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讶异的望着她。
    赵娘子没想到这贵妇人竟然真的会要她们的饭,反应过来后,那叫一个自豪。
    钱夫人一脸惊奇的看着秦王氏,心道:原来她好这口么?
    文舒/储红:“..............”
    “好嘞,不知贵府公子多大呀?”赵娘子不知内情,当下应了声好,然后学着文舒的样子询问开来。
    秦夫人楞了一下,答道:“十七,有什么问题吗?”
    十七!这........这不算孩子了吧,赵娘子为难的看向后头。
    文舒走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舀子,平静道:“十七不属于孩子,只能打这两样。”她指了指旁边的绿豆饭和果脯饭。
    倒也不是存心要与秦夫人为难,而是对于这三种蒗草饭,她心中已有细致的打算。
    因为果实蒸的饭似乎效果更好更温和些,所以她打算全部留给三岁以下的孩子吃。三岁以上,六岁以下的则打“茎汁”做的饭,六岁至十岁的打“叶子水”煮的饭。
    至于十岁朝上的.......
    文舒表示能平安长到这么大,再夭折的可能性比较小,是以在蒗草有限的情况下,还是等同成人对待吧。
    当然了,就算秦府有十岁以下的孩子,她也不可能白送。
    秦夫人一听,眉头微皱,就在文舒以为她会无理取闹,强要蒗草饭时,却见对方眉头松开,悠悠的叹了口气:“罢了,既如此,那便算了吧。”
    说完,便招呼一边王巧倩以及身后拎着香烛篮子的仆妇,转身去了土地祠。
    文舒:“。。。。”
    怎么走了,她还打算赚她个一百贯呢。
    她不知道的是,秦夫人从前夭折过两个孩子,是以对“夭折”这两个字格外敏感,眼下听说这个饭吃了能预防夭折,哪怕有可能不是真的,也愿意让更多孩子吃到。
    先前想要打一份,不过是想尝尝饭的味道,如今听文舒这么说,想着府中确实没有小孩子,便作罢了。
    秦夫人过去的时侯,储三婶已经拜完了,正从蒲团上起身。秦夫人从仆妇手里接过篮子,点燃线香后,双手合十在空出来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说来这蒲团还是文舒考虑香客不便买的,共两个,分左右铺设在土地祠前的黄土上。此时一个跪着秦夫人,另外一个则跪着那戴帷帽的小娘子。
    文舒对那个戴帷帽的小娘子好奇的紧,因为猜测她可能就是那日雅集假山后的小娘子,是以对她所求之事也十分的好奇。
    将饭舀递还给赵娘子,又从茶肆旁的香摊上拿了三支香,文舒假模假样的往土地祠那边走,一副也要上香的样子。
    因为此时两个蒲团都被人占着,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拿着香站一边等侯,实际上却是支起了耳朵想听听那小娘子说什么。
    “求神明垂怜,让我早日寻回女儿,若能得愿,必来加固金身,重修庙宇。”
    一旁的文舒直撇嘴,心道:土地公公,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事,她可是才做过。
    “若是无缘,一时寻不回来,也请神明保佑她平安康健,生活顺遂。”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晌头。
    啧啧啧.........头都磕红了!
    帷帽下的文舒摸了摸下巴。这位秦夫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对那个失踪在外的女儿还是挺上心的嘛。
    等等,她怎么听起她的事来了?
    真是该听的没听到,不该听的倒是听了一大堆。文舒暗自鄙视自己,然后全心放在那小娘子身上。
    然而那小娘子却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自跪下后就再没动过,帷帽的遮掩下瞧不清面容,要不是合十的双手显示她正在祈愿,文舒都要以为她睡着了。
    这是不想将心愿示人啊!
    文舒默了默。可不知内情,她要如何帮助她完成心愿,实现不了心愿,岂不是砸着自己的招牌!
    想到这,帷帽下的脑袋瓜子急速的转了起来,半晌后,她双眸一亮,转身快步往茶肆行去,
    正在堂中吃茶的储三婶和储红见她急步进来,刚要招呼,却见对方一阵风似的从她们身边刮过,冲向后门。
    “什么事啊,这么急?”储红嘀咕道。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看她挺急的,要不你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储三婶道。
    就等这句话的储红,闻言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追了过去。
    不料,刚跨出茶肆后门,就见文舒拎了一串麻绳从后屋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储红问。
    “待会再跟你说,你现在先帮我个忙呗。”
    “行啊,要干什么,你说。”
    “跟我来。”文舒领着她往堂中走,行至柜台时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三张纸,然后又从厨房灶台上拿了一把菜刀,最后把这两样东西都递了储四姑娘。
    储红一脸懵逼的接过,正要问她干什么,就听她道:“麻烦四姑娘用菜刀帮我把这几张纸裁成条,大约二寸一条。”
    “没问题。”储红爽快应下,拿着菜刀开始笨拙的裁纸。
    文舒则拎着那串麻绳去了厨房,从柴垛里拿出一把砍柴刀,利落的将麻绳的结头砍断,然后又砍下一截约尺长的麻绳,从断口处将麻绳拆分成十来条细细的长绳,最后将两端重新打结。
    期间储三婶曾来问过来要不要帮忙,文舒说不用,让她自去喝茶。储三婶也没多言,她本就是客气一句,哪里真做得来那些事。
    “四姑娘,纸裁还好了吗?”片刻后,文舒拿着分出来的十条细绳出了灶间。
    “裁好了,你看这样行吗?”
    “行。”文舒一手接过纸条,一手拿出细绳在上面比比划划。
    储红好奇道:“这又是做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文舒一边答,一边转回柜台,拿了笔墨过来。
    片刻后,她斟酌着拿笔在每条纸张的上方画了一个尾指大小的圆圈,然后拿菜刀在圆圈里戳了个窟隆。
    待所有纸条都戳好窟隆,文舒便将纸条,细绳,笔墨全部放在一张桌子上,然后将整张桌子搬了出去。
    储红好奇她要做什么,便默默跟了出去,然后就见她搬着桌子放在了东侧的那颗大榕树下。之后又把写着“免费送饭”的牌子搬了过去,翻转至空白的那一侧,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心愿树上心愿牒,缘者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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