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青年冷冷地剜了九幽一眼,恶狠狠地说:“要不是看在你给我不少空间污煞,我才得以觉醒,你这么跟我说话,我第一时间就要将你杀死。”
    “哼。”九幽本怀九阎所化的九幽冥河,又是继承了真正的九幽冥神鼎本尊,本身有玄妙大用,更有无边傲气,哪能忍得住蛮荒诛仙钉这般话语。
    “蛮荒诛仙钉,你也别吹大气。你虽然是蛮荒世界诞生出来的仙宝,我却也连通上古大帝,你能诛杀千人万人,未必就能灭杀得了我。”
    “是吗?”冷酷青年阴冷地笑了笑,眼中杀意猛闪。
    眼看着蛮荒诛仙钉就要再次发动袭杀,李少阳眉皱如川,沉声喝道:“住手。”
    冷酷青年脸色一黑,狠狠地看向李少阳,问道:“你想怎样?”
    李少阳冷笑道:“看来你还真自诩尊贵,觉醒了本尊,就把我这个原先的主人忘得一干二净。当初要知道你是这种货色,我就该将你依旧留在那口破钟里,让你一直当着那破烂钟芯,一千年一万年,甚至一亿年,也没人知道你多么牛掰。”
    “你……”冷酷青年眼里怒火微冒,但明显克制住了,“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要告诉你,当初你之所以能帮我藏在血脉之中,那是因为我的本来面目没觉醒。你所看到的蛮荒诛仙钉,根本就是那可恶的东皇,趁我伤重之时,将我封禁,又以窃来的玄阴咒把我伪装的玄阴皇钉。你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海天巫神。”
    “不可能,海天巫神巫族,巫族只能有一件自己的本命巫神器,海天巫神的本命巫神器是海天神螺。”九幽喝道。
    冷酷青年朝九幽投来一个惊讶的眼神,有些嘲讽地说道:“你知道得挺多呀,巫族是只能有一件本命巫神器,但我却是先天仙宝,我自愿跟在海天巫神身边,不行吗?”
    九幽顿时语滞。
    “行了,九幽你先别说话。”李少阳轻轻挥了挥手,淡声道,“蛮荒诛仙钉,既然你不认为我这个主人,那你走吧。”
    人既不敬我,不念我,不存我情义,我念之如何?
    李少阳冷冷一笑,凛凛而威。
    冷酷青年神色变了变,脸上的怒气消了下去,说道:“我如不念先前情义,我早就对你发动攻击了。”
    李少阳闻言,神色却不松弛,讥笑道:“你大可以攻击,看看你能否将我杀死。”
    “你,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须知我也不受羞辱。”冷酷青年喝道。
    “好啊,你不受羞辱,我也不容小觑。索性,我就和你谈谈,心平气和地谈谈,我不拿你当奴仆,你也不必拿我当仇敌。”
    “我本来就没拿你当仇敌。”
    李少阳闻言,眼皮跳了跳,神情看似没什么变化,眼底深处却有一丝得意军色闪过。
    “好,那我问你。据我所知,海天巫神可是仙皇级的上古大能,他有本命巫神器海天神螺,再加上你,实力可谓一等一的,为何你会沦落到被东皇镇压的地步。而你所说的东皇,想必就是当年妖祖之子,东皇帝无邪吧。”
    冷酷青年神色骤然一黯,眼里又冒出了凶厉的煞气,道:“不错,就是帝无邪。当年巫妖大战,帝无邪联合帝无因,在那场大战中,偷袭杀了海天巫神,我就是在那场大战中,受了重伤,帝无邪才因此将我镇压。当年,帝无邪本来想毁灭我,但他哪知道我的真正来历,他恨我杀他妖族子弟亿万数,却无法杀死我,只能将我镇压,封我意识,抛入凡尘,想让我永远没有觉醒的机会,可惜他失算了,我还是等到了觉醒的这一天。”
    “帝无因这人好似也是妖祖之子,好像号称西皇。东西二皇,加上妖族厉害的仙皇器,联合杀死海天巫神,确实有可能。”李少阳心中暗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所以,你现在想要去找帝无邪报仇?”
    冷酷青年想都不想就说:“当然。我必须得为海天巫神报仇,不论多难。”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没什么好说的,对此,我不发表什么看法。我只是想说一句,你到哪去找东皇西皇,你大概不知道现在这年代,早已经没有了仙皇级的人物了。他们早就失踪了。”李少阳耸了耸肩道。
    冷酷青年怔了怔,神情立刻又恢复了坚定,道:“不管他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他。”
    “你往哪找?”
