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事 作者:台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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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的数字,好说这几年究竟是多少年。我记不得所有细节。就像那座大象木雕,我只记得这是我自己亲手买的,自己亲手给的钱,可早忘了它是四百泰铢还是五百泰铢。也不过是去年的事。

    可那些与他在一起的画面,仍是以快转八倍的速度在漆黑的脑海里划拉而过,这间影厅,只有我一个观众。我不愿一直去想,却仍被大脑强迫观赏,直到它散场。这个人。这个人的从头到脚。这个人一切────修车的程瀚青。对数字精明的程瀚青。对生活不讲究的程瀚青。笑的程瀚青。抽烟的程瀚青。哭的程瀚青。......哗啦一下全部堆栈在一起,像那堆扫落在地上的cd。

    我还来不及说不要,脑中又重复程瀚青对着那些唱片凶狠踩下去的一脚。

    「等明年,明年我们去香港,后年去日本,大后年再去美国……你要想再来看人妖,我们再来啊……」这句话我记得。是我说的。

    当年小丽离开,我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由衷在心底希望她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我真心祝福她。

    可轮到程瀚青,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我给了他痛击,让这个整天与汽车、钣手为伍的男人哭了。

    程瀚青的『哭』,是意想不到的回马枪,杀得我猝不及防,落真价实的眼泪,忽然让我觉得自己对他好似很重要。很重要……

    我没有一句解释。

    什么东西都如鲠在喉。

    我更无法当面对他说:程瀚青,别当同性恋了,去找一个好女人吧,去结婚生子,好好生活。……我高镇东那本感情帐摊开来看,就是劣迹斑斑,如今不过再添两撇红叉,我能对自己承认错误,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却无法打从心底祝程瀚青从此幸福。即使曾经的我也认为这的确是最适合他的人生。

    我做不到。即使往后形同陌路,我发现,原来我也不想他过得太幸福。

    这种感情让我浑身每一颗毛细孔都在发酸,又有隐隐的痛快,要不是因为买子还在,可能早哭出来了也说不定。

    …….后来我听见买子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阿东,你是不是……」

    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买子。

    气氛沉默,过了会儿,买子又说:「算了…….只是这个────我不知道要不要丢,刚刚看到压在cd下面的,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我放桌上…….我先走了。」

    听他缓缓走出去的脚步声,我对他说了句谢谢。

    「光说有个屁用,请客吧你───」买子说完,很干脆的走了出去,我听见铁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整间房子再度安静下来。

    其实也没那么安静,买子人走了,却忘了把音响关掉。

    『....生命太短促,痛太清楚,才让你让我,爱到无退路....』

    想到程瀚青每次一听到齐秦的歌就皱眉头的样子,我就想笑。他不喜欢听齐秦的歌,我曾问他为什么,原因使人啼笑皆非。他说以前他当兵时有个同梯很

    喜欢王祖贤,熄灯的时候经常拿着小手电对着王祖贤的明星照打□□,过分的是还要一边唱齐秦的歌,一边把精/液抹在照片上,猥/琐的不行……

    程瀚青这人多数时候是个好相处的,这种好脾气来自于他对生活的不讲究。特别能凑合、得过且过的人。偶尔有些小小的固执,让他变得有几分『可爱』,只是他这人有传统的一面,听不惯有人这样说他这个『大男人』。……

    我不管爱落向何处

    我只求今生今世共度

    天已荒  海已枯

    心留一片土,连泪水都能灌溉这幸福

    ...........

    我不管爱葬身何处

    我只求陪你直到末路

    月已残  灯已尽

    夜黑人模糊

    这一生因为爱你才清楚 .....

    我伸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只摸到一张塑料质地的薄纸。原来这就是买子说让我自己看着办的东西。

    是我跟程瀚青在泰国拍的那张贴纸。买子也真厉害,就这么把它搜了出来,

    我都没印象把它放到了哪里。

    ......我将那张贴随意压在发热的胸口上,其实是不敢再多看一眼,我几次想

    这一天的到来,却意外自己会这么难受。

    我终于失去程瀚青。

    这种感觉落寞的有几分可悲。我压着额头,一边想着,几乎忍不住───忍不住要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1:齐秦和王祖贤的一段情在九零年代是娱乐圈一段爱情神话,媒体炒得沸沸扬扬,俩人分分合合,最终王去了加拿大,俩人无缘修成正果。xd

    * 文末出现的歌:齐秦 - 悬崖。

    第31章 二十八

    九六年之后,劳力仔跟罗军透过第三者牵线接触工程事业。这行油水特多,半数包工程的负责人,十个有八个都有黑道背景。

    八、九零年代,是台湾黑道转型潮,大家开始学做生意人,不是搞投资、就是搞工程。劳力仔靠八大行业发家,银坊在一片台北角头林立的林森北路站稳脚跟后,虽然生意日渐稳定,可后来也因为『一清』的关系,全台湾的警察四处扫黄扫黑,事业多少扫受到打击,比起其他店家,还是要好上许多。

    我一直觉得当年阿磊出事时,警察来的时机很巧妙。

    那时我们是一群菜鸟,混久了,世面越见越多,多少也能想到当年的不对劲。劳力仔高瞻远瞩。起初他就明白若要在林森北路快速站稳脚跟,他一个『庄脚俗』,靠外势力来抗衡这些地域观念极强的本地角头,难度太大,于是他反向操作,去跟那些『白的』拉关系。

    据说当年为了这件事,劳力仔没少下功夫。主要还是送去的红包多。这些年来劳力仔在台北的店之所以安然无事,靠的都是这些警察,反而是他自己原本的背景在台北少有用武之地……原来那一年,我们那群小弟就是一包钓饵,警察也有业绩压力,劳力仔利用一清项目扫黑扫黄的内容,制造出一场风声与动乱,利用警察来对付那些阻碍他在台北生财的当地角头,当年来砸银坊的那几批年轻人,其中就有华山帮的子弟;后来到店里抓人的警察,其中一个就是刘绍荣。八年后的现在,他已升上三组的组长,专管刑事,中山的混子不可能不知道三组,中山的大哥不可能不知道刘绍荣。

    银坊在辖区之内,出了事都有刘绍荣在照应,这些年来他跟劳力仔互通有无,替劳力仔到处牵线,连分局副局长都曾在银坊的酒桌上露过几次脸。

    这两年劳力仔跟罗军的重心又逐渐从台北转移回台中。他们打算回去搞工程,从另一个领域再起炉灶。台北的生意基本上都下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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