有一个呢。里面都是流行歌曲,在咱们这方圆几十里,除了老四,就你有这个……”
    刘秋菊想着自己包里的随身听,很想说自己已经有了。
    那玩意儿,她本来也不要,赵玉军非得塞给她。
    好像是一样的?
    “还有贺黎霜呢……”刘秋菊想到,刘春来跟贺黎霜好像是对象关系。
    “她跟老四一起用,高三了,哪里那么多时间去折腾别的。”见刘秋菊还要说啥,刘春来阻止了,“你赶紧先回去,我跟爹谈谈,要不然这事儿以后更麻烦……”
    让刘秋菊提着装随身听的小袋子直发愣。
    这可怎么办?
    赵玉军这人也真是的,非得塞给自己干啥……
    刘春来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出。
    “你非得让老子又给你写欠条?”刘福旺问刘春来。
    看着周围的人,刘春来叹了一口气,“爹,咱们不在这里说行不?”
    刘福旺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向来柔弱的老三居然都敢跟自己叫板!
    哪个当爹的能舒服?
    “说吧,这里没人了。”没走一截,大约在大坪湾到黄柳树坪中间的位置,前面一大块平地。
    这里,叫圆坪。
    是整个二队最大的一块平地。
    几乎不需要怎么整理,就能直接建厂房。
    “爹,咱们得加快厂房的建设进度,收录音机厂,现在近百号人,工资也得发,在山城那边,我们没有地方……”
    “你给老子说这个干啥?马上要交粮,完国税呢!本来这是你大队长的事情!”刘福旺没好气地说道,“不管你怎么搞,国家的,不能欠!”
    刘支书的觉悟,让刘大队长意外。
    这还是一个欠着公社十多万的大队一把手?
    看着刘春来张大嘴巴,一脸震惊的表情,刘支书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有意见?老子这辈子,最不愿意就是欠国家的!结果,老子一直欠着国家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不欠了,你让老子还欠着?晚上你睡得着?你可是大队长,一上来就欠账……”
    “爹,你应该听说过,色子(虱子)多了不痒,账多了不愁?咱们欠着,睡不着的是上级领导……”刘春来一脸笑容。
    旋即,脸色大变。
    老头手里的铜烟竿,已经举起来了。
    这么长时间,老头不知道扬了多少次的铜烟竿,终于差点敲到刘春来脑袋上。
    一下没敲上,老头手里的铜烟竿敲击的频率越来越快。
    饶是练过,这躲起来,也累人啊。
    “爹,爹,我这开玩笑呢……”
    刘春来也没想到,老头居然这样,一边闪躲,一边讨饶。
    可老头子一副不敲上不罢休的架势,让刘春来意识到,他这不是开玩笑的。
    “给!今年的国家粮税,全部完;地方统筹款,全部给……”
    这才让老头子息怒。
    “以前的呢?”
    刘春来很想脱口而说以前的先欠着。
    可一看老头这架势……
    “爹,咱们大队花钱的地方多,只能慢慢还啊……修建大棚、养猪场等,都需要钱,集体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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