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多数人有着趋利避害、趋炎附势的心态。
    但只要两人继续得势,发展下去,则会很严重了。
    第二天继续出发,渐渐进入大南山。
    九天后,从大南山出来。
    路水府林府尹早率着若干官员在恭侯,又设宴款待。魏天王以及他的一些有来头的手下,一些有背景的少年,各毅将领,皆被林府尹邀请出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府尹一一相送。
    来到柳秀面前,林府尹拱手说:“上次未派人护送柳侯,让柳侯受惊了。”
    路水府乃是巴南道顶尖的大府之一,作为路水府的府尹,地位比柳秀只高不低,这是客套话,别当真。
    柳秀也客气地说道:“林府尹,不敢当啊,那事谁也料不到,到是劳扰了路水府各位官员百姓。”
    林怀忠的小孙子忽然在边上说道:“柳秀,当时你不逃向所山县城,却逃向大南山,难道大南山比所山县更安全?”
    柳秀遇刺,路水府一片鸡飞蛋打,为什么,就是因为你错误决定导致的。
    当时,柳秀看到第二个伏杀地的现场,判断出狂算子三人有着武王修为,能请动武王级邪修出手,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于是逃向大南山。其一,柳秀折向西北,向止回谷方向逃去,都遇到了三波人马伏击,若是逃向所山县,会不会有埋伏?
    有没有,没发生,不得而知,经过反复盘查,发现狂算子控制了不少人,除了石山四凶被柳秀杀死外,余下的人案发后皆下落不明。
    可能到了所山县城会更安全,然而半路上,特别是在北边近二十里山林区,说不定会更危险。
    其二,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朝廷不想查了,但不是李怀忠,便是柳招,所山县只是一个小县,会不会受某人影响,既然出动武王级邪修来杀柳秀,柳秀敢不敢赌。
    故柳秀折向大南山止回谷。
    这个不难猜,路水府的各级官员才一片鸡飞狗跳,柳秀是死是活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东西,但柳秀真的被杀死了,弄不好路水府便成了背锅侠。
    李怀忠的小孙子想借此拉拢路水府的官员,这个手段有点拙劣。
    但李怀忠的众多子孙也有几个优秀者,如李怀忠的长子李宿。
    这些天,柳秀在坊间听到一条传闻,看到父亲种种做法,李宿担扰地说,父亲,你现在权倾天下,树敌众多,以后怎么办?
    李怀忠良久叹息道:“势已如此,将奈之何?”
    什么势呢,前太子案,吴贤妃借他的手干掉前太子一家,他借吴贤妃之嘴得以上位。皇孙衔玉而生,本来成了唐国的祥瑞,结果变成了邪玉现,天下崩。
    前太子与太子妃一家全部惨死,只有一个小孩子下落不明。
    李怀忠上位了,成了宰相。
    唐皇忌惮现太子,为了保住相位,李怀忠果断地对关家、君家、柳家下手。
    唐皇沉迷酒色,安于享乐,大臣进劝,为了保住相位,李怀忠必须维护唐皇的决定,谁进劝便杀谁。
    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李怀忠为了保住相位,只好继续杀,先是几个几个地杀,后是一批一批地杀,杀到最后杀红了眼,一群一群地杀。
    其实开始李怀忠有足够的智慧总掌大局,也想做一些实事,比如校正律法,改革制度,加上前面几位宰相留下的好底子。因此只波及到了上面,那怕柳秀临去蒙南时,虽然朝堂混乱不堪,大唐基层看上去依然是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但他岁数越来越大,结的仇恨越来越多,加上柳招的牵制,到处都是漏洞,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堵住了,然而到了这地步,他只能继续呆在相位上,一旦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或如柳秀所说的,李怀忠看似很风光,位极人臣,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很危险。这些年他结下太多的仇人,呆在相位上会平安无事,一旦倒台,则会如滔天洪水,将他,他的家人,他的族人,他的亲友,统统彻底淹没。
    林府尹怎好接话呢,他只好看着魏天王……
    魏天王只说了一句:“滚回去!”
