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颜学庆对肖太常干多了坏事,却只有一儿一女这个事情特别的上心。
    “也不知肖太常的那些小妾们是怎么避孕的?难道是喝了避子汤?那也不能个个小妾都喝避子汤啊?瞧那肖夫人的面向也不像是个如此心狠毒辣的。”颜学庆想的入神,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裴天舒那张逐渐变黑的脸。
    按理说,一个男人八卦这些真不像话。可颜学庆是个重情义的,他怎么也忘不掉自己吃不上饭那时,全靠青楼里的那些姐妹接济才熬了下来。
    而这边,他和裴天舒说起这个事情,一是因为他无人可说,另一个他还打着旧事重提的心思。没错儿,他还惦记着那神奇的“古书”呢。
    裴天舒自打升级当了爹,可是一切以女儿为先,当然只顾及着自己的女儿。虽说他女儿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可作为大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口无遮拦。
    他有些动气,说话自然也就不那么好听:“不知道,你去问肖太常去啊。”
    谁知,那颜学庆眼睛一亮,还别说这还真算个好主意。
    裴天舒又被他一脸放光的惊喜表情给气乐了。
    他很了解颜学庆,这家伙恨不得出门扛个耙子,没事儿刨一刨人家没说完的话,再没事了刨一刨人家见不得的隐秘。
    所谓好奇害死猫,他还真怕颜学庆傻儿巴叽地跑去问肖太常,万一这真是人家的隐秘,譬如那一儿一女不是肖太常的种什么的,那他还不得被灭了口。
    所以,裴天舒还真就认真地思考起来肖太常的小妾怎么避孕这个问题。其一,小妾们都是摆设,这一点可以撇去,因为肖太常肾阳虚啊。其二,像肖太常命里子嗣稀薄等等,这些虚幻的理由又站不住脚。
    想来想去,他也迷惑了。
    其实这事儿裴金玉知道啊,她还是大文前长公主那会儿,手底下有一队人专门收集朝廷官员的隐秘。
    至于那会儿也是太常的肖恩禄,没什么别的爱好,好男风,也并不是不爱女子,只是同女子相好也不爱走正门,专爱“后庭花”。
    这话她要是说了,保准能吓死裴天舒。
    可她还真就想吓一吓她爹,瞧瞧他到底经不经吓。
    屋子里头突然响起了她天真稚嫩,却没头没脑的话:“走后门。”
    将将才抿了口酒的颜学庆当即就喷了。
    裴天舒一拍大腿,茅塞顿开,心想:嘿,这是个形婚的骗子。
    后一想,不对,他女儿刚才说什么了。
    裴天舒如临大敌,对着他女儿的小脸,严肃地问:“金玉,你刚才说什么了?”
    “爹,我说什么了?”裴金玉也对着她爹的脸,很是认真地反问。
    裴天舒冒汗,他也不知道他女儿说了什么呀,平时都说一个字,今天一次倒是说了好几个字,可MD好吓人啊!
    幸好,就在这时,雅间的后门“吱”一声开了条缝,从外头探进了一张清秀的小脸。
    谭中秀来了,不早也不晚。
    裴天舒悬着的心顿时落下,呼出一口长气。她女儿刚刚说的一定不是肖太常,这是乌龙,这肯定是乌龙。
    ☆、第16章 爹是干吗的
    谭中秀为什么来这儿,自然是裴天舒一早就差人去叫的。
    他来的太是时候了,一下子就解开了裴天舒和他女儿的“误会”。
    是以,裴天舒看这孩子是打心底觉的特别顺眼,招手唤他过来,很愉快地说:“秀哥儿,快过来拜见你师父。”
    坑娘这事儿他都干过,更何况是坑友。
    再者他已经想过味了,他女儿之所以“凑巧”吓了他一跳,都是因为颜学庆口无遮拦。
    还不知道颜学庆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会不会影响了他女儿的健康成长,他对他客气,才怪!
    裴金玉也不晓得谭中秀会来的这么凑巧,她吓她爹那会儿就没打算过会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反正她小啊。
    再不行她就鬼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这是在试探她爹的底线,她爹若是信了她的话还好,若是因此而对她有芥蒂,降低了对她的一应待遇,那她也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心思培养父女之情了。
    另一边颜学庆被裴金玉那句“走后门”冲击的有些犯傻,一时半会难以转弯。
    可谭中秀一进屋,就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才幡然醒悟,画风不对啊!不是正在讨论“后门”的问题嘛。
    他同裴天舒大眼瞪小眼交流了半天,又瞅了瞅底下跪着的孩子。嗯,长得比他靠谱,可靠谱也不行啊,他还不想回家跪祖宗。
    一番计较,这才对跪着的谭中秀道:“别跪我,我又不是你师父。”谁答应的你,谁就是你师父。
    裴天舒也不恼,就轻飘飘地道:“束脩都收了,怎能抵赖。”
    颜学庆当下辩解:“我哪里收人束脩了。”他是爱财,可从不爱不义之财。
    裴天舒高深莫测:“要不你自己付那十两酒钱。”
    颜学庆:MD,在这儿等着他呢。
    到底是莫名其妙收个徒弟,还是痛痛快快地出十两银子?颜学庆觉得自己无论选择哪一个,往后都不能愉快的生活了。
    他沉默不语,裴天舒便适时劝解:“说什么医术传儿不传女,你丈母娘都还在娘家呆着呢……”
    颜学庆皱眉,瞪眼,拍桌子。
    长相过于粗犷的男人生起气来杀伤力很大。
    这年头实话总是不那么好听。裴天舒怕吓着他女儿,摸了摸鼻子,道:“我这不是替你着想,提前给你找个祸害人的帮手。”
    谭中秀:“……”爹啊,你老确定给我找的是个神医师父,不是洛阳城里的不良分子大哥大,先不说长相是分分钟钟要砍人的,画风也不太对啊。
    谭小哥跪在那里,想法很多。
    颜学庆也没闲着,郑重思考了很久:“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裴天舒的表情也罕见沉重起来:“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他不能,颜学庆也不能。
    想当初,有容大师的昏迷不过是一场照着剧本演出的大戏,剧本的总导演便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那时,他大哥身死,他拒封。负责追击前皇帝卫单残余势力的林枞,命副将带回了卫单以及其主将魏林熊的首级,自己不告而别,四处云游去了。
    正是那样一个敏感的时节,有容大师昏迷,颜学庆又怎能不出手。
    皇帝知道,昔日武陵山上滴血为盟的三人,只要有一人进宫,另外的两个便不能独善其身。
    他们又何尝不知晓,与其逼皇帝下定决心除掉他们,不如自己乖乖地将弱点交到他的手中。
    于是,他和林枞主动交上军权,不领一官半职,而最没有存在感的颜学庆进了宫。如此确实安全一时,可到底能不能安全一世呢?
    是时候为了以后而谋划了。
    事情,就这么被裴天舒拍板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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