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回了,池荣冷着一张脸,只是一句话:“重来,不够绝望。”于是李赛赛趁人不注意挤进来时,正看到许冲冲冒着大雨在泥泞里艰难地爬向第二十次。
    由于场景是夏天,许冲冲只穿着牛仔裤和短袖t恤,只冻得青白的脸上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只有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燃烧着两簇狠绝的火焰。李赛赛彻底傻了,这是自己和爸爸成天价放在手心里的宝儿,搁在心尖上的肉啊,怎么让人糟蹋着这幅样子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急地四下张望着,正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倒霉的俄罗斯套娃又是变态的一声大喊:“你两条腿都断了你知不知道!爬的那么轻松!再来!”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旋风般席卷过来,谁也没看清楚,池荣已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他狼狈的吐出嘴里的泥水,环顾四周大骂:“谁!他妈的疯了?”
    背上旋即被踏上一只脚,有人薅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侧过头,一张英俊的少年的脸庞凑了过来。
    “你,爬一次标准的给他做个示范。”
    震惊之余,一干人等围上来拉扯李赛赛。这孩子平日里其实挺乖的,像他大学讲师的妈妈更多一点,如今惊怒之下,李澈的遗传因子在一瞬间爆发。他勒着池荣的脖子把他拉起来,小豹子一样恶狠狠地四下里望了望,一时竟没人敢近前。
    “赛赛……”很虚弱的叫声,奇怪的是四周立刻安静下来。许冲冲踉跄着奔了过来,抓住了赛赛的一条胳膊,“放手。”
    看着许冲冲单薄的身躯在凄风冷雨里不住的颤抖,李赛赛的眼泪混着雨水不住的淌,他紧了紧自己的胳膊,“不放!他要不说ok,我就扭断他脖子。”
    “这就是你的那个掷铁饼者?”稍稍缓过点神来,池荣气喘吁吁地问。这幅倒霉样子居然还有心思八卦,许冲冲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儿子。”
    对池荣比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许冲冲严肃地转向李赛赛。
    “放手赛赛,不要干扰我工作。”
    李赛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对着许冲冲大喊:“你想出名想疯了?他这明摆着是欺负你嘛。你是不是很喜欢当狗,爬呀爬的很享受吗?!”
    抬手给了赛赛一记耳光,许冲冲转身就走,他头也不回地招招手,灯光摄像各路工作人员马上跟了过去。挣脱了李赛赛变的无力的手臂,池荣示意大家各就各位。
    第二十一次,因为生理和心理都达到了极限,许冲冲爬的既艰难又绝望。池荣竖起大拇指,露出嘉许的笑容。片场所有人鼓掌,除了赛赛。
    雨越下越大,工作人员跑上来给许冲冲披上一件雨衣,大家慌忙地收拾东西上车走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许冲冲和李赛赛沉默地对峙。有人过来想拉冲冲,池荣摆摆手,一群人鸟兽散去。
    李赛赛咬咬牙扭头上车,开了就走。转了一圈儿,心里揪揪着疼;又转了一圈儿,喘不上气来。没办法,返回原地。许冲冲仍然站在那儿,冻得站不住了,但笑的很开心。
    “你笑的很欠揍啊。”李赛赛打开车门。
    钻进车里,许冲冲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是啊,你要是不爽,揍回来好了。”
    №1 调羹于20100422 23:10:4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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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在招待所一楼的公共浴池里足有二十分钟,许冲冲才恢复了正常说话的功能。赛赛靠在离他很远的池子的另一边,眼光折射过中间两个男人的身子偷偷打量他,有些害臊。他从小长大就没进过这种地方,除了爸爸没见过别的任何一个男人的裸 体,许冲冲被热水浸泡的白里透红近似透明的皮肤让他的脸有点发烫,“女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吧?”他羞怯地想,但是新换的池水能见度很高,略略瞥到对方的下 身,他的整个人烧起来,想想自己在麦当当里给许冲冲上课,他使劲地低下头,纸上谈兵,丢人……
    许冲冲哪知道对方百转千回的小心思,靠过来拉着他上岸。挤了洗发水在手里,按下赛赛的脑袋一顿乱揉,又拿下喷头仔细冲洗。赛赛乖乖地听从他的摆布,一颗心像热水浸泡的qq糖,似化非化的,黏黏腻腻的甜。
    “冲冲,”他闭着眼睛叫了一声。
    正在给赛赛后背抹浴液,许冲冲“嗯”了一声。
    “你跟我回家吧,我和爸爸都想你了。”
    停了手,许冲冲柔声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赛赛用毛巾擦擦眼睛。“从小我就知道我爸爸妈妈和别人的不一样。他们从不吵架,特别客气,但我知道那不正常。我特盼着他们和别人的父母一样吵吵闹闹乐乐呵呵的,即使人家没他们有钱。你和我爸爸的事也许别人看着不正常,但我不觉得。你们俩在一起,我就特高兴,就特喜欢回家,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孩子。所以,”
    他突然转过身,直视许冲冲的脸,“就是捆,我也要把你捆回家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和爸爸都过的幸福,不孤单。”
    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哭,许冲冲扭过头。半晌,他接着冲洗赛赛的后背。
    “你不捆我这次我也得跟你回去,你一个人无照驾驶开了这麽远的路,我怕李澈打死你。”
    强忍着头疼,许冲冲连夜载着赛赛回l市,希望不要耽误他上课,也不要被别人发现。疲惫的赛赛很快进入了梦乡,许冲冲看到烟灰缸里有没来得及清理的半支香烟,拿起来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熟悉的李澈的味道弥漫开去,缭绕的他心乱如麻,紧跟着,身体开始沦陷。“大哥”,他无声地呼唤,“我想你了。”
    许冲冲这回是真病了,烧到了近40度。挂了两天的水,终于退了烧清醒过来,就看见李赛赛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方君诚的私人医生那天夜里被赛赛请来救急,此时量了量许冲冲的体温,说没大事了,留了些药刚要走,忽然回头冲着赛赛幸灾乐祸的笑:“赛赛,跟我去你方叔叔家躲两天去吧,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了。”
    被许冲冲的高烧急坏了,李赛赛忘了跟学校请假,于是老师找他妈妈,他妈妈给还在外地的李澈打电话,于是,赛赛同学被未知的惩罚吓得魂不守舍,正提心吊胆的等着那一刻的到来:李澈乘坐的飞机今晚六点到达。
    直觉告诉许冲冲所谓的方叔叔就是方君诚,他咬牙坐起来,冲着赛赛阴沉着脸说:“不用去,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医生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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