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阮蔓青如母鸡护着小鸡一般挡在了阮绵绵的面前,戒备的看着尧螭玖。
    “本王是谁……”尧螭玖突然足尖一点,腾身而起,人在半空如鹰击长空,双爪如勾,恶狠狠地扑向了阮蔓青。那一抓如果抓实了阮蔓青,不死也伤。
    阮绵绵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阮蔓青。
    就在阮蔓青离开的瞬间,腰间传来一道强劲的力量,将她拽入了尧螭玖充斥着幽冷药香的怀里。
    “又抓到你了!”
    尧螭玖的声音自信嚣张,无情冷酷,平淡地没有一丝的情感。
    他的双臂如钢铁般的冷硬,将阮绵绵的纤腰几乎掐断。硬绑绑的肌肉更是毫无空隙的贴在了她的背心。
    他的身体冰凉,如寒玉泛着丝丝的冷息,通过紧贴着的肌肤,漫延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原来抓阮蔓青是假,抓她是真。
    “这次你还有暗器么?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
    声音里带着尧螭玖特有的冷冽,肆无忌惮的攻击着阮绵绵所有的感官,他薄如刀刃的唇更几乎快贴到了她的耳背上,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耳蜗里,冷与热的交替折磨着她惶惶不安的神经。
    “惩罚?你是不是说错了?明明我救了你是吧?”阮绵绵讪笑道:“我这人其实很善良的,向来喜欢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救你的大恩就不用谢了,也不用你以身相许了,现在王爷放了小女子可好?”
    雷锋?那是谁?
    本王认识么?
    伤了本王还要本王以身相许?
    尧螭玖冷冷一笑,薄唇轻启:“说人话。”
    阮绵绵哭丧着脸:“我这说的句句是人话!难道王爷你听不懂人话么?”
    “牙尖嘴利,都到这时候了还占口头上的便宜,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尧螭玖眸中闪过一道厉色,森然道。
    “……”阮绵绵快哭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在那日打了朱氏后觑觎尧螭玖的美色,而心血来潮地走近去观赏一番。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就是馋死也不会去山上采什么蘑菇,打野味了。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来告诉她,怎么才能把这妖孽给弄走啊。
    为什么面对这妖孽,她的气场完全被压制啊?
    这阮家村明明是她的主场啊。
    “王爷,打个商量,如果杀我的话,能不能让我选择一个死的方式?”
    “又是选择老死么?”尧螭玖讥讽道。
    “不!”阮绵绵义正言辞,一本正经道:“我这次选择自然死亡。”
    “什么自然死亡?”尧螭玖皱着眉。
    “……呃,从医学角度来说,自然死亡也就叫老死。”
    尧螭玖:……
    “你的脸皮这么厚,你娘知道么?”
    “厚么?我没量过,要不你放开我,我回家量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本王现在就能帮你得到答案。”尧螭玖突然诡异一笑,大声道:“朱雀命刀子与尺子来。”
    阮绵绵打了个摆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王爷,拿刀子与尺子做什么?您这细皮嫩肉的金贵身子,要是被刀子划伤了多不好,是吧?还是不要让朱雀命刀子来了。”
    “说得没错,本王自然是细皮嫩肉的,不过本王会小心些,剥了你这厚脸皮还是不会伤着本王的手的,放心吧,本王一定会仔细的量,一定能量出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的,到时把答案告诉你,如何?”
    阮绵绵欲哭无泪:“不如何,王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会失去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的。”
    “那就失去吧!”尧螭玖毫不在乎道。
    “王爷,刀子与尺子!”朱雀恭敬地递上了刀子与尺子。
    尧螭玖眼中带着嗜血的暗芒,唇角勾勒起一抹冷残的弧度,手中寒光一闪,划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眼睛一闭,差点哭晕在厕所里。
    她真是命苦啊,总有刁民想剥她的皮!
    她吓得闭上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这时耳垂上传来一道尖锐地被噬咬的疼痛……
    “啊!”阮绵绵痛呼:“你在做什么?”
