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灵魂在锁链的链接下,拥有了神秘的联系。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鱼人拼命挣扎,愤怒嘶吼,澹蓝锁链剧烈晃荡,并且表面不断产生细小裂缝。
    几秒钟内,裂缝越来越多,达到极限。
    蓬。
    一声轻响,锁链直接崩解,化为一团澹蓝水雾,然后迅速消散在半空中。
    苍须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而鱼人则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神术灵魂链接失败了!
    苍须稳定情绪,冷静地查看自身状况:“神术失败的反噬,要比法术弱很多啊。”
    “如果施法对象反抗意识过于激烈,就会导致灵魂链接失败,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和其他神术不同,神赐的信息中,有关灵魂链接等等系列神术的介绍,言简意赅,并不详尽。
    但苍须掌握了许多亡灵传承,传承内容中有很多对灵魂的深刻见解。
    知识是法师的力量来源。
    苍须虽然兼修,成为神职者,但本质上一直没有变化——他是一位法师!
    就像舰鬼所言,苍须是一位优秀的法师,拥有法师的优异品质。
    通过这些知识,哪怕神赐信息中没有提及,苍须也推算到了灵魂链接的其他要点。
    所以,苍须故意暴露仇人面貌,就是为了激怒鱼人,方便测试出灵魂链接这个神术的极限。
    他第一次施展灵魂链接,失败了,链接断了。但实际上,他的试验获得了成功!
    “灵魂链接神术消耗的不只是我体内的神力,还有我的精神力量。”
    “一旦链接中途断裂,链接双方的灵魂会承受动荡,精神都会遭受损伤。”
    “反应到实例中,我的灵魂底蕴比鱼人要强很多,所以承受得住,精神从巅峰跌落,但程度并不多。而鱼人则灵魂遭受重创,精神萎靡,激发生命的自我保护机制,当场昏死。”
    “我现在是青铜级的传教士,体内的神力总量,能够支撑近20次灵魂链接神术的消耗。”
    “但我的精神力量,只能让我连续施展10次灵魂链接神术。”
    “我是黑铁级亡灵法师,灵魂经过修行,精神值要超过同级的正常法师。所以灵魂链接神术比较特殊,消耗的精神力量要更多于神力。”
    仅仅一次试验,苍须就获得了大量的信息。
    休整了一分钟,他接着进行后续试验。试验的对象等级,慢慢提升,从青铜级到黑铁级,再到白银级。
    几轮试验之后。
    大吉部族的鱼人落到金属地板上,不断扑腾,疯狂叫喊。
    在他的感知中:他被雪梨章鱼的触脚缠绕全身,章鱼触脚正在缓慢收紧,要将他绞杀。
    关键时刻,苍须赶到,用手轻抚章鱼触脚。
    下一刻,章鱼触脚竟然奇迹般地松开了。
    大吉部族的鱼人盯着苍须,惊喜地叫道:“鳍妙大人!”
    鳍妙正是大吉部族的祭司,只有黑铁级。苍须依靠欺瞒伪装术,扮演了她。
    苍须对鱼人道:“我已经改信成功,得到了神赐。接下来,我要对你传教,你要积极配合我。失败的话,我不可能再救你第二次了。”
    部族鱼人连忙点头。
    获得了对方的全力配合之后,苍须施展出来的第一个神术是传教士印记。
    这个神术的消耗是最少的,并且施法的时间也很短,接近瞬发。
    只是微光一闪,印记就种在了鱼人的灵魂之上。
    接着,苍须又施展神术灵魂链接。
    鱼人积极配合,链接非常稳固。
    神术——灵音布道。
    苍须体内的神力略微削减,精神力则在更快下降。他记忆中的种种魅蓝教义,以及他对教义的理解,都顺着灵魂链接,灌输到了鱼人的灵魂深处。
    几秒内,鱼人就了解到了种种魅蓝教义,并且理解深刻到能和苍须比肩。
    “接下来,我将引导你祷告。”苍须道。
    鱼人点头不迭。
    神术——灵性导航。
    随着苍须施展神术,鱼人的心底就自动浮现出了魅蓝神的神像。鱼人的灵能像是水往低处流,顺势投入到了神像之中,转化成信仰,供奉上去。
    “保持你的祷告!”苍须提醒一声。
    鱼人跪在地上,祷告不停,神态十分虔诚和紧张,但真正的信仰却做不得假,只是泛信徒程度。
    改信是很困难的,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也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神术——同步皈依!
