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凌霄呢?”最后临走了,江入秋又问了一句赵凌霄。
    东盛帝:“如果涂山府易主,那赵凌霄就什么都不是了,涂山那边的人还能上京来投奔他吗?当朕是死的?”
    江入秋:“臣会注意的,不让涂山那边的人上京。”
    “好,”东盛帝应声。
    江入秋给东盛帝行礼,后退三步后,转身要走,又停下来跟东盛帝说:“圣上,臣会尽快回京。”
    东盛帝冲江入秋点了点头,说:“好,朕在京城等你回来。”
    江入秋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从承德殿出来,江入秋脚步加快,要去南地了,去得的日子还可预见的长,江入秋要先去侯府,跟自己的老娘说一声。想着自家大哥大嫂还没走,江入秋想这还真是好事,有大哥大嫂在京城,他也可以走得放心。
    正想着心事,想加快脚步,江入秋听见路边上有人喊他,站下来扭头一看,喊他的人是荣林王次子赵凌阙。
    “二公子,”赵凌云走到赵凌阙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江侯爷非常迅速地打量了赵凌阙几眼,赵凌阙个子长高了一些,但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个子抽条的缘故。
    跟江入秋的冷脸相比,赵凌阙对着江入秋就显得很亲热,说:“侯爷要回去了吗?”
    江入秋:“是,二公子,末将先行一步。”
    赵凌阙点头,说:“侯爷先走吧,我要进去见圣上。”
    江入秋又冲赵凌阙躬身行了一礼。
    赵凌阙这一回往旁边跨了一步,算是避开了江入秋的这个礼。
    江入秋又看看赵凌阙,小声说了句:“二公子有些消瘦了。”
    赵凌阙听江入秋这么一说,小孩儿马上就笑了起来,说:“太医说我是长个儿了。”
    江入秋这才笑了一下,是长个儿,不是因为日子过得不好太瘦的就好啊。
    江入秋和赵凌阙这天晚上,在承德殿前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赵凌阙先进的承德殿,江入秋一路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这二位在承德殿前说话的事,已经被太监传进了凤仪殿。
    宁氏皇后的脸色阴沉,她在皇孙的小床前已经守了一天了,皇孙又是一日未成进食,不管被喂进什么样的食物,小皇孙都只是吐。也就是水,小皇孙还能喝上几口。
    抬手冲来传消息的太监挥了一下,宁氏皇后还是低头看连哭,都听着力气很弱的的小皇孙。
    太监不敢再多说,在地上给宁氏皇后磕了头后,退了出去。
    “要不要再请鲁卿先生来看看?”伺立在皇后身侧的陈嬷嬷小声问道。
    别说这是小皇孙了,这哪怕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婴儿,遭这种罪,谁看了不心疼呢?
    宁氏皇后摇一摇头,说:“鲁卿先生已经没有办法了。”
    陈嬷嬷差点没叫起来,葛鲁卿要是也没办法了,那小皇孙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皇后伸手摸摸小皇孙没长什么肉的小脸,说:“我这孙儿是来世上受苦的。”
    皇后娘娘幽幽地叹一口气,小皇孙的脸冷冰冰的,皇后拿手给他焐都焐不热。皇后如今好像也不着急了,她已经麻木了,就像一个已经预知结局的人,在等着结局发生罢了。
    无从挣扎。
    也无神佛可祈祷。
    宁氏皇后就觉着她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都想着踩着你的尸体往上走呢,”皇后娘娘对着小皇孙喃喃自语:“可祖母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陈嬷嬷如今听宁氏皇后说话,就感觉瘆得慌,她就怀疑皇后是不是要疯,这不正常啊!
    小皇孙这会儿轻轻地哼哼两声,小孩儿是难受极了,才张嘴哭,但天可怜见的,哭也哭不出声,就跟小猫崽子叫似的。
    陈嬷嬷:“还是叫鲁卿先生过来看看吧。”
    葛鲁卿就是大夫,生病的时候不找他,那什么时候找他?
    宁氏皇后这才点了点头。
    陈嬷嬷忙就往宫室外跑。
    但比葛鲁卿先到的却是来报信的太监。
    “圣上下令将福王爷下狱了,”这管事太监跪在地上,跟宁氏皇后禀道:“玉贵妃娘娘已经去承德殿了。”
    宁氏皇后终于是扭头看地上的太监,问说:“福王又干了什么事?”
    管事太监:“回主子的话,奴才听说王爷跟赵大老爷合伙做生意,赵大老爷为了赚钱,跟蛮夷勾结到了一起,私自出关去了。”
    皇后娘娘呆住了,这两个是脑疾同时犯了,终于要把自己作死了吗?!
    管事太监:“主子,只怕一会儿玉贵妃娘娘还得来见您。”
    玉贵妃要是求圣上不行,她一定会来求皇后娘娘帮忙的啊。
    宁氏皇后:“那江入秋呢?”
    管事太监:“主子,安远侯爷已经出宫去了。”
    福王跟赵凌云合伙做生意,所以赵凌云私自出关,犯了等同于叛国的死罪,福王要连坐,那身为赵凌云的岳父,江入秋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皇后娘娘冷笑连连,到底这位就是不一样啊。
    管事太监:“还,还有英国公府和冯太医的家宅,都被禁军看管起来了。”
    宁氏皇后:“什么意思?”
    管事太监:“英国公家的五少爷钱堂,小冯太医都跟着赵大老爷一起出关去了。”
    宁氏皇后:“……”
    她真没见过,一帮人合伙一起作死的。
    “那江氏呢?”宁氏皇后问:“她不是也跟着赵西楼去玉锋关了?她就没劝着赵西楼一些?”
    管事太监:“江大夫人应该也跟着出关去了。”
    所以江入秋为什么不需要担责?!
    宁氏皇后:“圣上就不处置江入秋吗?”
    管事太监不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思,现在不是应该关心王爷被下狱的事吗?他主子盯着安远侯干什么?
    “去打听一下,”宁氏皇后说:“赵西楼犯下如此大罪,本宫就不信朝中的诸位大臣,能饶过江入秋。”
    管事太监领了命,他在皇后身边伺候也十几年了,但到了今天,这位才发现,皇后娘娘很厌恶江入秋。
    管事太监退下去,皇后又低头跟小皇孙说:“你的祖父真的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过福王要是死了也好,他死了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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