    “在咬你!难道你没看出来么?”尧螭玖薄如刀刃的唇上还残留着属于阮绵绵的一抹腥红,他伸出舌尖妖娆的舔了一口,看向阮绵绵的目色微深:原来朱雀说的是真的,这丫头的血果然能解我身体里的寒毒。
    看在这丫头又能解毒又能解闷的功能上,似乎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阮绵绵愣了愣,傻乎乎地看着尧螭玖:“你不是要剥我的皮么?怎么变成咬我了?”
    “先试试皮的厚度,好下刀。”尧螭玖一本正经,眼底却划过几不可见的笑意。
    “你是狗么?还带咬人的?”阮绵绵疼得直呲牙,疼痛让她忘了危险。
    腰间的手臂陡然收紧,紧得她几乎窒息,耳边传来尧螭玖阴冷残酷的声音:“再敢出言不逊,本王不介意先拔了你那几颗小狗牙,再剥了你那张厚脸皮!”
    “你有本事拔啊,拔了我的小狗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那暗器是怎么用的!”
    经过这么久,阮绵绵要是不知道是尧螭玖在戏弄她,那她就是棒槌了。
    这妖孽就是想在心理上击垮她,从而撬开她的口,得到手枪的真实秘密!
    这一手玩弄人心的手段,真是让她这个现代人都自叹不如。
    妈的,这尧螭玖也是够拼的,居然连美男计也使出来了!
    他的高冷呢?他的不近女色呢?他身为王爷的节操呢?全被狗吃了?
    为了一支破枪,居然牺牲色相,这也是够了!
    阮绵绵之前开枪伤了尧螭玖后,手枪就被尧螭玖抢走了。那玩意别看她使得挺溜的,作为古人可不会用。
    连保险都不会开,在这个时代属于神兵利器的手枪就是一块废铁。
    以着尧螭玖的眼光加上亲身的体现,自然是知道手枪这个东西的威力与价值。
    要不是昨天尧螭玖伤的实在太重,估计醒来后就会来找阮绵绵了。
    能掐到尧螭玖的死穴,阮绵绵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刚才不是戏弄她戏弄的很销魂么?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换她嚣张一把了。
    尧螭玖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原来你也承认你是狗啊?”
    阮绵绵:……
    妈的,一时不察,顺着他的话说,居然承认自己是狗了!
    阮绵绵一阵的懊恼,愤愤的跺了跺脚。
    尧螭玖的眼中闪过一道笑意,稍纵即逝。
    “阮姑娘,你可以不说,不过本王认为你的亲人可能没有你的骨头硬呢,你以为呢?”
    “你威胁我?”阮绵绵怒目而视。
    尧螭玖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阮绵绵,眼底一片的冷漠。
    面对尧螭玖的冷酷的模样,阮绵绵终于败下阵来。
    她可不敢跟尧螭玖赌,如果是她自己,那她敢赌,但如果是阮蔓青姐弟,她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在这些权贵的眼中,人命就如蝼蚁,那是一钱不值。
    阮家姐唯一的价值就是能用来威胁她,如果连威胁她的作用都起不到的话,那么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如果不答应他,他一定会对阮蔓青与小包子出手的。
    “你混蛋!”她恨恨地骂。
    “这话本王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可以换个新鲜的骂法。”尧螭玖嗤之以鼻。
    “你这个无赖!”
    “嗯,不错。这个比较新鲜,还有么?继续,骂完后,把那暗器用法,制法都给本王交待清楚。”
    “不可能!”阮绵绵尖叫。
    “嗯?”尧螭玖眸光一冷,对着朱雀淡淡道:“朱雀,把阮……”
    “不要!”阮绵绵吓得一把拽过了尧螭玖的脑袋,对着尧螭玖的唇狠狠的亲了上去。
    “唔……”尧螭玖眼一下突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阮绵绵。
    他大手用力握住了阮绵绵的纤腰,就要把阮绵绵往外推。
    阮绵绵怎么可能让他挣脱,不但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将唇紧紧的压在他的薄唇上,脚下一个用力,直接两腿盘在了他的蜂腰上。
    尧螭玖身体一僵,恶狠狠的瞪着阮绵绵,从唇缝里挤出四个字:“放开本王!”