    看着李博元的背影,柳秀轻声说道:“李相终是老了。”
    魏天王眼珠动了一下。
    李怀忠有二十几个儿子,二十几个女儿,孙辈数量更是吓人。
    他让李博元过来,说明李博元修炼资质颇佳,事实李博元资质确实还可以。但领队的乃是魏天王,修炼天资真的重要吗?要么不派人过来,至少能落下一个好名声。要么派一个长袖善舞的人过来,那怕修炼天赋再好,只要是愣头青,千万不要过来。
    叶宏的任用也是一样,那时柳招已经进京,担任户部侍郎,有明无实的财相,叶宏接手柳慎的职位,是无名却有实的财相。李怀忠杀死柳慎不大好说,毕竟柳慎明为中立派,事实是反对派,手握天下财政大权,若铁了心反对,李怀忠会处处难受。
    大唐那么大,最不缺乏的便是人才,杀死了柳慎,随便找一个大臣替代,也比叶宏强吧。
    不然那有那么快让柳招扳了重要的一步手局?
    这说明李怀忠真的老了,思维能力下降,才会做出这些错误的决定。越是这样他越不敢放权,养生之术有张有驰,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还要计算人,也等于每一天在折损寿元,老的更快。
    前些天,几个少年打架,眼下李博元幼稚的拉拢,往小里说是不用在意了,人不中二枉少年。
    但不能往深处细想……
    …………
    “居然修了营房。”
    不但修了营房,接到朝廷旨书后,路水府与龙源府、巴山府联手,出动了近三卫兵马,对周边的大南山进行了拉网式清扫,藏在这一带的各个逃犯邪修逃的逃,抓的抓。
    路水府又征调大量民夫,修建了一条“人”字形道路,以止回谷为人头,一条通道大南山的官道,便是柳秀他们来的道路,一条通往所山县,以便方便押送物资。
    当然,时间紧,只是一条简易的能通符阵车的路。
    随后修建营房,反正止回谷外围也不大。
    接着路水府又调来两毅兵马,加上郭松李平宋卫宁三毅人马,顿时将止回谷围得水泄不通。
    柳秀默然,犯得着如些慎重吗?
    若是原来的三毅兵马,还未得及补充兵源,实际只有两千余人,供给要好一点,再加上新的完整的两毅驻军,吃的喝的全靠外面的百姓来押送,修路、修营房,不用说,路水府的百姓苦逼了。
    “柳侯爷,大叔,”关琳带着几个少年从边上冒出来,大声叫着。
    不止五人,除了严武四人,还有三个陌生的少年。
    李平低声说:“关家有些不自觉。”
    “不要紧。”
    几个少年来到柳秀面前,柳秀问:“你们怎么来到这里?”
    “大叔,”关琳眼巴巴地看着柳秀,这是早说好的。
    魏天王则在边上看戏,柳秀不答应也行,不怕道伤,答应更好,不管是那家的少年,都是大唐的人,都是未来的人才。
    柳秀未按原来戏本演,直接说:“你们五个随我们一道进去,那三位,我不认识,不好意思,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去。”
    三个少年有些茫然。
    “要么呢,你们一起回大安城。”
    我不欠你们关家什么,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耍这个小聪明。
    柳秀说着,向谷口走去。
    “好心办了糟心事吧。”魏天王呵呵笑道,其实没有那三个陌生的少年,也瞒不过魏天王,但有一个借口,几个少年便能加入大队人马。
    几个少年在后面商议一番,三个陌生的少年调头气呼呼地走了,关琳走过来,磕磕碰碰地说:“大叔,那个,那个……”
    “你们关家也是大唐顶尖的世家,不是那些打着世家名义作恶所谓的四五流世家,简单的人情世故不懂吗?来了也来了,正好你的哥哥与堂哥在那边,你加入他们的队伍吧。”
    朱子栻跃跃欲试,柳秀说:“你想过去也过去吧。”
    两人走了过去,张立德感到有些不对劲,问:“柳侯,有何区别?”
