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说的对,日军还有飞机和重炮没上战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不会出现。
    万一出现了,死守暗堡的部队连撤退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航空炸弹撕成碎肉。
    救国军依托暗堡已经占鬼子两次便宜了,应该适可而止,不管日军会不会出动飞机和重炮,都应该慎重对待,不能拿战士们的性命去冒险。
    可袁书山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要是现在松口后退,肯定会沦为救国军笑柄,再想树立威信肯定非常困难。
    所以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继续和周成硬扛下去。
    “飞机和重炮!这不可能,我们只是一支地方部队,团长你认为鬼子会在我们身上用重炮和飞机吗?”
    “前线日军打我们一个主力师都很少动用飞机和重炮,更不要说我们一支地方部队了,所以日本人肯定不会出动飞机和重炮来对付我们,团长你太多虑了。”
    周成的火气快要压不住了,自己都把理由说出来了,袁书山还咬着自己观点不松口,这也太不识时务了。
    既然袁书山这么不懂事,想要跟自己争权到底,那自己不介意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打击他一次,给他一个沉重的教训。
    冷哼一声反问:“看来袁副团长是不怎么瞧得上咱们平定救国军啊!不要忘了,你可是救国军副团长,这样贬低自己部队的实力,就不怕下面的战士寒心。”
    “救国军之所以能让日本人恨之入骨,能赢得战区多次嘉奖,那都是战士们一刀一枪用性命拼出来的,你怎么能这样看轻咱们救国军!”
    周成这句话太狠了,听了以后,不仅支持周成的干部对袁书山露出不满情绪,那些对袁书山有好感,出自原救国军的干部也变得不满起来。
    救国军能有今天也有他们一份功劳,袁书山这么说就是否定他们的功劳。
    “你……”袁书山有点害怕了,团长这是要把自己逼到救国军对立一面啊。
    如果承认,自己就是整个救国军的敌人,不要说争权夺利,连立足都是问题。
    冷汗不断从后背冒出来,如果把他的军装脱掉,大家就能看到袁书山穿在里面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得透湿。
    赶紧解释:“团长,我没有贬低救国军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正面战场上,日军进攻我们一个主力师时确实很少动用飞机和重炮。就整体实力而言,我们救国军肯定比不上前线一个主力师,所以日本人更不可能把宝贵的重炮和飞机用到我们身上!”
    周成摇头否定:“不,你说错了!在日本人眼里,我们的威胁远远超过前线一个普通的主力师。”
    “大家都知道,此次进攻我们的日军主力是从阳泉调来的,日军指挥官也是从阳泉过来的少将旅团长,现在他就在我们对面。”
    “袁副团长你是从战区过来的,很熟悉战区里的情况,那你告诉我:日军进攻战区时,有没有哪个主力师会逼得日军少将旅团长亲自上战场?”
    “这……”袁书山说不出来了,急得额头都开始往外冒冷汗,绞尽脑汁思考解决办法。
    李宏辉也是抱着不明目的加入救国军的,现在认清了现实,不得不屈服,然后慢慢赢得周成信任,在救国军内部有了一些权利。
    这时战区又派过来一个副司令,虽然双方属于不同部门,但他的到来肯定会分走自己不少权利,所以李宏辉打心底不喜欢他。
    看到袁书山被周成打败了,李宏辉看到一个把袁书山驱离救国军的机会,当场决定踩他一脚:“团长,我虽然不在二战区,但有一些情报来源。”
    “日军进攻战区大部分主力师都是联队长带队,只有少数几个战斗力特别强的主力师是旅团长带队。”
    “我们救国军多次重创日伪军,逼得日军旅团长不得不亲自带兵进攻我们,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在日本人眼里的威胁确实超过前线很多主力师。”
    “日本人连少将旅团长都出动了,接下来的战斗中出动飞机并不意外,而且日本人为了对付我们,已经出动过两次飞机。今天在我们的机枪暗堡上面吃了两次亏,我认为他们至少有八成几率出动飞机来轰炸我们阵地!”
    袁书山一脸痛苦得低下了脑袋,他败了,语气沉重回答:“团长,您说得也许是对的,我同意撤兵!”