    “不放!”阮绵绵迅速吐出两个字,不等尧螭玖反应过来,两片玫瑰般的唇又紧紧的贴在了尧螭玖的唇上。
    “不放是吧?”尧螭玖的眼中划过一道冷酷的暗芒,冷笑道:“本王可给过你机会的!”
    一种强大的恐惧感袭卷了阮绵绵的全身,她连忙推开了尧螭玖,挣扎着就要逃跑。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随着尧螭玖咬牙切齿的声音,她的唇被尧螭玖含在了唇间。
    那带着幽冷药香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她整个口腔,入侵到她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
    晕晕乎乎音,唇间传来一道剧痛,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
    他在吸她的血!
    她的眼猛得睁大,入目的是尧螭玖残忍的笑意,那眼底似乎也充斥着腥红的血色。
    “现在愿意把暗器制作方法交出来了么?”
    阮绵绵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眼底泛出一抹盈润,一颗晶莹的泪珠流了下来……
    泪珠带着阮绵绵的体温,滴落在了两人的唇间,咸咸的味道侵袭着尧螭玖的味蕾。
    心,似乎被刺得一痛,手松了开来。
    尧螭玖松开了对阮绵绵的钳制,与她保持了三尺的距离,负手而立,脸上一片的冷漠。
    “刚才只是对你的薄惩,你应该知道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妥协。”
    阮绵绵低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淡淡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不会那制作的方法。”
    “是么?”
    “真的,我发誓!”阮绵绵连忙举起了手,作出发誓的样子:“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被你咬死怎么样?”
    尧螭玖脸一下黑了:“简直不知死活,都到这时候了还惩口舌之利。”
    阮绵绵欲哭无泪:“真不是我惩口舌之利,不是你想吸我的血么?”
    尧螭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一道鲜红的艳色划破了天空掷向了她的怀中。
    她手忙脚乱的收着,入手温凉细腻,滑若凝脂。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红色的玉佩。
    远远的传来尧螭玖冷酷霸气的声音:“本王的信物,收好了。”
    又是信物?
    阮绵绵正晕呼呼间,尧螭玖下一句话让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收了本王的信物就是本王的人了。”
    阮绵绵吓得一个踉跄,抬头间只来得看到尧螭玖宽袖广袍,衣风猎猎,云锦飞龙,破空而去。只一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个侍卫也如影相随,瞬间消失在了姐弟三人的面前。
    要不是阮绵绵手中的玉佩真实的存在,真以为这五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二妹,你没事吧?”阮蔓青急急的跑了上来。
    刚才的一幕几乎把她给惊呆了。
    “没事!”阮绵绵摇了摇头,神情恹恹。
    “那王爷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招惹到他的?他为什么咬你?又问你要什么东西?这信用又是怎么回事啊?”
    阮蔓青急得口角都起泡了。这所有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更是脱离了她所能接受了范围。
    她二妹只是个小小的村姑,怎么就跟皇家子弟这种庞然大物搭上关系了呢?这皇家的人岂是好惹的?
    那是伴君如伴虎,前一刻还对你和颜悦色,下一刻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没看那个王爷也是如此么?之前还对着她二妹又打又杀又咬的,转眼间却扔下个玉佩,把她的二妹给订了。
    她能不急么?
    “二妹,你倒是说话啊!真是急死我了!”阮蔓青拽着阮绵绵直跺脚。
    阮绵绵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有气无力道:“姐啊,你让我说什么啊?我脑子里都一团浆糊呢。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啊?这……这……这可怎么办啊?”阮蔓青急得快哭起来了:“这王爷好端端的怎么就扔个玉佩给你了呢?你就这么成了王爷的女人了?这皇家薄情,后宅混乱,你这么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还一脸傻乎乎的乡下妞进去了岂不是被啃得连骨头都滑了么?不,不行,咱们快回去!”
