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肯喝多了更不爱说话了。他拍拍趴在桌上的张景,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他说:“小景,你得对自己好一点。”
    张景又把头塞回胳膊圈里趴着。
    “哟,又喝多了?”
    林洲过来给他们送个果盘,推了推张景,“还能不能行了?还能回家吗?”
    张景闷声说:“能。”
    林洲把果然放张景后脑勺上顶着,“你是不傻逼了,你下回上我这来能不骑摩托来吗?妈的你喝多了你还能骑回去还是怎么的?你他妈不骑回去我还得给你经管车。”
    “不用你管了你回家吧。”张景说。
    林洲把果盘拿下来放桌上,冷笑一声:“我还真特么懒得管你。”
    林肯跟他说:“林子你忙你的,我一会儿打个车给他送回去。”
    林洲皱眉看着张景,然后点点头。
    张景不是他的人,他也管不了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喝多了之后张景头疼得不行,他使劲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就像有人用棒槌在砸他的头。一跳一跳的疼。
    林肯和二狗都没到一米七五,张景腿太长,幸亏他这次没彻底晕菜,走路还是没问题的,没打晃也没蒙圈。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张景说:“你俩就别下来了,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直接走吧,我没事儿。”
    二狗说:“不、不行。”
    张景开了车门就下车了:“快滚吧别吐人车上,开车吧师傅。”
    司机师傅倒是听话,调头就走了。风一吹他觉得头疼缓解了不少,张景晃了晃头,其实他脑袋里现在乱僵僵的,胃里也在翻江倒海地泛着恶心。
    他在小花园一条长椅上坐下,正对着风口。吹着风的时候头能舒服点,但是身上有点冷。
    他胳膊拄在膝盖上,手撑着额头闭着眼。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好像是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突然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每次喝的都不是酒。喝的是季东勋。不然为什么每次喝多了之后脑袋里全是那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出现。
    烦。
    “怎么不回家?”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出现这样一道嗓音吓得张景瞬间睁开了眼。他仰着头眯了眯眼用力看面前的人,看不清。但他能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说:“季东勋?”
    他说,“又是你。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眼前的人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蹲在他面前,低声说:“回家吧。”
    手里那种刻骨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一抖,他紧紧回握住,用力攥着,他嘴唇发白,说:“你不要再出现了,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不想你总出现在我生活里,这样我就不能好好生活了。”
    他用那只手贴紧自己的脸,感受它的温度。它在那只手的掌心亲了亲,“季东勋,你不要再出现了。”
    蹲在他身前的人良久之后摸摸张景的头,声音有些哑:“手那么凉,回去吧。”
    “嗯,”张景用力看着他,紧紧捏着他那只手,“你再摸一下我的头,然后你就走吧。”
    那人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摸了摸张景的头,拇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摩挲,温柔又疼惜。他凑过去在张景眉心亲了一下。
    他哑着声音说:“乖。”
    他的嘴唇就贴在自己额头上,张景眼睛红了。他用左手按了按心口,疼。
    他说
    “季东勋,你不要再出现了。”
    第七章
    张景捂着头醒过来,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从内部炸开,胃也是疼得直抽抽。不过胃疼他习惯了,天越来越冷了他几乎每天早上都要伴着这种熟悉的感觉醒过来。
    但头真的是太疼了。
    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才五点半。
    他又闭上眼躺着眯了一会儿,但越躺越难受。他走到浴室开了热水,站在淋浴下面仰着头让水顺着脸流下来。他的双手无力地在两边垂着,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可怜得让人绝望。
    洗完澡出来头疼还是没有缓解,找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他六点二十的时候出门,给林洲打了个电话。打了三遍林洲才接起来,直接就是一连串的骂声。
    “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妈有病啊……这他妈天都没亮透,催命啊……有事儿赶紧他妈说,早晚有一天老子得操得你屁股开花……”
    张景在凉风里哆嗦了一下,把拉链拉到最上头顶着下巴。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电话边走边说:“我要取车。”
    林洲好像让他一句话噎得不会说话了。
    “哎小宝贝儿哥哥问问你,”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似笑非笑,“你把哥哥这儿当什么地儿了,你是不把我当你妈了?”
    张景皱着眉:“你哪来那么多话。”
    “……”林洲冷笑一声,“你把我这当你家后花园呢?我是你管家爷爷啊?你他妈喝多了走不了了我给你扛回家睡觉,你能走的时候呢,哥哥还得给你经管车,一大清早的你这意思是让我跟你去酒吧一趟呗?”
    张景就跟没听见他那一大串子似的,出了小区拦了辆出租车:“你在家吗?”
    “操的,你个小崽子,”林洲骂着,“滚过来吧。”
    张景挂了电话跟司机报了地址,然后就一直手揣着兜看着车窗外头。
    他的手无意识地抠着无名指根部位置,这是他多年留下的习惯。
    林洲给他开门的时候只穿着个内裤,还睡眼惺忪的。他黑着一张脸,张景卖个笑脸,笑着跟他说:“洲哥,车钥匙给我。”
    林洲不说话,抱着胳膊斜倚在那盯着他。
    张景接着笑:“辛苦了洲哥。”
    林洲瞪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特别无奈地伸手指了他一下。他从门边让开,“进来待会吧,这他妈几点你就上班。”
    “我以为车还在酒吧就出来的早,不过我刚才在底下看见了。”张景脱了鞋进去,坐在沙发上笑着问:“那洲哥我的头盔你给我戴回来了吗?”
    林洲从桌子上扔给他:“废jb话,我不戴着它就昨晚那风不得给我脸吹疝了。”
    张景还在笑。
    林洲冷笑一声:“别他妈笑了,笑得跟个画似的。你好歹别笑那么假,你也就这时候能叫出一声洲哥。”
    张景倒是听话,说不笑就不笑了。
    “昨晚喝那么多今天还能起早,年轻就是有战斗力……”林洲正说着,这时候从卧室出来个光着身子的小帅哥,真的是光着,一片布都没有,林洲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他的,“……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自己糟践死。”
    那个小帅哥可能没想到客厅有个人,也或许是睡懵了。他跟张景大眼瞪小眼。
    张景:……
    小帅哥:“呃……我上个厕所……”
    林洲皱着眉回头看他一眼:“去你的啊,站这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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