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裴金玉一人给他们夹了块藕。
    裴雪津不满,拿调羹敲碗,裴金玉学她爹的口气道:“你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没有选择吃什么的权利。”
    裴雪津拿忧怨的小眼神望着裴金玉,好像在说:好吧,那姐姐为什么还要问?
    裴金玉猜准了他的心思,直接道:“随口问问而已。”
    代王已经大概了解该怎么做了,夹了几样素菜在离得近的裴雪津的小木碗里。
    这才开口问了裴金玉:“金玉,此番找我所为何事?”
    裴金玉随口道:“无事就不能找你。”
    代王越发的会说话了:“自然是随叫随到的。”
    裴金玉点点头,不气死人不罢休地说:“找你确实有事。”
    代王:“……”好吧,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还八成是有关她爹的事。
    代王一猜那叫一个准,听说了裴天舒预备着帮裴小七抢林峻游小老婆的事情,那表情真叫一个精彩绝伦。
    不佩服裴天舒都不行啊,还真是裴胆大,裴大胆,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马蜂窝都敢捅。
    关键还有,果真是和裴天舒呆的久了,连裴金玉也学坏了。
    裴金玉为了害怕代王会问裴小七怎么认识的赫连名花,为了不暴露裴小七的真实身份,还随便编了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被奸人强行分开的悲惨故事。
    代王心说,真当他是傻的了,编的故事都不符合逻辑的好嘛!说的是裴小七是裴天舒的远房亲戚,那赫连名花却是番邦敬献的美女,一个是大宏的,一个是番邦的,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法,莫不是会神交!
    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裴小七是谁,干脆装傻不问。可这事不好办啊,那可是封了美人的皇帝小妾。
    代王问:“预备着怎么办?”
    裴金玉道:“你先传封信吧!”
    不说,他也猜得到。传信是为了确定对方的心意,要是那赫连名花也有意,接下来就会用和颜学庆一样的死遁了。
    想想,他将要帮着“外人”抢了他二弟的小妾,这着实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就在代王又一次觉得啼笑皆非的时候,外头的裴筝敲门道:“长公主,兽奴来报,雌虎正在发动。”
    代王真不是卖蠢,实在是不解,才问:“发动什么?”
    “吃你的饭吧,吃完了径直走。”反正事情已经聊完了不是,就等她二叔啥时候写好了信,一传递就好。
    怎么有一种用完了就被扔的错觉。代王不乐意,就不走。
    于是,在裴金玉叫来了丫头们照看裴百威和裴雪津,抬脚就走之后,他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此时,天已半黑,院子里头因着挂满了宫灯,而灯火通明。不远处,还传来了低低的虎啸声。
    走了一半,代王就突然想到了“发动”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这不是两辈子都没有过当爹的经验,委实一时没有想到那里去,仔细一想自己活了两世还不如裴小虎哩。
    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跟去委实不好,关键还是和裴金玉一起去,估摸着自己一时忍不住又会多想,他明智地调头,又回了花厅。
    算了,还是做保姆,伺候两兄弟吧,好歹也在裴天舒的面前刷刷好感度不是!
    不求改观,就求他改了手欠的毛病。老是这么被打,实在是不好调整心绪。
    说实在的,代王对裴金玉的弟弟也有抵触的情绪,可再怎么说这两个弟弟也不是卫单那个混蛋不是,也就勉为其难地先培养培养感情。老丈人政策走不通,还可以围魏救赵,走走小舅子政策!
    另一边,裴金玉早就忽视了代王,赶到了虎园。
    这时候,裴吼吼已经生产完毕,生出来了两只小小的裴小虎。裴吼吼也已经舔犊完毕,自动躺好,为两个小家伙露出了最柔软的肚皮。小家伙们闭着眼睛在妈妈的帮助下,吸到了平生第一口乳汁,还不忘吧唧吧唧了嘴。
    兽奴将裴小虎也放进了这个园子里去,裴小虎初为虎父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低吼着探头去看,最后选择卧在了外间,就像是一睹最威武的风景。
    看到这一幕的裴金玉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交代了兽奴要好生照看,也调头回了花厅。
    然后,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金玉问:“代王你在干什么事情?”
    代王抽了抽嘴角表示,正如你双眼所见的情形。
    堂堂的一国之君,被裴天舒的儿子当了马骑。
    至于原因,还要从他一回了花厅说起。
    话说,代王一回了花厅,就赶上了这两个小祖宗发脾气,嗷嗷叫着也非要去寻他们姐姐在哪里。
    裴金玉的四大丫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哄不消停。
    干看着不作为实在不是代王的脾气。
    于是,代王道:“我来陪你们做游戏。”
    裴百威一听,就说:“骑马。”
    裴雪津向来很拥护他哥的决定。
    没照顾过小孩、也没看过别人怎么照顾小孩的代王很单纯地说:“深更半夜的看不见路骑马怎么行!”
    裴雪津天真地说:“在,屋里,就行。”
    紧接着,裴百威就有模有样地指挥道:“蹲下,趴下。”
    这时候,代王要再不明白意思,就真是棒槌了。莫说他以前当过皇帝了,就单只是世家嫡子的身份,也不宜做这样的事情。
    当然想也不想直接否定。
    裴百威和裴雪津互看一眼,面对着面,就跟谁数了“预备,齐”似的,同时张着大嘴嚎了起来。
    一个说:“骑马,骑马,骑马。”
    另一个说:“姐姐,姐姐,姐姐。”
    好吧,这是不用裴金玉的四个丫头告状,他们自己就会告状的节奏!
    代王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裴天舒的恶意,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也不用倒回多远,他一定不会说那句“我来陪你们做游戏”。
    话已出口,要是不做,总觉得不太对劲。
    代王一咬牙,一闭眼,就从了裴百威的决定。
    也就有了裴金玉眼前的这副光景。
    堂堂的王爷,心甘情愿被当了马骑。
    裴金玉有一种想要晕一晕的心情,她赶紧指使人抱下了百威和雪津,等到代王直起腰来,她才说:“你……”你真不需要这样地玩命……
    玩命地讨好,都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实在是让人感觉负担很沉重的。
    尽管被累残了的代王有一肚子的愤恨和怨言,却还是展颜一笑道:“你不回来,我哄不好他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也不知触动了裴金玉的哪一根神经,她突然看着代王看直了眼睛,回过神来之时,却又突然转变了神情,道了一句:“嘉荣,送客。”就再也没有了言语。
    一开始还好好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代王只觉莫名其妙又遍寻不到问题的出处在哪里,只好一言不发,默默地离开。
    代王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报给了裴天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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