    阮绵绵无语地看着阮蔓青,心里腹诽,这到底是亲姐啊,担心她之余还不忘埋汰她一番。不过阮蔓青竟然为了她愿意背井离乡,这让她很是感动。
    要知道在这古代,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的。
    阮绵绵也知道尧螭玖说什么订下她,不是为了她这个人,只是为了她的手枪制法和她的血。所以倒也不怎么担心。
    手枪的制法虽然她不会,但她有电脑啊,只要能有互联网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她的血能解决尧螭玖身体里的寒毒,她倒是有些诧异,不过看尧螭玖也没有想吸干她的想法,她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姐啊,快回去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祠堂的门能挡住尧螭玖他们一行么?”
    “谁说要挡住他们?”阮蔓青鄙夷地瞪了眼阮绵绵:“你说你这个缺心眼的,怎么傻成这样呢?别说门了,就算是挖个地洞藏进去也挡不住那一帮子人啊!我是说赶紧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逃跑去!我想好了,咱爹咱爷不是赶考去了么?咱们顺着去京城找,说不定能找到咱爷和咱爹呢。到时那个王爷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找到你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怎么样!”阮绵绵扯了扯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咱们能跑到如去?你以为咱们能想到,尧螭玖能想不到?京城?那可是他的老巢,我们那叫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呗!”阮绵绵没好气道:“我就不信了,就我这前干后瘪的样子,他能下得去嘴!京城里的贵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说不定过了今天,他就把我忘到脑后了。”
    阮蔓青看了眼阮绵绵,竟然用赞同的口吻道:“你说的没错,除非这王爷是瞎了眼,会对你这么个搓衣板下口。”
    阮绵绵:……
    亲姐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你不知道说实话很伤人的么?
    阮蔓青见危机解决了,又看了眼尧螭玖留下的那枚玉佩:“这玉佩看着就值钱,你可得好好收着,别到时让王爷讹上你了。”
    阮绵绵:……
    “我们回去吧。”阮绵绵懒洋洋道。
    “好,好。”阮蔓青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亲妹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轻薄了,她是又气又恨又担心。怕阮绵绵想不开,她恨不得摘颗星星下来哄着,更别说只是回家了。
    小包子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大姐,二姐,我想学武。”
    阮蔓青一听急了:“你不想念书了?那你二姐买了这么多的纸笔不都浪费了?”
    阮绵绵:……
    这关注的重点不对吧?
    “不,读书与学武一起学!”小包子抿了抿唇道。
    “噢,那倒是可以。学武可以强身健体,没有好的身体,读得再好也没用。你这想法好。”阮蔓青放下心来,点头道:“到时姐帮你问问有没有好的师傅愿意教你。”
    小包子握住了阮绵绵的手,安慰道:“二姐,你放心,等我学好了武艺,我一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
    阮绵绵低下头,笑了笑:“好。”
    “可是,你不是救了那个王爷么?为什么那个王爷恩将仇报还欺负你呢?他怎么这么坏呢?”
    阮绵绵总不能说自己把尧螭玖伤了,手里还有着尧螭玖想要的东西,她的血能够救尧螭玖的命吧?她要这么一说出去,非得把姐弟两吓坏不可。
    她只能道:“有些人天生的坏呗。”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随口一说,从此让尧螭玖在追妻的路上多了一个叫“有一种看你不顺眼叫小舅子看你不顺眼”的坎。
    姐弟三个回到了祠堂,打开门,见贾氏正在厨房里拿着阮绵绵买的肉翻看着。
    小包子冲上去一把抢过了肉:“娘,你干啥?”
    “哎呦,你这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啊?我看看肉怎么了?你这么防着贼般防着我?”贾氏手中的肉一空,再看到小包子防范的眼神,顿时就怒了。
    “娘啊,你误会沉央了,沉央是觉得该做饭了,所以想把肉拿到井边去洗洗。”阮蔓青连忙把小包子挡在了身后。
    以前贾氏心情不好时,可是会打小包子的。
    贾氏冷笑道:“别给我来这么一套,你们这姐弟三是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了?一个个都是丧良心的货!”