    “这是我的事,大不了我翻遍每一个角落,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
    李少阳忍不住笑了,有点嘲讽的意思。
    “你笑什么?”冷酷青年怒道。
    “我笑你不自量力。”
    “我说了,你不要太过份,你要是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当心我对你出手。”
    “我说的是大实话,而且你也别吓唬我,我这人从来不受威胁。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我面前站着个仙帝。”李少阳冷冷一笑。
    话锋陡然又是一转,语气忽然软化,道:“你也不想想,当年巫妖大战,早就是迈入了历史黄沙的久远事了,这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亿年的事了。那东皇西皇现在如果还活着,指不定已经是仙帝级的人物了,你找到他们也只是送死。”
    “我……”
    “别你啊我啊的,你自己都说遭受过封禁,这么多年你的修为肯定早就狂跌,你能杀得了太乙金仙,却万万不可能杀死仙皇,更别提仙帝了。甚至于,你能不能杀死仙王,都还悬乎着呢。”
    冷酷青年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他清楚李少阳说的是真的,虽然不太愿意面对,但却就是事实。
    这,就是他现在的死穴。
    他想了想,又说道:“虽然我现在不复从前的实力,但只要我找到蛮荒世界,找到大量的空间污煞吸食,我自然能回到全盛时期,到时候我自也不惧怕仙皇。”
    李少阳眼前一亮,冷酷青年能这么说,证明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这恰恰就是李少阳想要的。
    李少阳想了想,说道:“看来你真的是蛮荒世界那海量的空间污煞形成物质演变出来的,难怪你能吸食空间污煞。这样再好不过了。”
    “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空间污煞演变的。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啊,你虽然不认我这个主人,但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合作?”冷酷青年皱紧了眉头,有很深的疑惑。
    李少阳趁机道:“你大概忘了,你是怎么觉醒的。只要你继续跟在我身边,必要的时候帮我解决大麻烦,杀人本是你的强项。而我呢,我却可以为你找到大量的空间污煞,直接省却你去找蛮荒世界的麻烦事,你说有这等双赢的机会,咱们有理由不去珍惜吗?”
    冷酷青年眼睛一亮,找蛮荒世界是非常麻烦的,虽说他是空间污煞演变的,但他更清楚,那地方出来容易进去难。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蛮荒世界不知有没有改变方位,能否找到都难说。
    与其像无头苍蝇乱撞,还不如照李少阳所说的这样。
    “好,我就跟你合作,但你记住,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们最多算是朋友。”
    “没问题,就当是朋友。”
    终南山,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这次变故,免了李少阳遭受天谴重新勾起断命诅咒的危险,却让他与蛮荒诛仙钉订下了利益联盟,也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了。
    蛮荒诛仙钉如以往一样,藏在李少阳的手指之中。
    李少阳很快就发现,蛮荒诛仙钉虽然是空间污煞形成的物质演变后的先天仙宝,却没有空间污煞那种脏气,相反十分纯粹,这让李少阳恍然明白,世上本没有真正绝对肮脏的东西,一切只看他的形成是否遵照着至高天势,顺势者灵,逆势者糟。
    不仅如此,蛮荒诛仙钉再次回到李少阳的手指里,马上就给了李少阳头一个惊喜,竟是将多年来污染李少阳的空间污煞给吸走了。
    虽然还会有后续的空间污煞持续污染李少阳,但过往的积淀吸走之后,立刻就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一身真正的干净清澈味道,直接反应在血脉上,更叫他喜不自胜。
    血液变得更亮了,却仍旧无法因此直接变成先天清血。
    毕竟,后世人不是先天清血的原因有很多种,并不仅仅是因为空间污煞的附着,还有因为空间污煞附着后,造成的一代代的血脉退化。
    更重要,更关键的,还在于至高天势。
    李少阳喜就喜在,血液变得更亮了之后,升华度又一次得到了提升,让他更真实地感受到了血液向先天清血升华的希望。
    对于上古时代头几代人才有的,不足一万的先天清血血脉,后世人能真实地感受到希望,就已经是极大的幸事了。
    李少阳最喜欢趁热打铁,有血液升华后的纯净,让他与先天更拉近了几分,对自身无极圣则也多了几分契合感,越发有血脉相连水融的感觉,就好像这后天凑合出来的仙道法则,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他与生俱来长在身体之中的血肉筋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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