    苍须释放出最关键的神术。
    链接两人的灵魂锁链散发出来的蓝色微光,忽然变得耀眼起来。
    神力源源不断,从苍须出发,顺着锁链中流淌到了鱼人的灵魂深处,剧烈地改造鱼人的灵魂。
    鱼人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楚,但他强忍着,坚持祷告。
    他的信仰程度开始迅速加深,但几秒钟之后,就停止了。
    苍须立即停止释放神术,气喘吁吁。
    两人之间的灵魂链接,也被苍须主动中止。
    鱼人没有了负担,刚刚颤抖的身躯稳定下来,刚想要抬头,就看到苍须严厉的目光,他激灵了一下,立即持续祷告,没有中止。
    苍须叹息一声,暗自总结:“所有的神术中,同步皈依神术的消耗是最大的。它的效果也是最奇妙的,能够让双方的信仰进行同步。”
    “之所以效果不明显,是因为我对魅蓝神的信仰程度,也就是泛信徒而已啊。”
    因为和鱼人半斤八两,所以苍须能提携后者的程度很小。
    即便如此,见微知着,从鱼人信仰的加深程度来看,这个神术非同凡响!
    “要测试出神术真正的威力,还得是我先伪造记忆,加深自己的信仰程度,再对鱼人施展神术。”
    “不过,这种神术也不能频繁使用。”
    “它消耗的不只是神力、精神力,还有我的灵魂底蕴!”
    苍须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底蕴下滑了一些。他猜测,同步皈依神术的原理,是通过灵魂链接,将另一方的灵魂迅速改造。
    神职者不断修行的过程,就是身心被神力滋养、改造,逐渐成为神明的形状,能够更好地承载神力,履行神明的意志。
    同步皈依神术相当于加速了神力改造身心的过程,将原本相对漫长的过程,浓缩到了神术施展的一分钟内。因为浓缩,所以改造剧烈,被施术的对象也因此会感受到剧烈的痛楚。
    而灵魂改造的模板,就是施展这项神术的人的灵魂。
    苍须的灵魂在被严重参照的时候,也会发生折损,从而底蕴流逝,化为某种养分,滋养鱼人的灵魂去了。
    苍须忽然心头一动:“这不就是把我的灵魂当做施法材料,去改造并提升鱼人灵魂去吗?”
    “这种修行方式,和我使用魂晶来应付幽魂的食欲,并且滋养自身灵魂,提高底蕴,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质上,两者是相同的。”
    “只是,一个是用魂晶,一个是直接消耗我的灵魂。”
    “如果我用魂晶,来替代灵魂,是不是效果更好?”
    苍须思绪发散,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魂晶是一种加工材料,只有掌握方法的亡灵法师才能够制造出来。
    这个方法记录在了魂脉中阶传承之中。
    苍须耗费了很多代价,才侥幸地从舰鬼那边搞到。
    魂晶是纯净的灵魂精粹,不含丝毫记忆杂质。每一个幽魂都有进食的欲望,食用其他灵魂,会导致记忆混淆,严重的话,成为被负能量充斥,理智沦丧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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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食用魂晶,就没有这项弊端了。因为没有外来记忆,造成自我认知的冲突和改变。
    “不,或许不是这样的!”
    “魂晶缺少记忆,而记忆则是信仰的关键。”
    “我伪造记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信仰程度。”
    “通过神术同步皈依来改造目标的灵魂,我自身信仰魅蓝神的记忆应该是一项重要因素!”
    “虽然我的记忆没有被消耗,但正是这股记忆才能引领他人,加深对魅蓝神的信仰。”
    苍须眼眸中闪烁着一缕缕思索的光辉:“这样一来,我对魂晶的需求就更多了。”
    同归皈依神术是传教最关键的手段,必然会频繁使用。
    苍须使用越多,灵魂消耗就越大。幸好有魂晶,可以对灵魂进行补充。魂晶的需求量自然也就越大了。
    “好在我已经掌握了魂晶的制造方法了……”
    苍须思考完毕,总结出了一套流程:制造魂晶,施展欺瞒伪装术、一系列神术,传教成功获取神恩,消耗神恩换取定向神赐……这一套下来,就能形成正面循环。趁着魅蓝神沉眠不醒,不断薅羊毛,壮大自身!
    苍须怀着欢喜之情,将思考的结果告诉了鱼人少年。
    鱼人少年立即明白:“看来,我接下来要练习的亡灵法师,就是魂晶制造术了。”
    苍须目前还被封印着,无法施法,但魅蓝教派的神术却是可以的。
    原因显而易见,封印者粥章本身就是魅蓝教派的主教。
    所以,魂晶制造术只有鱼人少年来施展了。
    “时间有限,我要尽可能地传教更多鱼人,获得更多的神恩。”
    “我有一个更好的设想……”
    “这些大吉部族的鱼人俘虏,在传教成功之后,可以尝试放出去。这些人将是我参加下一次传送血祭的最好理由!”
    苍须语气激动,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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