    阮绵绵淡淡道:“既然贾氏你认定了我们没良心,那么你现在就回陈家吧。”
    “什么?你想赶我走!”贾氏尖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哎呦,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你看看我都是作了什么孽啊,怎么生了这么三个孽障啊,这白天白地的就要赶我出门啊,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二妹……娘……”阮蔓青看看阮绵绵,又看看贾氏,为难不已。
    阮绵绵厌恶的瞥了眼贾氏,冷冷道:“行了,别号了,你要想呆在这里,你就安份点!看在姐和沉央的份上不会少了你那份吃喝。但是你要再出妖蛾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
    “你这是威胁我?”贾氏目露凶光瞪着阮绵绵。
    阮绵绵冷笑,眸底一片冰冷。
    贾氏心虚的挪开了眼,低声喃喃:“这年头闺女赶亲娘,真是天理难容。”
    “嗤!”阮绵绵嗤之以鼻,拉着小包子道:“走,咱们洗菜去。”
    小包子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阮绵绵往外走。
    “等等!”贾氏在后面叫了起来。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转过身,目光冷淡地看着贾氏。
    “呃……你……”贾氏迟疑了一会,嗫嚅道:“你奶也没肉吃,你把肉割一块给你奶送去吧。”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目露怀疑之色。
    要说贾氏是个孝顺的,打死阮绵绵都不会相信。
    可是贾氏居然让她给朱氏送肉去,这事怎么看都反常啊。
    想不通,阮绵绵也不费这个脑子了,反正贾氏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的。
    “嗯。”阮绵绵淡漠的点了点头,对小包子道:“割一块肉给朱氏送去,顺道把贾氏也送回去。免得耽误了贾氏尽孝。”
    “不!我不回去!”贾氏一听脸色都变了,一下拽着阮蔓青不放:“二丫头,你救救娘,娘不回去啊。”
    阮蔓青看向了阮绵绵,眼里全是乞求之色。
    阮绵绵冷着脸道:“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小包子,咱们走!”
    看着阮绵绵与沉央的背影,贾氏的眼中迸射出怨毒之色。
    “娘……”阮蔓青无可奈何地看了眼贾氏:“你就不能安份点么?你明知道二妹脾气不好,你还惹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她娘我还管不了她了?你们这是不孝,知道么?你们是要招天打雷霹的!”贾氏尖叫起来,神情激动。
    阮蔓青深深地看了眼贾氏,轻叹一口气:“那娘你先歇着吧,我去帮二妹洗菜。”
    “都走吧,都走吧,一群白眼狼!”贾氏恨恨地拿起了笤帚往外扔了出去。
    转身打开一只大锅,看到阮绵绵留给阮蔓青补身体的人参鸡汤,眼睛都红了,拿起了大勺子就舀了一勺子,一面喝一面骂:“遭雷劈的白眼狼啊,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藏起来不给我吃!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哎呀,这参,咋这么好吃呢?这汤可真香啊,这鸡肉……”
    贾氏吃得满嘴流油,吃得不亦乐乎,还抽空把阮家姐弟给诅咒了个遍。
    阮绵绵与小包子正在井边洗肉,看到阮蔓青走过来,随口道:“姐,你别忙伙了,先歇着吧,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对了,我们早上走的时候锅里给你留了鸡汤,现在应该还热着,你喝了么?”
    “我……”阮蔓青有些心虚。
    看到阮蔓青的表情,再想想贾氏的德行,阮绵绵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鸡汤定然是进了贾氏的肚子里了。
    心里一阵的气,看了眼阮蔓青道:“姐啊,你孝顺我不管,但我也心疼你啊。你要是身体不好,谁来照顾我和沉央啊?指望贾氏么?你相信这话?”
    阮蔓青尴尬道:“毕竟是咱娘,以前娘是没能力,以后有能力的自然也会对咱们好的。二妹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对娘客气点,怎么说都是生我们的人,要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为了名声还得自己受气,那我还情愿不要名声,这鞋穿在脚上不合适,还得逼着自己穿么?不是我不孝,就贾氏这样的,养她不如养条狗!”
    “二妹!”阮蔓青厉色道:“怎么说话的?”
    “好吧,我错了。”阮绵绵撇了撇唇:“这话污辱了狗。”
    “你……”阮蔓青无力的抚了抚额。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了?”阮绵绵立刻紧张了:“我帮你号个脉。”
    看着阮绵绵担忧的表情,阮蔓青摇了摇头,无力的轻叹:“你啊,这脾气,怎么说你好呢?这么冲不知道内敛,以后会吃亏的。现在在娘家还好些,要是以后嫁到了婆家,婆家还能受得了你这种熊脾气?”
