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代王也很忙啊,主要是忙着修缮代王府邸,这是一件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幸福的事情。
    说忙都忙,大家都忙成了狗。
    连皇帝那里也不例外,皇帝那儿要忙的事情太多太杂,又忙又伤心。
    譬如,他兄弟那儿没事儿就发个千字文骂骂他,他还得找个文采好的再骂回去。
    再譬如,皇后肚子又疼了,皇太后又晕倒了,哪个美人又吃饱了撑的开始半夜唱歌了。
    总之,没有一件是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事情。
    皇帝现在最想说的:别跟我提代王,提起他,我就羡慕嫉妒恨的好生气啊。
    都是姓林的,怎么同姓不同命呢?是不是人只要活的没有追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事情?
    皇帝不清楚,唯一肯定的是该干的事情,还得干哩!
    增援刘通的人选,朝议了七天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虽然结果真的不尽如人意。
    裴七里和刘元枫两人,领了刺奸和破奸的将军封号,于十五日之后,点兵二十万向晋阳进发。
    皇帝的诏书下来之后,裴天舒什么也没有交代,只说了一句:“这是你们的时代。”说完他自己还挺心酸的。
    想想十几年前的他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如今物是人非,和他一起征战的林青峦死了,他大哥死了,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将领,死的死变的变。
    总之,时间催人老,服还是不服,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大军开拔那天,天空飘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鹅毛大雪。裴金玉因着偶感风寒,这就没有去送行。
    跟着裴七里和刘元枫走的还有裴宝和谭中秀,一人作为军师,一人作为军医,踏上了属于他们的征程。
    二十万大军从早上出发,到了日落时分行了约百里,这是军规里定好的脚程速度。
    也就是太阳刚落的时候,洛阳城里,裴宝哭哭啼啼地来砸武陵长公主府的大门。
    裴天舒一看见他,即刻变得神色冷峻,道:“快去看看长公主有没有在屋里?”这貌似已经是一句废话了,他女儿要是还会在屋里,那才是出了鬼哩。
    裴宝往他面前一跪,哭道:“三叔,我……”家里有一个拖后腿的娘,和长公主里应外合将他困在了家里,实在是让人很无语。
    可裴宝也就只能哭,总不能真的来告长公主的状吧。
    裴天舒精明了半辈子,被他女儿给算计了一次,怪不得他女儿死活力荐裴宝做这一回的随军军师,敢情打的是偷跑的主意。
    哎哟,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别去看了,赶紧的,加派人手给她送去。”
    代王正好进门,问了一句:“给谁送人去?”
    裴天舒斜他一眼道:“你媳妇跟人跑了,你不知道?”
    代王:“……”我擦哩个擦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裴天舒又是“哎哟”一声,想说老子也不知道啊,可老子管不住女儿,不是件什么光荣的事情。
    于是,裴宝擦干了眼泪,带了两百多号死忠连夜追赶大军去了。裴天舒下的命令是,一切听命于长公主。
    代王:“什么?”难道不是将她绑回来吗?
    裴天舒撇撇嘴表示,老子才不干那种强制人的事情!
    代王:“……”裴宝等等,本王和你一起去。
    代王当然是去不了的,他得留下来和裴天舒一块儿玩阴谋诡计。嗯……就是先整垮高家的事情。
    代王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更何况他现在的心理,就是想置那些祸乱了他林家江山的人于死地。嗯……这属于有火没地方撒,只想将那些害虫全部都撕碎。
    至于媳妇,应该跑不了的吧?
    嗯,应该跑不了,她爹她娘还有她弟弟,都在他手里。
    裴天舒要是能猜出来代王的心理,会说“嘿,小子,不光觉悟高,口气还不小哩”。
    总之,翁婿两个头一次合作,别管各自怀了什么心思,要合作愉快不是!
    代王很主动地放弃指挥权,同裴天舒道:“岳父大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裴天舒,心说,好吧,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等我女儿回来的时候,我可以替你美言几句。
    这就勾勾手示意代王附耳来听。
    ******
    且不说,洛阳城中裴天舒会玩个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单只说,裴宝那厢追上大队人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
    兄弟汇合,裴七里和刘元枫的神情是很不自在的,主要是觉得对不起兄弟,这不是迫于长公主的淫威,联合起来坑了兄弟一把嘛!
    裴宝是属于从小被坑习惯的,反正不是被兄弟坑,就是被她娘坑,还总是被坑的欲哭无泪。于是干脆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坑都已经坑过了,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
    这就去见长公主,一瞧见她,二话不说,也不行礼,就蹲地上哭。
    裴宝下定了决心,要用眼泪谴责裴金玉。
    行了几天的路,虽说有马车可坐,但怎么也比不了家里。
    裴筝给裴金玉掂来了热水,让她泡泡脚,可以舒坦舒坦。
    可裴宝不走,眼看热水就要变成了凉水。
    裴金玉只好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是算准了我爹还会让你来的。”
    裴宝还是哭:“……”可被坑的精神损失,谁来弥补呢?
    裴金玉又道:“我坑的也不止你自己,我连阿彩也坑了哩,这还不是为了你放心。”这是说带她然后没有带,想都可以想到,刘彩发现被她骗了以后的怒气。
    裴宝:“……”他真不想说,还是带在身边更放心。
    这就越哭越痛了。
    这个堂哥怎么哄都哄不好,比裴百威和裴雪津还让人头疼。
    裴金玉生气了,脸一歪道:“我爹是不是说了让你们什么都听我的?”再哭,就让你回去和刘彩团聚。
    裴宝在这话里听出了不对劲,赶忙收声,作了一揖,“长公主妹妹好生安歇,我瞧瞧其他人去。”
    人和人相比,真的没有什么聪明和愚笨的分别,不过是有些人懂人脸色,更懂得见好就收而已。
    裴宝可能不算足智多谋,可他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
    十天之后,大军到了邯郸和刘通汇合。
    刘通心想着,来的两个小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已故带头大哥的儿子,总之都是儿子辈的,到哪里都没有老子迎接儿子的道理。
    是以,做了个安静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郡守特地为他腾出来的府衙里,看晋阳来的消息。
    赵王已经征完了兵,为了鼓舞士气,还制定了重赏求勇夫的策略。他手里拿的正是一份赵王在晋阳城内的张榜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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