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清冷的土地祠前又迎来了一波香客,官道上也变得热闹起来。
    老妇喝完文舒送来的渴水,心里直犯嘀咕,都说良药苦口,可这小娘子送来的“药”却是甜的,喝起来还有些清凉,就像三伏天的井水,这能管用么?
    不过,一想到文舒之前说的,无效不收分文的话,心里的忐忑又消了些。
    管他呢,总之不会白花钱,老妇带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出了茶肆。
    他们刚走没多久,储四姑娘便来了,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人未到,声先至,“赵嫂嫂,来两盏茶汤,再来一盘樱桃煎,咦?文舒也在?”
    “嗯,没事便来了,三婶呢?”
    “外头供香呢。”储四姑娘一脸期盼的看着文舒,“土地公最近有没有托梦给你?我三婶能不能开怀啊?”
    文舒遗憾的摇摇头。
    “哎,.....”储红叹了口气,托腮道:“再有个把月我们就要回去了,此趟来京,三婶抱了极大的期待,若是最后无功而返.......”
    文舒明白那种失落,储三婶日日来此供香,从无一日怠慢,由于可见她求子的决心。她很想帮她圆这个梦,奈何最近运气实在不好,没一次碰上正地方。
    想靠这种撞大运的方式,撞到那几座山上去,机率实在太小了,毕竟山海经里的山头太多。
    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尽快提升系统的等级,尽快升到四级,只有开启定点传送,才能万无一失。
    只是她们下个月就要走了,一个月的时间,她如何才能凑足积分,再次升级。
    “再有一个月我就要走了,你答应我的京城通游,什么时侯才能况现完?”感慨完自家三婶的不易,储四姑娘很快又将自己的心愿提了出来。
    文舒很想说马上,但一想,明天她还有诗会要参加上,便道:“后日,后日我陪你玩一天。”
    “为什么是后日,明日不行么?”
    “明日有些事......”文舒将陆大姑娘邀她参加诗会的事说了,储红立时瞪大了眼,“这么巧!”
    文舒挑眉看她。
    “今早我表姐也说要带我去什么诗会,说是魏国长公主牵头,在什么西园。”
    “那可真是巧了,我们要去的也是这个,如今四姑娘也去的话,就更热闹了。”
    “我拒绝了。”储红抿了口茶汤道:“一群莺莺燕燕聚在一处说长道短,论人是非,有什么趣,还不如来这郊外跑跑马呢。不过......”她突然话音一转,“现下,我却是改变主意了。”
    “嗯?”文舒看向她,表示疑惑。
    储红放下茶盏,幸灾乐祸道,“难得能看陆星晚的笑话,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笑话?”这下文舒更疑惑了。
    陆大姑娘能有什么笑话?侯府千金,天之娇女,就是有不妥,也没人敢当面开罪吧
    听出了她的疑惑,储红好意解释,“她退亲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退亲,什么时侯的事?”
    “就是你失踪那会,大概月中吧。对方是安平伯府的三公子,据说挺有诗才,就不知道这次诗会他会不会参加,若是他也去的话......”储红笑的玩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段三公子?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为何要退亲?”
    “听说是大庭广众之下,抓到段三公子押妓。”
    “啊,这.....”
    “不可思议吧。”储红笑道:“听说当时好多人都瞧见了,官家也在呢,要不是如此,这门亲还没这般容易退呢。”
    “不...不是。”
    她不是觉得奇怪,而是突然想起段三公子这几个字,在哪听见了,金明池的海棠园外,她偷听到陆大人与人”密谋”,话里就曾提到过段三公子。
    莫不就是那个段三公子?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对得上,应该没错。
    不过,从她那日偷听的话来看,这件事似乎与陆大人有关,那位段三公子身上只怕有“冤情”啊。
    只是陆大人为何要这么做呢?
    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是退亲,威远侯府退了安平伯府的亲.......难道这就是陆大人的初衷,陆大人不想妹妹嫁过去,所以特意设计段三公子。
    可若是一开始就不同意亲事,为何又要定下,还是说段三公子后来做了出格的事,惹怒了陆大人,才有今日这一着.........
    思绪翻飞间,文舒突然想起了沧州的事...
    难道..........!若所猜无错,确实怪不得陆大人。
    “想什么呢?”见文舒久久不语,储红搁在桌下的脚,轻轻踢了她一下。
    “哦,没什么,就是想出了这样的事,那位段三公子应该不会参加。”
    “那可不一定。”储红持不同意见,“表姐说,魏国长公主给安平伯府也递了贴子,他家的三姑娘和四姑娘正是适婚之龄,已经确定了会去,那位段三公子八成也会去。”
    “这样的话,那到时岂不.......”
    “所以说啊,有热闹看喽。”
    见她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文舒不禁摇头:“这个节骨眼,你这般瞧热闹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储红头一抬,“哼,跟陆星晚我有什么可厚道的,她当初那般说我大姐姐,后又装晕博同情,害我罚跪祠堂两天,我没当面笑她,已经算厚道了。”
    陆星晚那个刻薄的,这次也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诛心,就她那性子,怕是听不得两句,就得捂着帕子哭回家了。
    “你上次不还去侯府了么,我以为你们冰释前嫌了呢。”文舒给她倒了盏茶。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连她威远侯府的大门都不稀罕进。”
    “是,是,为表感谢,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两人嬉笑着闹了一会儿,待储郭氏供完香进来,又饮了盏“明目渴水”后,便随她们的车一起回了城。
    吃过午饭,文舒换了衣裳,背好书箱去了私塾。因为提前完成了课业,是以下晌的课,她上起来毫无负担。
    下课后,照旧去李夫子的书舍借阅山海经。几个月过去,那本厚厚的山海经已经快翻至尾声了,只剩十来页就全部看完了。
    将最后几页看完,文舒将书页合上,成就感满满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些失落。
    终于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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