    “那我就不嫁呗!”阮绵绵随意道,看了眼一块瘦肉又高兴了:“姐,你看这瘦肉好不好?”
    阮蔓青看向了瘦肉,点头道:“不错,挺好的,不过买得太瘦了,肥的才好吃。”
    “肥的有啥好吃的?还比瘦肉贵,一熬全是油了。噢,对了,今天我买的东西多,拿不动了,不过我跟肉铺说好了,让他每隔三天给我留二十斤的全肥肉。”
    “行,三天后我伤也好了,我去买就行了。”
    姐弟三说说笑笑了一会,倒把贾氏引起的不愉快给忘了。
    晚上阮绵绵不想做得太多,毕竟忙了一天也累了,她准备做一个排骨萝卜汤,一个水煮肉,加上一个青菜。
    萝卜是之前路上村里人送给她的,现在她人缘好着呢,基本出门都能带回把菜来。
    水煮肉下面的蔬菜是用的芹菜,芹菜是她刚才在野地里拔的。
    村里人居然不知道芹菜是可以吃的。
    想来也是,芹菜味苦,吃起来口感并不好,村里人也不知道芹菜做的时候要是先淖水的,然后炒的时候还得加糖,所以没有人会去吃这些苦菜。
    其实水煮肉里最好是放黄豆芽,黄豆芽不吸辣,但吃起来脆生生的爽口,加上表面上润上一层辣油,那吃在嘴里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
    不过现在还没有黄豆芽这种蔬菜,因为古人还没掌握这种技术。
    阮绵绵倒是知道怎么生豆芽,但她不想亲自是去生,免得阮蔓青觉得又是一项生财之道,可以当成传家之宝传下去。
    阮绵绵想到家里堆满了水缸,天天换水就头疼。
    为了避免被阮蔓青逼着生豆芽走上一条致富的道路,阮绵绵决定装着不会。
    不会她不生豆芽,不代表她不想吃。
    阮二爷一家一直帮她的忙,阮二爷为了她跟陈老汉打起来了,二奶奶为了她也跟小常氏打了一架,这份人情她是记着了,所以她决定把生豆芽的方子送给阮二奶奶。等以后想吃就去阮二奶奶家买。
    有了万能的度娘,有什么方子没有?只要阮绵绵愿意,能拿出上万个方子出来。
    她到时看村里哪个真心实意帮她,她就把方子给那些人。这样一来拉近了乡里乡亲之间的关系,二来她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她总不能天天从空间里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去吧?
    过几天陈家就搬出阮家老宅了,要搬到村头原来陈家的老宅里去。
    那是陈老汉之前住的地方,不过是个破烂的烂草房而已,陈家老的老,小小的,拖家带口十几口人,那小茅草房根本就住不下。
    何况多年失修,烂草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
    再说了,陈家的人住惯了阮家老宅这种好房子,住到茅草房里后,怎么可能不恨死阮家三姐弟?
    就算她有空间在手,可阮蔓青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包子也是小人一个,陈家却是个个身强力壮的。再加上陈家占着他们长辈的名誉,要想使手段,那是轻而易举的。
    现在陈大壮与陈再壮都受了伤,加上搬家忙乱,朱氏就算是恨她也没时间来找她麻烦。不过就算是这样,不还是找了小常氏来算计了她一把么?
    所以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还是十分必要的。
    她要让村里人都念着她的好,时刻防着朱氏一家使坏。
    她就不信,她们姐弟三对眼睛看不住朱氏,整个村的村民还能看不住!
    自打昨天司马雪出去了就没再回来,没看到那个总想剥她皮的变态,阮绵绵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阮绵绵这种高兴没持续多久,因为当她做好了饭菜,她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是秦青云的女儿秦莲儿,也就是她们的三堂姐,另一个是文氏的儿子陈小宝。陈小宝跟小包子同年,不过比小包子高出了一个头。
    不但他们来了,还把霸王也带来了。
    那霸王看到了阮绵绵还对着阮绵绵呜呜了一会,阮绵绵气乐了,这到底是谁啊?这条恶犬搞清楚了没有?居然跑她家来跟她呜呜?