    周成冷哼一声回答:“救国军我是团长,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不管你是否同意,撤兵的命令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正所谓成王败寇,袁书山既然败了,那就只能任由周成处置,听了周成刚才的话,虽然心里很不满,还很憋屈,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前敌指挥部这个插曲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袁书山败下来后,几个摇摆不定的军官马上打起精神,看向周成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敬畏。
    经过刚才的交手,袁书山在短时间内肯定没法崛起,如果他们还不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听指挥,打鬼子,下一个被收拾的就是他们。
    接下来半小时,日军都没有发动攻击,热闹一个小时的战场突然变得特别安静。
    俗话说得好,战前越安静,对手正在酝酿的阴谋就会越大。
    这时,周成愈发肯定小鬼子要调飞机参战的判断。日本人不进攻,那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重新布置阵地和防御,肯定不利于他们接下来的进攻。
    但日本人却这么做了,说明他们手里有底牌可以瞬间摧毁自己的布置。
    而周成能想到的底牌只有飞机。
    一颗航空炸弹下来,再坚固的机枪暗堡都会被夷为平地,防炮洞也会变得不堪一击,战士们躲在里面照样会被杀死。
    想到这儿,周成果断命令:“把第二和第三道防线上剩下的部队全部撤下来,部队准备大踏步后撤,直接进山!”
    看周成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唐宇峰知道这个决定肯定经过团长深思熟虑才决定的,马上领命:“我现在就去安排部队撤退。”
    “报务员呢!”周成继续命令。
    “到!”薛雅一身笔挺的军装跑到周成面前。
    这是他加入救国军后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站在周成面前。
    虽然两个人都呆在司令部,但周成不管做什么都刻意避开她,有任务的话能把她安排出去就安排出去,所以双方基本没什么交集,而且周成也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
    但不得不承认,薛雅元是个大美女,笔挺的军装穿在她身上后,把本来就很好的身材衬托得更好。
    如果不是因为她带着特殊使命,周成还真有追她的想法。
    但一想到她加入救国军是为了监视自己,跟自己抢权来了,周成对她的欣赏马上变成厌恶。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很严肃命令:“马上给参谋长发电报,日本人很可能出动飞机来攻击我们,部队务必做好防空准备!”
    “二营决定提前放弃山外阵地,进山以后继续打鬼子,一营视情况而定,部队是打是撤,由他全权指挥。”
    “是!团长!”
    把写好的电文交给周成签好字后,薛雅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朝旁边的电台走过去。
    周成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能当上少尉电报员,她靠得是自己在学习期间的优秀成绩,虽然现在执行的任务有些见不得人,但她是个军人,上级的命令必须服从,周成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战区,关她什么事,而且凭什么如此厌恶她。
    薛雅也是个有傲骨的人,不会拿自己热脸去贴周成的冷屁股。
    周成被薛雅的果断离开搞蒙了。
    他不是过来监视自己的吗?怎么敢对自己甩脸色,她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把她调离司令部?虽然她是战区派来的,手握尚方宝剑,但只要自己不把她驱离救国军,给她换一个位置,远离自己还是有权利的。
    心里特别诧异她的反应,但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军情紧急,自己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想这些问题。
    “嗡嗡嗡……”突如其来的发动机轰鸣声突然在空中响起,由远及近慢慢传到周成耳朵。
    包括周成在内,所有都在第一时间冲出指挥部,昂着脑袋看向天空。
    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天际边缘慢慢出现两个黑点。
    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黑点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两架银白色战机。
    这时,“嗡嗡嗡……”的轰鸣声已经变得震耳欲聋起来,两架飞机也开到大家头顶,开始在战场上空盘旋。
    所有人的脸色都因为飞机到来而露出震撼表情,时不时看一眼周成和袁书山两个人。
    看向周成的目光不仅多了几分敬畏,还多了一个发自内心的钦佩。
    他太神了,说飞机过来它就来了,这里面包括薛雅。
    虽然很不满周成看向自己的眼神,但不得不承认,他打鬼子还是非常厉害的。
    看向袁书山的目光则多个一抹嘲讽。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日本人不可能派飞机来进攻救国军,现在日本人用事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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