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每次来找裴金玉玩,裴金玉多半不会理他,他就只能自己玩。
    如今不一样了,有了七里和八骏。
    男孩子嘛,前头打完架,后面还能玩亲亲。
    三个人很快不计前嫌,玩在了一起。
    代王虽是个傻的,可若是不嫌弃他总是问问题的话,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玩伴。
    他们聚在一起,斗了蛐蛐,又掏了鸟窝,就连蚂蚁洞也用水淹过。
    玩了一个多时辰,七里想起了裴天舒给他和八骏布置的读书任务,婉转地对代王说:“王爷,我和八骏不能久陪了,我们还得读书,明天三叔检查。”
    “三叔?检查?”代王正在凝神思索。
    八骏多了句嘴,“公主的爹爹就是我们三叔,他现在亲自教授我和哥哥功课。”言语中,有炫耀的意思。
    可不得了喽!代王将风啸院翻了一遍,找到了裴天舒,打滚耍赖要加入。
    裴天舒道:“王爷可以去国子学。”
    代王活学活用,用才学会的词反驳裴天舒:“你凭什么不肯教我?凭什么要让我去国子学?”
    这哪有凭什么不凭什么的!裴天舒被吵出了一脑门子汗,这时候,救星出现了。
    裴天舒一脸的苦逼笑容,小声和他女儿嘀咕,帮爹劝劝代王呗!劝的他回心转意。
    裴金玉觉得她爹的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很好心地提醒他:“爹不教,代王会告状的。”
    她点到为止,裴天舒的脑海里已经闪现出了代王告状之后的情形——无条件宠溺代王的皇太弟会亲自登门,他若仍不允,皇太弟会去找皇帝,然后皇帝为了他不和下一届的老板产生隔阂,定会亲自出马召唤他。
    MD,他这不是还欠了皇帝一个册封的人情嘛!
    看来这一次在劫难逃。
    不过,幸好要教的是代王。这是个永远都不会涉及到皇位争斗的王爷,谁上台谁优待,要不怎么有老话说傻人有傻福呢!
    最后,裴天舒一咬牙:“让他去告状。”
    “然后呢?”裴金玉只当她爹有了什么好主意。
    谁知道,裴天舒说:“皇帝出马了我再应。”好把人情还了。
    她爹这是要当秀才开府授业了!裴金玉光想想以后不能安稳的日子,只觉很是头疼,丧气道:“爹,你也给我寻个妥当的尼姑庵吧!”
    正在喝茶的裴天舒,“噗”,当即就喷了,呛了个半死,咳得眼泪狂飞。
    女儿呐,你是想谋杀亲爹嘛!
    ☆、第33章 于
    谭中秀回家同他老爹谭清商量了一下,两人都觉得传话这事儿还是谭中秀亲自去的好,万一裴天舒要是问起来颜学庆让其传话之前,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也好当面回答不是。
    于是,第二日,谭中秀又扛起了药箱,这回是他爹的,乐颠颠地跟在他爹的后头去了裴家。
    自打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过一次,楚氏也是经常请谭清过府诊脉,最近尤频,只因她迫切地想要生儿子啊。
    这是被七里和八骏的事情吓着了,虽说最后危机解除,可还是越早生儿子越保险。
    现在的楚氏巴不得,今日诊出喜脉,明日就诞下麟儿。
    谭清没好意思说,就是老母鸡下蛋,也没这么快法。
    他也纳闷,夫妻生活和谐,楚氏的身体也没有不适,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他们两个怎么想也想不到,坏事的关键在裴天舒的身上。
    裴天舒表示,他们这些古代的凡人不懂,前七后八知道不?那是安全期。
    虽说也不是顶顶的安全,再加上他快乐到迸发的时候,别那么的靠里,万幸至今无孕。
    不过,楚氏要是知道裴天舒这样干还有这样的说法,铁定会哭晕在厕所。
    然,裴天舒这样做的目的,还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这不是第一胎凶险,就想着第二胎怎么着也拖到最佳生育期。如今,楚氏二十有一,再要一个孩子的事也就在这一两年内了。
    谭清一如往常地给楚氏诊过脉后摇了摇头,楚氏难免失落。谭清以大夫的角度安慰了她几句,大概意思就是好地不愁耕,主要还得再接再厉,然后才提出了要见一见裴天舒。
    正在郁郁的楚氏派了蜀锦领路,竟是问也没有多问一句。
    蜀锦领着谭家父子到了裴天舒的临时教室,将人同西白一交接,也就止步于此,掉头回转了。
    谭清父子先给裴金玉行了礼,再行裴天舒,一问来由,笑而不语,裴天舒秒懂,指使着几个“学生”去倚湖园里用小食。
    可他能赶走那两个,却是赶不走裴金玉,只得令了裴筝退下。
    裴天舒听完谭中秀的话沉思不语,裴金玉也沉思,其实就连谭清也在思索,毕竟大夫再能耐,也并不能做到知人天命,更何况能让风雨突变的人,如今也就只是御殿上的那一个了。
    最后还是裴天舒打破了沉默,“如此有劳谭大夫了,不过……还请谭大夫忘掉今日之事。”
    谭清慌忙作揖,连声称是。其实就是裴天舒不交代,他也不会出去乱说啊,一是说出去没人信,二是万一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他一家老小也算是活到了头。
    谭清不仅是个老实人,还是个很明白的老实人。
    他也不多说废话,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谭中秀出了裴府。
    谭中秀嘴里还道:“爹,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没事儿啊。”
    谭清知道儿子的想法,可人家哪有留人的意思,遂踹了他一脚,“小兔崽子,这几日随我坐诊,老子要考究考究你这几年都学到了什么本事。”
    谭中秀不怕死地道:“师父说了颜派医术不外传。”说的好像他爹要偷师,果断又挨了一脚外加一爆栗。
    他愤愤腹议:天底下的爹果然和师父是一样一样的黑。
    可不出几天,谭中秀还是又到了裴府,这回是直接求见裴三爷。
    裴天舒问他,你来是有什么事儿?
    谭中秀就“嘿嘿”。
    裴天舒又说,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谭中秀还是“嘿嘿”。
    裴天舒好像明白了,赶紧说不久陪了哈。才收了三个学生,他女儿就要去尼姑庵了,再多收一个,他女儿一发毛,估计连他也得发配到和尚庙去,小嘴儿还肯定不饶人地说“爹,和尚庙好,连皇帝见了你也得叫一声师父。”
    结果不行啊,他去哪儿,谭中秀就跟着去哪儿。就是上个恭房,那货还一副忠犬八公的表情在外守着。
    裴天舒要是赶他吧,那货还能立马换上一副“我好可怜我无处可去”的流浪狗模样。
    裴天舒心想,妈蛋,跟着颜学庆好的没学会,学会做狗皮膏药了。
    谭中秀这儿也没闲着,心道,叔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苦,在家里实在混不下去了。
    在前院里呆着吧,他爹拿他当驴使唤,不给红萝卜,还使劲的抽,撒个尿都还得转着磨的那种。还没有到后院里想偷个闲,他嫂子说,哎哟妞妞想小叔了。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妈蛋,她躲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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