    “呜什么呜?再呜剥了你的皮吃你的肉!”阮绵绵一脚把霸王踢开,也不知道阮绵绵现在的气场变化了,还是霸王欺善怕恶,竟然灰溜溜地跑开了,躲在了陈小宝的身后,再也不敢露头了。
    “你们怎么来了?”阮绵绵冷着脸道。
    秦莲儿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们想来啊?还不是二伯娘叫我们来的?”
    阮绵绵冷眼看向了贾氏。
    贾氏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随后又理直气壮道:“咋滴?你是你娘,请人来家里吃口饭还不行么?你要说不行,那就让村里人评评理,这天下有没有吃独食不想着长辈的!”
    阮绵绵冷笑:“秦莲儿是长辈?陈小宝是长辈?贾氏你又跌辈份了?”
    贾氏脸一变,又道:“都是自己家的侄子辈,我好歹也是他们伯母,总得爱护他们一点吧?难得家里有好吃的,我让他们来打打牙祭又犯了什么天条了么?”
    阮蔓青扯了扯阮绵绵的手,劝道:“算了,都是自已家亲戚,又不是天天来吃。别弄得太难看了。”
    小包子也道:“陈小宝以前还给我钱买药来着,二姐,让陈小宝留在这里吃吧。”
    阮绵绵想着,虽然陈家人恶劣,但秦莲儿自鸣清高,之前倒并没有主动害她们姐弟三个过,最多冷言冷语说些不好听的话。
    至于陈小宝,也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虽然也欺负小包子,但都是小打小闹的小孩子行为,原身与阮蔓青每次生病请大夫的钱,还真是小包子从陈小宝手中挣回来的。冲这点,阮绵绵也做不出把陈小宝赶出去的行为。
    既然陈小宝留下来了,总不能把秦莲儿单独赶出云吧。
    算了,来都来了,要是真赶出去,村里人也会认为他们姐弟三个不依不饶,气量小。毕竟秦莲儿与陈小宝没有什么不好听的名声。
    “就今天一次,下不为例。”阮绵绵淡淡道。
    陈小宝一下就急了,他虽然小但不是个傻的,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别说吃肉了,吃饱都成问题。
    看到阮绵绵一家离开他家就能吃上肉,哪还愿意回家去吃?
    他立刻叫了起来:“不行,我以后顿顿都在你家吃了!”
    “你想得美!”阮绵绵瞪了他一眼。
    “就要,就要,如果你不让我天天来这里吃,我就告诉我娘去,告诉我舅去,让我娘与我舅来教训你!”
    “你说什么?”阮绵绵被这熊孩子给气乐了,一把揪着熊孩子脖子上的肉,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
    陈小宝顿时怂了:“你给我吃肉,我就不回去说!”
    “嘁!还威胁上我了?信不信现在就把你赶走?”
    “哇,不要,不要赶走我,我要吃肉……呜呜……求求你,让我吃肉吧!我好久没吃肉了,我肚子里的馋虫快爬出来把我的肠子都啃掉了,我快馋死了,呜呜……四姐姐,好四姐,求求你,你行行好,给我点肉吃吧,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让我撵鸡,我一定不打狗!对了,霸王曾咬过你,要不你把霸王炖了吧,不过你得让我吃一口。”
    霸王听了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跑出门了。
    “二妹……”阮蔓青看不得陈小宝哭得跟死了亲娘一般,为他向阮绵绵求情。
    阮绵绵被小熊孩子的话气笑了,瞪了他一眼:“行了,别号了,坐下吃吧。你说过以后听我的话的,是不是?”
    “是,只要有肉吃,你让我杀人放火……”陈小宝正说着,看到阮绵绵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对吧?四姐,你放心,只要给我肉吃,我就听你的话,哪怕让我去把蛇放在我娘被窝里我也干,不过那蛇不能有牙不能是毒的,不然我娘要是被咬死了,没有人帮我洗衣服了。”
    阮绵绵:……
    为文氏点了三根香,这什么熊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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