    “朝廷强塞了几十个名额,东边的那群少年由李相的小孙子李公子带队,西边的则是柳贵妃两个外侄带队,余下的人则是群龙无首,一旦到达晨昏线,由我来带队。”
    三个少年有些摇摆,柳秀也不劝,过了半天,严武说:“那我跟着你这一队。”
    他做出决定,赵胜与张立德也做出决定,留在“中立”的这一伙少年里。
    它是小事情,魏天王与柳秀开始清点路水府准备的各种生活物资。
    为什么骑马来,速度得快了。
    不是怕天冷,而是天冷后,说不定会落下冰雹,或者降雨。
    那怕落芝麻大的小冰雹,到了死亡巨林里会放大多少倍?若是再大一点呢,挖草树洞都不安全。
    落雪更危险,只要落下半尺雪,被无限放大后,得是多少丈厚的积雪?
    物资装入两个纳环,两百多人出发。
    外面被官兵层层包围,里面危险重重,魏天王打开罪犯们的禁元环,大伙开始进入止回谷。
    第一关便是那面沙墙,因为高手多,也是相对比较安全的一关,不过柳秀也不想与这些沙虫纠缠,带着大伙能避的就避,迅速穿过这面墙,进入了死亡巨林。
    人多,柳秀也护不住,不过高手多,而且带了许多元丹、宝符、阵旗、宝器,陆续地发生了数场战斗,加上有啄啄不断地示警,到也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一行人进入蜉游界,看着这诡异的天地,魏天王担扰地说:“柳秀,会不会记错?”
    在这里,可谓是真正的差之毫厘,缪以千里。
    “魏公,请相信我的记忆能力。”
    出了蜉游界,李博元说道:“似乎也没有多危险。”
    柳秀一声冷笑,若不是他带着,别看此行高手多,准备充分,仅是在死亡巨林里,弄不好便能折掉三分之一的人手。
    上了塘堤,柳秀说道:“真正的塘堤约有三四丈宽,但在迷离蜃塘前段,空间仍在被放大,其宽度可能放大了五六倍,这个宽度足以留下足够大的活动空间。
    但塘堤不是直的,或者说是直的,却被诡异的空间不断地扭曲着,大伙一定要走在中间,到了边上……”
    他让魏天王从纳环里拿出一大陀肉,向外面扔去,滚了好一段路,忽然消失不见。
    “好大的鱼,”严武看着旁的幻影塘堤说道。
    有人速度快,扭过头,看到那道幻影塘堤边上跃着一条巨大的鱼,将这陀肉吞了下去,然后没入到大湖里。
    “严武做的对,若是判断不出来,便可以看着那道塘堤,它正是这道塘堤的折影,再看着旗帜,便知道自己是不是站在塘堤的中间。”
    一共二十面各色旗帜,十几人一面旗帜,轮流举着,只要对照着那道幻影塘堤,各个小队便能大约地判断出自己的落脚位置。
    “为什么不多带一些旗帜过来,用它们插标出一条道路?”一名姓尚的大阵师问。
    “整个止回谷可能是一个大阵,塘堤也是阵法的一部分,这里空间是扭曲的,塘堤也是扭曲的,并且会产生一些变动。”
    这回朝廷派了许多大师级人物进来,柳秀不是很认可,两者差距太大。比如阵法,外面有一些幻阵很厉害,几乎能以假乱真,假的终是假的,像迷离蜃塘塘堤这样真实的扭移,根本做不到。
    不但它宽,它还很深!
    “插上旗子,似乎能做地标,但只要塘堤略产生一些变化,便会害死人。”柳秀解释后又向众人说道:“第二个危险是塘堤上还有一些鸟虫,虽然这里比例渐渐缩小,因为看不见,依然有威胁,人太多,我也护不住,大伙务必时刻保持着警惕。”
    有他提醒与无他提醒,终是两样的,一路前进一路战斗继续。
    到了前半段末稍,只有两人受了伤,伤势也不严重。
    渐渐到了后半段,这里空间仍不正常,不过比例比较小了,至少一些鸟儿虫儿的,伤害不到人类,只要别去湖边就行。
    而且得一批批进去,魏天王从纳戒里拿出几间活动版房,组装起来便是一间间营房,他自己来到大道场边上。
    “魏公,想进去试试?”
    “柳秀,你不会想害某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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