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派出的人马最后抓着了几个商人,这人数比起跑路的商人来,这真的不算什么了。大王子命人审问被抓的商人,严刑拷打之后,这几个商人也没能说出句,大王子想要的话来。没人能证明二王子回来过,这就让大王子坐立不安了。
    倒不是说大王子怕二王子,毕竟在大王子眼里,胡宁就是个注定一事无成的废物,让大王子心神不宁的是,谁在帮胡宁?没人帮忙,胡宁这废物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去无踪?
    至于二王子呢?他骑马跑了一夜后,听江明月说他们运气不错,昨晚上天一直看着要下雪的样子,雪却一直没下下来,甚至于他们这一行人还捞着了星月光芒照亮,二王子就在这时候,突然问江明月说:“舒尔扎会怎么处理我母妃的尸体?”
    江明月一下子被二王子问愣住了,倒不是说江明月不知道大王子会怎么做,她只是不明白,过了一晚上了,二王子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老伍和老陆的想法,跟江明月的一样,您这时候想起来这样了?一夜的工夫,足够大王子把宁莫夫人的尸体剁碎了啊。
    江明月说:“他会妥善安葬宁莫夫人,还有二王妃他们的,他要是拿宁莫夫人的尸体泄愤,那不就证明,宁莫夫人血书的内容是真的了吗?”
    大王子再恨,气到吐血,气到送掉大半条命,对外他都得把宁莫夫人,二王妃一家人给好好安葬了。至于等兄弟俩兵戎相见了,大王子会不会再拿尸体撒气,这就得看大王子要不要脸了,要脸,大王子就不能这么干,跟个死人过不去,这算什么本事?
    当然如果大王子就是不要脸,他就是连死人都不放过,那江明月也没办法,她也不能拦着大王子不要脸,不是?
    “如果头一仗打得好,那大王子应该就不会动宁莫夫人的尸体了,”江明月跟二王子说:“这是出于后路的考虑,毕竟他那边就得考虑仗打败之后的事情了啊。”
    江明月这话,其实就是瞎扯,大王子就算第一场仗打败了,谁能保证他就会考虑后路了?大王子更有可能会认为自己大意了,鼓足了劲儿,准备打赢第二场仗。留条后路,不把路走绝是个选择,可不也有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吗?
    但江明月不在乎,二王子如今要的就是心里能好受点,负罪感能小点,你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是不是对的,有没有逻辑性,这个二王子根本不在意。
    “弟妹说的是,”二王子没有任何疑虑的,他就接受了江明月的话。
    “王庭的消息会比我们先到钦尔沁,”继续往前赶路了,江明月跟二王子说:“希望大老爷已经劝说成功了。”
    二王子心里没底,所以他就只是很糊弄地冲江明月嗯了一声。
    看二王子这样,江明月就又说:“二王子殿下,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您要是实在心里难过,不如就想想别的事情,打打岔说不定就能好点。”
    二王子这才说:“我要想什么事?”
    江明月:“想想这一次能召集多少兵马?”
    你要打仗,你不得盘算盘算自己手下总共能有多少人吗?
    二王子就应了江明月一声:“好。”
    江明月不觉得二王子这是听话,她觉得二王子是不知道。
    这场谈话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江明月不想再说了,这位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二王子就更不想说话了,江明月问得问题他答不上来,想着也是丢人。
    一行人一口气又跑了一个时辰之后,大雪从天而降。关外大漠的雪啊,下起来就是先感觉一阵风打面前刮了过去,随后就是鹅毛大雪让天地变得白茫茫一片,人还没回过神来呢,地上的积雪好像就已经涨了一寸了。
    “要让马歇一歇了,”有二王子的侍卫喊。
    马累了,其实这会儿人也累了,江明月下了马就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老伍递了水囊过来,让江明月喝些水。
    水囊的盖子,老伍都已经替江明月打开了,江明月拿着水囊仰脖就喝了一口。水冰凉,江明月是把水含在嘴里焐了焐,才皱着眉咽下去。
    老伍说:“大夫人受苦了。”
    江入秋的女儿,嫁进国公府的贵妇人,跑到塞外雪原上受冻,担险来,大胤的贵妇人里有几个这么“玩”的,除了江明月,老伍想他这辈子应该是遇不上第二个了。
    “也不知道大老爷那头怎么样了,”老陆凑过来,正好站在了江明月的上风处,替江明月挡着风,一边小声操心了一句:“别咱们找过去了,钦尔沁那边不愿意啊。”
    江明月扭头往二王子那边看了看,说:“大老爷说过,软得不行他就来硬的,我是希望别走到来硬的这一步。”
    老伍:“钦尔沁的头人是二王子的亲舅舅啊,他对他亲舅舅都没个数吗?”
    江明月摇一摇头,说:“这边的亲威可能跟我们关内的不一样?”
    老伍抹了一把脸,他们江大夫人这真是给二王子找借口,说好话了,亲威关系甭管是在关内还是在关外,能有多大的不同啊?
    “去了再说吧,”江明月又说:“往好了想,也许我们到了,那边已经被大老爷拉出一支兵马来了呢?”
    老伍就跟祈祷似地说:“但愿吧。”
    老陆看看江明月,又看看老伍,说:“那我是不是也得求求谁?这边的人信长生天,能保佑咱们吗?”
    “长生天保佑!”
    帐篷外面一场法事正在进行,许多人一起在高喊,赵凌云连打了几个喷嚏,捂着鼻子跟冯太医说:“那大善人什么时候死?”
    冯太医木着脸说:“不知道。”
    赵凌云就一脸老子想打你的表情,说:“那你到底知道什么呢?你好歹给我句话呢?”
    冯太医就说:“我就是个大夫,我又不是阎王爷,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能定一个人的死期?”
    哈善,也就是钦尔沁部的头人,二王子的亲大舅,如今被赵凌云取了个外号叫大善人。赵凌云一行人到了钦尔沁的时候,哈善头人就已经是病重了,这就打乱了赵凌云一行人的计划。哈善都昏睡不醒,偶尔睁眼看人也是神智不清,人都病到这个地步了,这让赵凌云还怎么跟他谈造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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