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柯莎回英国,韦蕴康送她过来和宁靓告别。
    两人一起在婴儿床边逗煊煊,宁靓在旁边酸:“我隐约记得有人这次是回来看我和煊煊的,然而回国一个星期,连上这面总共见了我们两次,啧啧啧~”
    韦蕴康干咳,柯莎笑:“如果不是某些人多管闲事打电话,那我是能在你家住一周的。”
    宁靓:“不稀得,所以打电话早早把你送走了。”
    互贫,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在宁靓家门口拥抱,正式告别。
    “有空就回来,要常联系。”宁靓心情没有上次送她去英国沉重,但是还是有了分别的感伤。
    另一个大洲的另一个国家,山长水阔,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柯莎点头:“嗯会的,你好好养身体,照顾好自己和煊煊啊。”
    韦蕴康送她去机场,两人吻别,柯莎登机。
    送完人没急着走,韦蕴康站在航站楼外抬头看天。时间差不多,一架飞机从头顶划过,直到看不见。
    回家,韦妈妈看他神色轻松起来,试探着问:“儿子,有什么喜事儿?”
    分别当然不能算喜事儿,韦蕴康摇头:“没有。”
    “不是有女朋友了吧?”儿子瞒着自己谈了柯莎这不算短的一段,韦妈妈草木皆兵起来。
    韦蕴康想都没想就否认:“没有。”
    宁靓生了宝宝,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了。
    富宁煊煊同学在肚子里很乖,出来了就开始蹦跶,能吃能哭能睡,每天都在展示蓬勃的生命力。
    研三没课,宁靓的资格论文有了,毕业论文和韦蕴康之前结题的课题一个方向,思路和数据都有,不愁写。
    不想实习,不想工作,每天喂喂奶溜溜娃,无聊且咸鱼的过着日子。
    咸鱼的日子没过多久,韦蕴康找上她,说要创业,请宁靓去帮他。
    别人创业从零开始,韦蕴康创业从收购一家咨询公司开始。
    宁靓一点儿要开始工作的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还是独当一面的工作。
    犹疑,怕自己做不好。
    韦蕴康劝说她:“和我共事有什么好怕的,这几年不都做得很好,性质是一样的。”
    确实,给韦蕴康做事,没有不舒心的时候。
    虽然宁靓的钱够一辈子坐吃山空,但是不为钱,为了活着也要工作,不可能咸鱼一辈子。
    宁靓答应了。
    韦蕴康要做的是医疗满意度调研及医院咨询管理,他之前给这个公司做过外聘专家,了解了市场,也知道有哪些问题。不跳出自己的专业范畴,他有信心做好。
    这个咨询公司在被收购之前,运行模式是先接单,然后找对口专家提供服务。说白了就是一中介,医院和咨询专家之间的中介。
    解决问题的能力没有,只有找对口专家的能力。这种简单运作模式下还能盈利,可见市场之大。
    韦蕴康接手公司后先停业整顿,一方面理清公司定位和主要服务项目,要形成优势效应,不能什么咨询都做。二是组建专家网,这个难度不大,业内同行有余力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嫌钱多。
    根据现在的卫生政策和市场情况,公司最后定下的服务方向包括:患者满意度调研与满意度提升服务咨询、医院员工关怀与满意度提升服务、医院流程诊断与流程优化服务、医院绩效考体系优化、等级医院评审相关咨询。
    当然,也接受个性化定制服务,只要出价合适。
    公司的行政班子基本没变,除了专家外,还接受硕博学生当兼职研究员。
    宁靓的职位是研究经理,在项目部门经理的领导下,独立带领团队完成客户委托的调研咨询项目,负责与客户的沟通、项目的计划、组织、运作和管理工作。
    项目部门经理目前还是韦蕴康兼任,韦蕴康的意思是等宁靓上手了就让给她,项目统筹她一向做得很好。
    公司正式运行起来,专家团队和营销都不弱,业务量不小。
    各个项目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是问题出来了,行政后勤跟不上,财务人事一团糟。
    韦蕴康没动行政那群人是想着好歹有经验和基础,事实上他们的基础和经验跟不上现在的运行节奏,必须换人。
    公司面向社会进行招聘,简历中有熟人,章灵。
    宁靓和章灵一起面试过兼职辅导员,她的理智和冷静是宁靓远远比不过的。
    宁靓拿了章灵的简历去找韦蕴康,韦蕴康和章灵不熟,但是也同桌吃过饭,有点印象。
    “所以?”韦蕴康问宁靓的意思。
    “我了解她,我知道她可以。”韦蕴康反问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又冲动了,那么多人投简历,面试不可能不办。
    宁靓这一趟走的,没有意义。
    “你觉得她可以,那就一起看看面试表现吧。”
    面试结束,章灵和宁靓正式成了同事。没能一起当辅导员,倒进了一家公司,也是缘分。
