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曈抱着抱枕陷进沙发里,膝盖撞到椅子的那一块已经不痛了,可却火烧火燎地烫,烫得她骨头酸软。
    她把脸埋进蓬松的棉花,像小土拨鼠钻地似的来回蹭着抱枕,对曝露了自己在巫时迁微信里潜伏已久的事情感到无比忐忑不安。
    他会怎么想她啊?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奇怪的女孩?
    他如果问到更详细一些的细节,她应该怎么答复啊?
    啊,好丢脸啊……
    苏曈把鼻尖磨得泛红,按开手机守着对话框,等着巫时迁的回复。
    这时的巫时迁也满脑子疑问,他想着难不成他醉了?怎么三个绿色小气泡在他眼里不停旋转着?
    他确实很想问一些事,譬如你这小孩是什么时候加我的?加我干嘛?
    他回想着告别式那天早上吃到的那块巧克力,那时事发突然没有细想,可现在一回想,那巧克力还是他常吃的牌子。
    所以这小孩一直悄咪咪地看着他朋友圈?!
    他赶紧点开自己朋友圈看有没有些儿童不宜的内容,他平时发东西懒得分组,都是全世界都能见到的模式,不过他也不怎么爱发,一个礼拜能发一次日常就算不错了。
    手指飞快上滑,还好还好,近期他就只是发发风景照而已,而最后发的是张路边小野花的相片,配文R.I.P。
    是他在叶瑄告别式之后,站在殡仪馆门口等着约租车时拍的。
    没等到巫时迁的回复,苏曈跳回手机桌面,看着那朵从巫时迁朋友圈“偷”来的白色小野花发起愣。
    如果巫时迁觉得她奇怪,她也不意外。
    她确实很奇怪。
    当她的同龄人喜欢着学校里好看的男孩,韩团里俊美的欧巴,电视上帅气的小鲜肉时,她喜欢的却是一个纸片人,从十四岁的那个夏天开始。
    苏曈想过自己小时候应该是有见过巫时迁真人的,但那时她太小了,一点印象都没留下。
    再一次见到“巫时迁”,是初二暑假,那时她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交楼,那几天她帮着妈妈收拾家里的雜物准备搬家。
    蒙尘的纸箱从书柜上拿下,锋利刀片割开封口的胶带,苏曈站在妈妈身边看她检查里面的物品。
    “哇,这些是我以前写的小言情,没发表过的。”
    叶瑄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一沓稿纸随意翻了翻,念了几句矫揉做作的词句,硬是把自己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有个习惯,自己在电脑里写的文字最后都会打印出来做备份。
    叶瑄没翻完全部旧稿,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把艰巨的任务交给苏曈:“把这些都拿去碎纸机碎了吧,小曈你帮我忙行吗?我去收拾其他东西。”
    “好哦。”
    在叶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苏曈从小学五年级开始看小说,别的小孩在聊动画玩具游戏时,她都插不上嘴,如果你问她有什么好看的小说,推荐什么作者,她倒是能聊上大半天。
    各种风格类型的书她都会看,言情耽美武侠悬疑……对于一些自己那时候无法理解的字眼词汇她就会上网查明,这也使她的词汇量比同龄人丰富了许多。
    六年级小学生的作文写600字得靠挤,而她随便一下笔就能写上800-1000字,作为模范作文贴堂是家常便饭,上了初中后笔力更精简成熟了不少,每一篇作文都能有几句文字能令人眼前一亮。
    妈妈的作品她自然也都看过,一见还有自己没看过的书,便多瞧了两眼。
    女孩坐在碎纸机旁,每扫完一张就往机子里塞一张,滋啦滋啦声传遍面积不大的书房。
    纸箱越来越空,碎纸机的雪花越来越满,午后暖阳推开百叶窗帘从女孩的左肩慢悠悠地走到右肩,等苏曈发现室内没了阳光,才撑起自己发麻的小腿走去开灯。
    再回来时,纸箱内只剩最后一份稿子。
    这一本连暂定的书名都没有,男主角叫“巫时迁”,是个才华横溢却没有得到很好发展的年轻摄影师,而女主是如星辰般闪耀的一线女明星,这个人设让苏曈往后多翻了几页。
    「……巫时迁额间渗出细汗,滑落的汗水从散发诱惑的喉结往下,淌过结实精壮的胸膛,滚过他线条明显的腹肌。他胯下的硕大性器隐忍得痛苦,马眼汩汩流出晶莹前精,可他不忍心让她难受,依旧耐心抚慰着她渐渐发烫的肌肤,让她在他身下融化……」
    短短的一段烧烫了女孩的脸,她瞪大了眼再三确认她没有眼花,一股陌生的酸麻从她小腹窜起,似被人拿着长柄羽毛四处撩拨。
    这一本……是色情小说啊……
    叶瑄其实并不写过份详细的床戏,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苏曈虽然在别的文里偶尔会看过稍微露骨一些的词语,但也没有这一篇描写得色气直接。
    苏曈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着了魔似的往后又翻了几章。
    几乎每三章就会有一章带着香豔的剧情,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专属名词和感觉方面的描写,每一句都让她浑身酥软发烫,心脏上蹿下跳,有几次快要蹦出喉咙。
    “小曈,你那边收拾好了吗?”
    叶瑄从走廊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苏曈粉红旖旎的幻想。
    她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稿纸藏到身后,像个把考了零鸭蛋的试卷藏匿起来的小孩。
    “快、快好了!”她努力从干燥发痒的喉咙挤出声音。
    “那你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吧!”叶瑄的声音飘遠,似乎是走进了卧室。
    “好好、好的!”她捏紧了身后的稿纸,有汗珠从她耳后蜿蜒而下。
    那一晚她第一次反锁了自己的房间门,没敢开灯,躲进被子里用手机电筒照亮那一行行令她毛孔微张细喘不断的文字。
    她看了一半,还是决定用手机百度“马眼”、“冠状沟”等等陌生的名词,查出来的结果又令她燥热了几度,整个人像中了暑。
    初次窥探成人世界一角的少女,是掉进迷幻七彩兔子洞的爱丽丝,她跟着兔子先生跑啊跑,身边漂浮着许多一戳就破的粉红泡泡,而每一个泡泡的破裂都会在她体内引发一阵颤栗。
    最后她被兔子先生拉着跑到海边,潮湿的海风拂起她汗湿的发梢,和不知为何湿透了的裙摆,她想可能是被浪花溅湿的吧。
    半空中的泡泡落进海里,海浪一层推着一层,来到她光裸的脚边时,只剩粉紫色的泡沫,是梦幻独角兽的颜色。
    有些什么在她体内发酵。
    苏曈没喝过酒,可她觉得自己体内灌满了樱花花瓣酿成的啤酒,淡粉色的气泡咕噜咕噜从杯缘流下,也从她双腿间流出。
    她拉提起裙摆,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着背对着她站的男人,兔子先生,我好奇怪啊。
    戴着兔子长耳朵的男人回过头,逆着光,苏曈看不清他的模样。
    只能听他低磁沙哑的声音传来:“你湿了哦。”
    “巫时迁”这个名字,在那一晚的春梦里,就是她的兔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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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议题是:你们第一次康小黄书是什么时候呢?
    实不相瞒,老板娘第一本小黄书是藏在我爷爷书柜里的《金瓶梅》。(狗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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