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去?是否风餐露宿?是否食不果腹?许白想到此,便觉得心像被剜出来了一样,只恨自己不在他身边。
    监牢也好,天涯海角也好,至少要在少爷身边陪着他才是。而现在被李执关在这里,却什么都不能做……
    不知李执是出于囚禁犯人的考虑,还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将他关在了这里。
    对于李执的表白……许白不是木头,他听着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话,难免不心软。纵然他是个木头,是块石头,是个铁打的人,李执那心心念念,情不自禁,也快把他磨圆了。
    但他终究觉得李执对他的心意,少年意气的成分居多,未必经过深思熟虑。一见钟情也好,一眼万年也罢,李执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将他视为心中的爱恋,以至于在他乡异地的五年时光之中,对他念念不忘。
    现在回到了大千世界,也算是不辱使命,功德圆满……李执也该把他放下了罢。
    对于许白来说,这样的执念与爱意,只会使他觉得沉重,觉得愧疚,觉得踟蹰而已。所以当李执吻他的时候,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装睡,装不知道,装聋作哑。他无法将李执推开,却也怕他进一步行动。两难之时,还好李执及时止住了。
    许白想,如果当时他救了李执是一个错误的话,那么现在被李执又是关押,又是囚禁,可以算是赎罪了吗?
    、49 李执7约定
    晚上的时候,李执又来看他,带了些莲子银耳羹之类的,把他当女孩儿调养。
    “我不吃这些东西。”许白推拒。虽然他喜欢吃糖,但现在卧在床上,让李执扶着喂他像个什么样子?简直丢脸。
    “怕你吃药苦着了,所以给你备些甜食。”李执放下了汤匙,“你若不吃这些汤汤水水,我便叫下人准备些果脯、蜜饯和麻糖。”
    许白摇摇头,不想当病人躺在床上,于是推开他,起身要下床。李执见他衣着单薄,急忙拿起外衫给他披着。
    见许白径直想往出走,李执便伸手拉住了他。许白皱着眉头道:“吕益犯法,我也应该一同被治罪。现在罗叔还被关在监牢里,而我却在这里调养身体。”末了还补充一句,“李大人难道不是在假公济私,以公谋私么?”
    “那监牢苦寒湿冷,你大病尚未痊愈,去那个地方呆不了几天恐怕就会染上风寒。”李执将外衫披着他身上,又抓起他的手塞到了袖子里面去,“我是体恤你,何必要遭此大罪?”
    “只是在这里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我就不遭罪了么?”许白反问:“你明知我心有所属,也知道我心急如焚,却偏偏把我困在这个地方,不叫我出门半步。难道这样,我便能舒服了,便能安心了吗?”
    李执的脸色有些不悦。见抓着许白的手,许白并未反抗,便继续帮他穿衣。帮他穿好外衫之后又开始给他系绳扣,“你不要再想吕益了,安安心心在我这里呆些日子。过几天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将进行三司会审。吕家这一案牵扯到朝廷官员渎职,商人走私,通/奸/叛/国等几项重罪,吕家上上下下被挨个审问是免不了的。我极力保你,不让你站在公堂之上……”
    “他们都站得,为何我站不得?”许白不服。
    李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他一会儿,“你愿意被问及与吕益的关系时,回答是他的……”他停住未往下说,但许白听明白了。
    许白是被吕益当作娈/童买回去的,买回去之后也一直同吕益共榻而眠。若说这没有肌肤相亲的关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但若承认了的话,又不知道会遭到多少探究的、玩味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传出去了恐怕会变成街头巷尾的谈资。
    “你嘴硬也罢,恨我也好,反正我是不想让你站在公堂之上被轮番审问。”李执道:“吕益做事的时候你还小,并无牵连,本就是无罪的。”
    许白默不作声的扯了扯衣摆。李执的话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况且他确实是不想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那样只会使得他难堪而已。
    “若是庭审结束了,我会被判刑么?”许白的目光低垂了下去,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李执见不得他那副有些丧气的样子,心疼地将他揽在怀里,“你本无牵连,为何要被判刑?”
    “你又如何知道我无牵连?”许白闷闷地问道。既像是问话,也像是叹气。吕益的账目多少都经了他的手,甚至暗码的那些事,他帮忙算过,也是知道的。
    “那你倒说说看,你牵连了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李执放开他,直视他的眼睛。
    许白咬着嘴唇不说话。他不知道李执是不是在套他的话,但总不能在这里,便将所有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罢。
    李执又抱紧了他,“你若真是戴罪之人,我即使闯了天/朝大牢,也是要把你救出来的。”
    许白听到此,心里五味杂陈。李执对他的心思,他明了,却无法回应,也不愿回应。
    为何李执要待他如此之好?若真是要抓捕他,审判他,大不了便是一死,倒是干净痛快。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一天天地磨着,无穷无尽。
    李执在用时间瓦解他吗?耗尽了他的挣扎,也将耗尽他的记忆吗?如果记忆没了,感情也会没了吗?
    他害怕自己忘记了什么,习惯了什么,依赖了什么,亦或丢掉了什么。
    不能这样,他不能就这么一直被消磨着。“若我是无罪的,你能放了我吗?”许白想约一个日子,这样便多少会有个期限。
    李执环着他的手臂突然加了力气,仿佛要把他揉碎在胸膛里一样,低声在他耳边说:“不行。”
    许白听着便急了。有罪也不行,无罪也不行,难道从此便再也不能出去?再也不可能见到吕益了么?这么想着,许白的眼泪便簌簌地下来了。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听见许白哭了之后,李执慌了神,急忙找帕子给他擦眼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个大活人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我若有罪你便让我服刑,我若无罪,你就当该释放我。你父亲执掌公正之印,为何到了我这里,却不公正了?”许白既是气李执,也是气自己,气得没有办法,眼泪便啪哒啪哒地往下掉。
    “好好好,我错,我不公正。”李执手忙脚乱,被这个上一秒还据理力争,咄咄逼人,下一秒就哭得泣不成声的孩子脾气折磨得服了软。只得低声下气地哄他,“我私心、违法、假公济私、曲解法度。”
    许白重重地点着头,还在争取,“我若真没有牵连其中,你就该放了我。”
    李执思索了一下,谈了个条件,“如果吕益出现来接你,我便放了你。若他不出现,你便不能走。”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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