    宁靓生完孩子之后的五个月,出了第一趟差。
    煊煊很活泼,长得白白嫩嫩的,平时都是姑姑和保姆在带。李妈在上海守着姑姑的别墅,想过来姑姑不让,说没必要,自己也能把孩子带得好好的,这还有保姆帮忙呢。
    余序回的事业在上升期,通告排得很满,但是一有空还是会回H市,看宁靓和煊煊。
    来的次数多了,总有被拍到的时候。新闻被按下来,但是各种消息开始传他未婚生子,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有一次媒体采访,问到未婚生子的传闻。余序回听到第一反应笑了,如果煊煊真是他的孩子,那他得天天烧高香谢谢佛祖。
    笑完才否认,说:“孩子是有一个孩子,但是很遗憾不是我的。她很可爱,我回去问问她妈妈,如果妈妈同意的话,可以和大家分享她的成长瞬间。”
    宁靓知道他未婚生子的传闻,索性同意他晒煊煊的照片,大大方方露个底也就没人揪着这点不放了。
    余序回在微博上晒了自己把煊煊举高高的照片,照片是宁靓拍的,煊煊的脸看不真切,但是能感受到笑得很开心。
    开了这个头,余序回时不时就晒一下煊煊,有时晒小胖腿,有时晒扎了冲天辫的后脑勺,比有娃儿的明星晒得还勤。
    余序回经常在外地,很多煊煊的照片都是姑姑发给他的。
    姑姑接受了富毅殉国这件事,宁靓愿意生下煊煊她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也不反对余序回和宁靓来往。
    余序回有心,宁靓无意。
    宁靓工作第一年很忙,需要上手的事情多,毕业论文也要写,还得陪煊煊。好在工作上的事情有韦蕴康引路,生活上姑姑帮衬着,自己也自律,每天都过得充实且忙碌。
    煊煊九个月叫了第一声妈妈,宁靓当场就蹲地上哭了。
    硕士毕业典礼,宁靓的观礼亲属人数比之本科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山珊要带队和安排毕业生秩序,方部长去了章灵的观礼亲属区,富毅不在,但是多了小糖果和煊煊两个小家伙。
    程浩和小糖果都围着煊煊,抢着要抱。
    程浩大点儿,坐着抱煊煊没问题。糖果就不行了,抱不住还是闹着要抱,唐文绪只好把两个孩子都抱进怀里,糖果假模假样地伸手搂住妹妹。
    毕业典礼之后不久就是煊煊的周岁宴,办得很盛大,公司同事和部队领导都来了。
    这一年小梁往宁靓这里跑的次数不少,每次来都给煊煊买礼物,走的时候都是红眼睛。
    宁靓说他:“矫情,不知道的以为你丧偶呢。”
    小梁啪一下眼泪直往地上砸。
    宁靓也红了眼眶,推他出门:“下次不要买礼物,也不准哭,不然不用来了。”
    毕业了,煊煊也满了周岁,宁靓和韦蕴康请假,说是要一个人去毕业旅行。
    韦蕴康问她:“休多久?一个月够不够?”
    宁靓笑:“哪里要那么长时间,半个月足够了。我早点回来,你也好去英国度度假。”
    要说忙,韦蕴康最忙,这一年他像个机器一样转个不停。
    柯莎没回来,可是他也走不开。
    一对苦命炮友,打了一年的视频炮,柯莎家他送的小玩具都堆不下了。
    飞机降落在西班牙阿利坎特机场,宁靓租了车沿着白色海岸线一直开。
    傍晚的天空是粉紫色,沿途经过很多地中海小镇,很有风情,一切美得像电影里的场景。
    纪念碑谷在地图上叫Muralla   roja,也叫红色墙壁,住宿订在里面,不然参观还要出一笔不小的门票费。
    宁靓在民宿睡了一晚,第一天在纪念碑谷里面逛,墙壁都是鲜艳的颜色,粉色、紫色和红色,楼梯和墙壁交错,行走在里面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宁靓逛完没出去,就坐在楼顶看海,看蜿蜒的海岸线,吹海风,就这么过了一天。
    第二天,她到海滩边去走,小镇偏僻,游客少,入目即是蓝白色的地中海风情建筑。走累了躺在沙滩上睡觉,白发老人牵着狗狗从身边走过。
    第三天,看海,吹风,睡觉。
    第四天,不能再瘫在卡尔佩了,宁靓做了攻略,两个比较想去的地方都在回阿利坎特的路上。收拾东西退房,宁靓开车沿着白色海岸往回走,没多少距离就到了白色海岸上的白色明珠——阿尔特尔。
    阿尔特尔被称为白色明珠,因为海边和依山而建的民房都以白色为主。阳光绚烂,大海蔚蓝,白蓝交相辉映,很有风情。
    宁靓在海边走了一段,沿石阶拐上民宅之间的小路。民宅上随处可见陶盆做成的花艺,隔着铁栅栏,别有一番风味。
    山顶是阿尔特尔的标志性建筑,教堂。浅黄色的外表,深蓝的屋顶,内部白色镶金,华贵而庄严。
    宁靓当晚住在阿尔特尔,第二天又开车往贝尼多姆去。贝尼多姆是最近比较知名的度假区,高楼林立,很繁华,人称欧洲小香港,是宁靓西班牙行的最后一站。
    上飞机前,宁靓给富毅放在家里的手机发了一条微信:今天,依然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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