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生那句“猫人”一出,眼睛紧紧盯着女巫的反应。
    然而女巫的反应,居然挺平淡,“宋长生,你别着急下定论,先听我将故事说完。我们就从寰的双目,是怎么瞎的开始吧。”
    宋长生不无不可。
    随即在他的视线中,女巫的画面一花,场景变幻。
    他又再次看到了,鲜活如同真实的景象。
    这一天,在一个大学宿舍内。
    其中有个叫娅的女孩,趴在床上,推了下自己戴的厚片眼镜,蹙眉感叹,“唉,倘若我眼睛不近视就好了。”
    今天她约会了,才刚刚归来,似乎受了什么打击。
    “戴眼镜没什么不好啊,有些人不近视,还戴眼镜装文化人呢。”舍友胡好心劝她。
    “你的眼睛既不近视,又很灵动漂亮,当然不知道近视的烦恼。”娅从床上坐起来,酸溜溜的撇嘴。
    随后她又显出激愤,“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因长期戴眼镜,双眼都有点突出,毫无美感可言,我都想做近视手术了,可又怕会有严重后果。
    “戴隐形眼镜吧,我的眼角膜又极度不适应,唉,左右都不是,我现在纠结死了,也痛苦死了。”
    胡听了娅的抱怨,想了想,随即放下手中的书,朝娅这边走,“书上不是说,近视眼是因眼轴加长,与有害物进入眼角膜引起的吗。
    “在我想来,这个很简单,只要挤压一下,眼轴也会缩短了,有害物质更会被挤出来了,要不然,我免费一把,帮你挤一挤?”
    此时她刚好走到娅的床前,半真半假地扑向娅,将骤不及防的娅,一下就推到在床上。
    而胡的双手,也随即摸在了娅的眼睛上。
    胡的手僵硬而冰冷,在娅的眼皮上轻轻划过时,娅打了个寒战。
    “胡,你别闹。”娅嗔怪地推开胡。
    随即两人,在床上嬉闹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在娅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冷幽幽地声音,“还我眼睛……”
    娅一惊,慌忙推开胡,四处张望,除了胡,没发现其他人,便焦急地问胡:“刚才是你在说话?”
    胡立即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声音,你尽是胡说吓人。”
    娅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感觉。
    她坐正身姿,面色严肃,准备告诉胡,不许再拿眼睛开玩笑。
    然而娅才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身子一颤,骇然呆住了。
    在惨白的灯光下,娅看到胡的背后,背负着一名少女,这是个直发披肩,面色惨白的少女。
    这少女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唯有两个森森的血窟窿,在向外渗出血污,滑过少女完美的面孔。
    而此时那两个血窟窿,正死死盯着娅。
    “鬼啊……”娅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娅的忽然举动,将胡吓了一大跳,本能后退了数步,而伏在她背后的女革少女,却随之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若非是娅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她都会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然而奇怪的是,刚才胡只是轻轻碰了下,眼睛怎么会有刺痛感的呢?
    接下来,两人再没玩闹的心思,各自收拾了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不过这个夜晚,似乎注定不会太平。
    娅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临近午夜时分,朦朦胧胧中,娅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双手,正在摸她的眼睛。
    娅大脑嗡的一下,猛地睁开双眼。
    然而在月光的映照下,眼前毫无异常。
    于是她强忍住心头的不适,又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可很快的,那种如同冰冷触摸的感觉,瞬间又再次袭来,使得她惊骇的,汗毛都炸裂了似的。
    娅简直要崩溃了,她最终强忍住恐惧,忽然的睁开了双眼。
    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在她的视线里,有一只苍白的手臂,如同章鱼的触角一般柔软。
    这只诡异的手臂,在黑暗中急速后缩,越过了两道床沿,与空荡荡的走道,一直缩到了,胡睡的被子里。
    随后,胡的被子上下起伏,中间像是多了一个人,缓缓地隆起了一块,好一阵蠕动,才重新恢复了平静,被子也平缓下去,仿佛那个人蜷曲了身子。
    对这一切,胡似都一无所觉,睡得很安稳。
    那个诡奇的手臂,显然不是胡的,因为那不是正常人类的手。
    除非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胡,不是正常人类。
    相对于娅的惊恐,同样看到这一切的宋长生,却是震惊了。
    宿舍里的这个娅,跟此前那个疯女人娅有几分神似,但却不完全相像。
    这不重要,关键是那个胡,以及所谓的,如同章鱼触角一样的手臂。
    宋长生敢断定,那个手臂,并非是章鱼触角一样的手臂,而是真正诡奇的手,因为这东西跟丽丝,以及小萝莉蠢所表现的状态,完全不同。
    另外那个胡,也让宋长生联想到,曾经在烂尾楼中,所遇到的,那个诡秘的胡妹。
    早在黑猫出现时,宋长生就有这种的想法。
    然而界面中的那个胡,虽然也挺漂亮,但跟胡妹一点都不同。
    这让宋长生蓦然想到,此前自己认为的界面空间,那个女巫所说的界面空间,应该不准确,按照科学的说法,应该是视界。
    就像发生在黑洞里的事件,不会被黑洞外的人所观察到一样。
    这个大冰柜里所展示的一切,以及小夏的那个海神故事,还有张家庄园等事情,都是这种视界的状态。
    因而才会有人看不到他的存在。
    好吧,他一直相信科学与未来的!
    第二日,娅顶了双熊猫眼,去见自己的男友,她的男友,比她大了很多岁,是位小有名气的艺术家。
    她一边往男友怀里挤,一边嗔怪地抱怨,“都怨你,老说人家眼睛没灵性,没有艺术美感,结果我昨晚就撞见了,一件眼睛的诡异事情,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
    男友宠溺地搂住她肩膀,半是安慰半是解释,“娅你要理解我,作为搞艺术的人,追求的都是唯美艺术品,女孩的美丽,首重双眼。
    “而作为你的男友,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友,能有一双清澈灵性的眼睛了。”
    娅不服气地撒娇,“那是你的想象,我的眼睛不美吗,你又见过有灵性的眼睛吗?”
    男友严肃,“当然了。”
    他推开了娅,转身走进了工作室内。
    时间不长,他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艺术品走了出来。
    这一件艺术品,被他用昂贵的鹅绒包裹,一副精心呵护,爱惜到骨子里的样子。
    男友惋惜,“这件艺术品上,那少女的眼睛,就是世上最美丽的,可惜她已离开人世,但她那惊艳的目光,我却毕生难忘。”
    男友缓缓揭开遮盖。
    下一刻,一件如同雕刻,以青灰为底色的,活灵活现的肖像,就完全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娅见到这个肖像,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忽然惊跳起来,甚至还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叫,“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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