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送出之后,钟逸却听有府外有人拜访,下人禀报,面遮面具,不知其相,身姿挺拔,指明道姓要见老爷。
    这番描述让钟逸有些奇怪,这位找自己的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呢?不过不管是敌是友,在钟府之内都不可能泛起半点波澜,赵耕与木璇两大高手坐镇,这是钟逸无所畏惧的来源,确实,有这两个人,在京城内横着走是没问题的,就算有护院恶仆,又岂能与习武高手相较高下呢?
    但钟逸并没有这么做,他为人处世一直以来的准则便是低调,但凡不需要自己的事,他绝不会出头,也不会抢人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钟逸再明白不过了。
    下人很快便出去了,将来者引至钟逸面前,钟逸刚看到他脸上这幅面具,已知晓他的身份。
    “梁大哥,你怎样从宫里出来的?而且还找到了我的府邸?”钟逸见到梁君心里激动又欣喜,不过免不了一两疑问。
    隔着面具,钟逸却能够感受到梁君的笑意:“我与圣上提出请求,想要出宫走两日,陛下答应了,只要我保证自身安全便是,你也知道,我这样的身手,就算打不过,至少也能逃得掉。”
    虽然梁君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触碰过自己的老本行,但身体素质在,各项技能也没有丢,这份自信当然还是有的。
    “至于寻你的府邸,这便更简单了,有哪位京城百姓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钟千户呢?”梁君打趣道。
    “梁大哥,莫取笑小弟,我这几斤几两还是能掂量得清楚。”钟逸心底有所感觉,梁君比起之前,要有一些变化,这些变化不论对他自己还是对钟逸这位朋友,都是极好的。
    对生活充满积极的态度,开心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的年代,生活不易啊......
    等端茶递水的下人离开后,梁君又说出了出宫的另外一个目的:“我想去见见她......”他的语气深情且专注,令钟逸不由心中一软,这样的男人,实乃钟逸之辈楷模,所为只为一人终其一生,不过如此罢了。
    “你与我一同去吧。”
    钟逸一愣,下意识问道:“我?为何?”在他看来,留给梁君说一些悄悄话的私密空间更好,若带上钟逸这个电灯泡,很多话就不方便了。
    “我想让她知道,我放下了,这么多年里,我每次见她,都是孤身一人,这次能带你这个朋友,我想......她会很欣慰的。”这便是梁君的考虑,或许对他来说,这次与她相见,就像是一次告别,既是对她,又是对之前毫无意义的生活。
    “好。”钟逸答应得很爽快,那位姑娘一定很乐意看到梁君的变化。
    “我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你说过要陪我酣畅淋漓大醉一场,不知这话是否还作数?”梁君的改变显而易见,曾经暮气沉沉的他竟然会主动讨要酒喝,这番操作让钟逸咂舌。
    钟逸哈哈大笑:“自然!我钟逸说过的话必要允诺,梁大哥你放心,钟府的酒管够!只要你能喝,就不会少!”
    说起酒来,钟逸不得不提钟府的藏酒,自从他家底丰厚起来,对于名贵之物毫不吝啬,字画古董等等,只要有所价值,在钟逸预算范围之内,就要藏于府邸,这对于他日后的交往不失为一种帮助,投其所好,这种方法很容易得到好感,酒自然也不例外,府内库房藏着的好酒,虽没到数不胜数的地步,但数目很是庞大。
    如今已至傍晚,钟府上下正在准备晚宴,既然有客,而且还是交情颇深的梁君,钟逸更要隆重对待,他和梁君可以用相见恨晚四个字来描述,两人交往次数屈指可数,可在彼此的心里已然成了好兄弟,男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时间来沉淀,很多时候总是来的莫名其妙,只需要经历一两件大事,就会成为一生都难以割舍的人。
    两人等待之余交谈甚欢,钟逸对康宁皇帝愿意放梁君离宫的这个举动有些疑惑,毕竟他是对吴俊明最为不利的证人,可转念一想,钟逸便明白过来,他主动将收集而来的证词送到康宁皇帝面前,有了那些东西,同样能够置吴俊明与死地,就算单有证物不行,那锦衣卫诏狱内关押着那么多吴俊明之前的下属都可以出堂作证,康宁皇帝正是有了这个保障,才对梁君并不是那么注重,当然,有梁君这位亲身经历者的描述自是锦上添花。
    “梁大哥,这次朝堂上的事结束之后,你有没有想过要做点什么,或者说日后的生活要去向何处。”这是两人之间老生常谈的一个话题,梁君浑浑噩噩十多载,也该为自己活着了,做些有意义的事,不再虚度时光。
    当然了,梁君之前为百姓出头与贪官对抗,这种壮举所产生的价值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赶上,但归根结底,他从始至终从来没有为自己着想。
    梁君望着窗户外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远方从破乌云而出的明星闯入他的眼帘,他的确不能再如此下去,他要冲破黑暗的牢笼,找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光明。
    “目前未想好,或许会离开京城,游山玩水、结交新友,那样的日子,应该会很快活吧。”梁君从来做过如此奢望,他身处与暗夜当中,从未见过破晓的黎明,这种梦里的生活,会成真吗?
    钟逸点点头:“这样也好,忘掉过去就应当如此。”
    可梁君却忽然摇头,他目光郑重:“过去不应该被遗忘,不论什么时候都应该铭记于心,至少这会让你珍惜现在是多么来之不易。”
    钟逸恍然顿悟:“一个人若是没有了过往,就像没有了根,空中楼阁,又能走多长远呢?”
    “你呢?有何打算?”梁君反问道,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继续逗留。
    钟逸笑了出声,只是笑声中略带苦涩:“我哪里能有别的选择呢,按部就班在锦衣卫当中做下去,若是运气好,升官也是说不定的。”
    梁君沉默了,片刻后才道:“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
    “并不是,官场的尔虞我诈,令人心神憔悴,闲云野鹤,或许才是我要的。”钟逸语气留有几分否定,的确,他只能确定现在的一切不是他想的,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为何不远走呢?找寻你心中所想,你有机会的。”梁君劝道。
    钟逸认真的思索过后才道:“我已无法抽身,现在我的身后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掌,不断推着我向前行进,我所做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这是为何?”梁君不解。
    钟逸解释道:“官场就是如此,正是因为锦衣卫的身份,才让我的仇人有着忌惮,不敢肆意妄为,可一旦我卸下锦衣卫之职,谁又能保我性命无忧呢?我一人倒是不打紧,可这一大府邸的人,我不愿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身不由已这四个字,再贴切不过......”钟逸这种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人不胜枚举,不必为之而悲哀,他们在深受其害之时,同样享受着特殊的身份带给他们的红利,任何时候,利与弊都是存在的,没有一件事只会产生利益,就算风险再小,也是存在的。
    梁君明白过来:“就像当初的我,我想抛弃一切逃离,可不会有人允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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