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造型各异的妖魔鬼怪们就像纸糊的一样,被狂风吹飞,切成碎块。
    只有那个女鬼,在黑雾的笼罩下巍然不动,甚至连一头长发都没有被风吹动。
    她驱使着黑雾,以不明的力量与前方之风对抗,一时间竟不分高低。
    在此期间,凌星夜也没有闲着。
    他没有跟着一起攻击前方之风,而是趁机制作出二十具简易傀儡,同时行动,搬运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们。
    在十二马赫的恐怖烈风之下,普通人类的躯体不比纸糊的好到哪里去。
    凌星夜是白银傀儡师,白银铁律“禁止杀人”;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条默认的追加规则——“保护人类”。
    当然,是否严格执行后一条因人而异,白银组织内部并不强求。
    不过凌星夜显然属于严格遵循的那一类。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在旁边观战的一方通行也悄悄发动自己的能力,扭曲了风向,保护地上的人们免受波及。
    凌星夜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将所有人转移到安全地带。
    做完这一切,然后才有心情关注这边的战况。
    狂风依旧肆虐,黑雾却稀疏了很多,里面浩浩荡荡的“百鬼”更是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女鬼还在勉强支撑,但她的身影也黯淡很多,就像真正的鬼魂一样,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一直藏身在黑雾中的木山春生也暴露出来,脸色苍白,十分难看。
    显然,作为劣化版、不完全的“保险丝.风斩”,女鬼的强度和实力都远远不足,更不是神之右席的对手。
    前方之风再次挥出风之巨锤,最终一击将女鬼打得“魂飞魄散”。
    残存的些许黑雾亦被狂风席卷,再无踪迹。
    木山春生的脸色更加惨白,她身形摇晃几下,仿佛就要摔倒。
    同时,她的心理暗示也快到达极限,随时有可能受到“天谴术式”的攻击。
    突然,她脸色一变,神情漠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随手挡开袭来的风块,转头看向凌星夜。
    “薄明座。”木山春生开口说道。
    “什么?”凌星夜一头雾水。
    “你要找的人——偃师.宝亮,以及那些受害者们,此时就在城外郊区的废弃剧场‘薄明座’中。”木山春生说,“现在,我已经履行约定……”
    说完,木山春生突然失去意识,就像其他受害者一样,晕倒在地。
    “薄明座!”凌星夜知道这个地方——不久前的《法之书》事件中,他就去过一趟。
    他转头眺望薄明座方向,又看向前方之风。
    “我想,你不会让我就这么轻易离去的吧?”
    回应他的,是一道狂风。
    飓风如炮,凌星夜当即被轰得飞了出去。
    这还是今晚的战斗中,他第一次被打飞如此之远。前方之风见攻击奏效,不由得精神一振。
    但马上就发现不对——凌星夜,他飞得太远了!
    前方之风知道自己攻击的威力,打到敌人身上,目标被风块压扁切碎的可能性远比被普通地吹走更高。
    她散去狂风,而凌星夜依旧没有落地的趋势,反而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甚至连魍魉也一同带走。
    “可恶!被愚弄了!”
    前方之风顿时怒不可遏。
    对付凌星夜其实只是她一时兴起的行为,如果他一心想要逃走,前方之风并不会刻意去追,就像之前一样。
    但是这次,凌星夜却是当着她的面利用了她的风逃走——这无疑是在打前方之风的脸。
    前方之风再也不管其他,驾驭着狂风追了上去。
    “啊,一个个真是的……”一方通行左右看了看,又想了想留在医院的最终信号,“反正现在已经危机解除,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反倒是这里,”他抬头看向飞去的前方之风,“放任这个家伙乱来的话,说不定就会波及到那个小鬼。”
    于是,一方通行背后生成四道龙卷风状的翅膀,也跟了上去。
    空中作战无疑是前方之风的主场,凌星夜通过丝线和相位支点进行机动,利用空中多出来的第三个维度,一次又一次躲开敌人的攻击。
    他没有试图回头还击,只是拼命地向前,向城外的“薄明座”剧场赶去。
    一追一逃之间,两人很快便抵达了薄明座区域。
    这是一座废弃的剧场——凌星夜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但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确是一座巨大的马戏团帐篷。
    凌星夜和前方之风也约定好了似的,停止相互之间的战斗,一起看向眼前的帐篷。
    没一会儿,一方通行也来到此处。
    凌星夜想要闯进去,救出阳姐和不知火瞳她们。
    凌星夜看了看一方通行,想要拜托他替自己拦住前方之风,好让自己进入剧场当中救人。
    但转头一看,却发现前方之风似乎也对这里很感兴趣的样子,竟然没有继续攻击自己的意思。
    “难道……”凌星夜突然想起来土御门元春提到过的一些细节。
    ——正教的雅妮丝修女部队集体失踪,之后告解的星期二丽多薇雅修女也失踪不见……
    现在看来,她们的失踪很可能跟宝亮脱不开干系。
    既然如此,在面对偃师.宝亮的时候,自己跟前方之风说不定有着相同立场!
    “原来如此!”凌星夜突然嘀咕一声,“远山遥的预言是这个意思啊!”
    当时凌星夜手上有三件棘手的事情——找到宝亮,营救阳姐;抵抗入侵者;营救御坂10001。
    根据远山遥的预言,首先要做的是去营救御坂10001。
    考虑到实际上一方通行和花组也都出动了,这个任务其实并不紧要,哪怕凌星夜不去,也不会有影响。
    但是营救御坂10001的结果,最直观的收获就是一方通行——他一路跟了过来,一起对抗接下来遇到的前方之风。
    虽说一方通行基本上没怎么出手,但是这位最强超能力者光是站在那里,其存在就足以牵制敌人的大部分精力。
    这令凌星夜与前方之风的战斗成功进入僵持。
    最后,得到宝亮的情报,找到它的老巢之后……
    一路追杀而来的前方之风很有可能也会转变身份,成为自己的临时“战友”,共同对付偃师.宝亮这个敌人!
    前方之风的实力不容置疑,相比起作敌人,她作为“同伴”明显更让人安心。
    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一具人偶傀儡。
    “团长说了,现在舞台上只缺少最后一个演员。请你们决定由谁登台。”
    说完,人偶直接散架,摔在地上,变成一堆木块。
    “意思是说,只能一个人进去喽?”前方之风再次抽出她的战锤,一边看向凌星夜。
    “就是这样。”凌星夜点头,同时操纵魍魉摆出战斗姿势,“抱歉,唯有这个我不可能退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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