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韩绛的回答之后,韩侂胄吩咐道:“吩咐下去,彩与影自此时起,同为绛哥儿侍婢。院内依贵客礼待之。”
    韩绛用在电视剧看到的礼节,长身一礼:“韩公,晚辈告退。”
    “恩。”韩侂胄缓缓点了点头。他对韩绛的非常欣赏,不仅仅是这智慧,更是这份进退之道,此时韩绛选择离开,绝对是最好的时机,既不用知道自己要办的事,也没有刻意讨好,更不会留在这里看自己教训侄子。
    很老道,很聪明。
    还是那个带路的小厮,韩侂胄吩咐:“你以后换蓝衣,在绛哥儿面前跑个脚,勤快点。”
    “是,主君。”
    这小厮转身,又给韩绛一礼:“小的叫韩千,给小主人问安。”
    话说韩绛离开之后,韩侂胄对跪在地上韩俟说道:“起来吧。”然后对自己的侄子说道:“同卿,坐吧。”
    跪在地上的韩俟没起来,跪着向前几步:“叔公,你要相信我,这事真不是我的错。”
    韩同卿刚坐下,此时又站了起来:“季父,我这个节度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这些年都没有管过公务。这么大的事,我也没主意。”
    韩同卿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韩侂胄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废物,你们一大一小两个蠢货。就不能办一点让我省心的事,五万两制银算什么,可这事朝中必会有人让我难堪,脸面,脸面何在。”
    韩同卿低着头不敢接话。
    刚刚站起来的韩俟卟通一下就给跪下了,几乎是紧张的要哭了。
    “叔公,我根本就不会做官,也不想做官,可偏偏给我派了活。我也是很小心,生怕出错让叔公难堪。当时江南东路的制银,我真的非常认真的清点了数字,一块制银也没少。可我运回来之后,一只箱子散了,还是小七发现,银子重量不对,一块银子少半钱。”
    韩同卿问:“途中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船运,银子放在船上,十二个时辰有人守着。”
    韩同卿再问:“也就是说,不可能有人偷换了制银,江南东路交银的时候,你可验过?”
    “抽验过。”
    “恩。也是,不可能每块制银都单独称一次。看来这事是有人贪了制银,找我韩家来背上这个罪名。”
    韩同卿上前:“季父,这是巧合,应该不是俟哥儿的错。”
    韩侂胄摇了摇头:“滚,连个墨都磨不好,还能干什么,你问的都是废话,这么明显事还需要问,从东南东路出库,银子就没给够,动一动脑子。”
    韩侂胄此时虽然是五品官,侄子韩同卿有一个节度使的职,但韩侂胄却是韩家的家主。
    韩同卿也不敢坐在,站在了自己儿子韩俟的身旁。
    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韩侂胄说道:“这事缓两天,我同你舅公商议一下。”
    “是。”
    韩俟这才敢站起来,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官职不小,可从来不管什么事,也没有那个管事的能力。
    韩同卿这时又问:“季父,那个韩绛怎么回事。”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们连个墨都磨不好,下去吧。”
    “是。”
    韩同卿不同再问,韩俟一听能够离开了,赶紧逃着就往外走。
    至于被打的很惨的长随,他那里还顾得上。
    这时,韩府的二管事韩安到了,从仆婢手中接过一碗参茶。
    “主君,消消火。”
    “恩。”
    “主君,府里多了一位哥儿,依什么礼对待。”
    韩侂胄一指旁边的椅子:“坐着说。”
    “谢主君。”
    韩安坐下之后,韩侂胄才说道:“傍晚从宫中出来。回来的路上说来也是怪事,当时就是想下车走走。说这走一走也就罢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绕到一边小路去,紧接着就发现了冻僵在雪地里的绛哥儿。”
    韩侂胄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事蹊跷,怪的很。怎么就会想着下车,又到了平时根本不走的路上遇到了绛哥儿,所以我让韩安把绛哥儿抬上马车,又前前后后看看,往前没有脚印,往后只有不足三十步的脚印,是赤脚的脚印。”
    韩安问:“马车上跳下来的?”
    韩侂胄摇了摇头:“或许,你查一下那修了一半庙被人纵火,肯定有什么事。”
    韩俟:“主君,我安排人去查。这事若同卿哥问起来,老奴怎么答。”
    韩侂胄气呼呼的说道:“让他在府里老实待着,衙门那里替他告个病。”
    “是。”
    话这韩府,韩侂胄今年四十二岁,韩俟是侄孙辈却已经三十五岁,他的侄子韩同卿都五十三岁了。
    但辈份就是辈份。
    韩同卿这一家属于大房,韩侂胄属于五房。其余三房已经绝户,韩同卿这一家子,对内管不了家,对外当不了官,所以韩家也就没有分家,以前是韩侂胄的父亲韩诚撑着这个家,现在是韩侂胄了。
    韩侂胄吩咐道:“韩安,你去查一下临安府往前算五天的入城记录。”
    “是,我去查。”
    韩侂胄继续吩咐:“还有,去看看,绛哥儿那院中要添点什么,依贵宾礼相待。”
    “是,主君。”
    再说韩绛。
    回去的临时住那小院的路上,韩绛问:“韩千,可否问你,今年是那一年?韩公可是朝中大员?”
    韩千脸上马上就是非常自豪的表情:“回小主人的话,今年是绍熙四年。主君祖上是魏郡王,主君祖母是唐国长公主、故去的奶奶是太上太娘娘之妹、故去的大娘子是太上太娘娘的亲侄女,同卿哥儿家里二姑娘现是当今太子妃。”
    韩绛听的仔细,心说这位韩公来头真是够大了,但这个韩千得意的样子自己不喜欢。
    而这时,原本说到这里停下,韩千在韩绛眼中也只有落了一个话太多的毛病。
    但是,韩千明显不止是活太多。
    韩千又说道:“小主人有所不知,虽然主君现仅为从五品,可四品官都在献妻入阁、或还有送妹入府,甚至还有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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