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柔在书房里的时间未免久了些,以陪公爹用膳之名,行淫艳之事,若不是在人少的庄子上,怕是会落人口舌。
    她穿来的罗衫早已被揉的凌乱,这里并无浴间,只能勉强穿上,但这副皱乱的样子难以见人,所以在外面披了赵景山的深色氅衣,稍整容色后,回了自己的院落。
    “小姐,你回来啦。”
    如月从小厨房端着茶水经过,正巧遇到了脚步匆匆的心柔。
    “嗯。”
    “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一下午都要过去了。
    “顺带请教了老爷画艺,便耽搁的久了些。”
    如月挨上来,高高兴兴道:“正巧新沏了茶,小姐就回来了。”说完看见她披着的麾衣,奇道:“咦,这衣裳...”
    “出来时冷了,公爹好心借我穿的,回头记得送回去。”心柔面不改色。
    “是。”
    心柔身上黏腻困乏,又不能叫自己的丫鬟发现,只道:“如月,去叫人抬水来,我想先浴身。”
    如月于是随心柔回了屋,放下茶具,倒了杯茶给心柔喝。
    转身又出去要水,心内嘀咕,还未到夜里就寝呢,自家小姐的习惯什么时候变了。
    泡在暖和的浴桶里,袅袅的香气从翠色莲状香具中发散出来,心柔缓缓闭上了眼。
    倦懒的身体得到了放松,纤手划过红痕点点的胸脯,按至小腹下,这里下午被射了几波浓液进去,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公爹所为,若她真生个孩子,又该称他为什么呢?
    心柔想着,由不得失笑,这混乱的关系。
    可她半点儿都不后悔。只可惜她当真是难有孕了。
    她今年十八岁,十二岁以前随母亲生活,父亲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丝毫印象,只知道他抛弃了母亲他乡另娶。母亲病逝后,她被祖母接回南城,在陆家的日子不十分好也不十分坏,只是平淡的缺少温情。陆家子女不少,她是被忽视的,刚回去时甚至要被欺辱,她长大一些后,很快学会了不着痕迹的报复回去,适时的撒娇博怜讨巧,让她不至于吃亏甚或能拿到一些好处。
    十七岁时嫁予赵烜,于陆家而言是丰厚的聘礼,于心柔而言是新的起始,她不必再为虚伪而淡薄的亲情捆绑,可以只为自己而活着。
    初时赵烜待她也不错,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的容色,她也曾对他心生希望,可未过多久,她有孕后,赵烜以她有孕为由要接原本的外室入府,赵景山并不允许,可那外室香蕊没多久竟也有了孩子,赵烜终是将她纳了妾。
    那段时日,她虽然对赵烜失望,但却期盼着自己的孩儿,一个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可恨的是,她不去搭理母凭子贵的香蕊,那香蕊却要使计害她,在她的安胎药中做手脚,使她未到三个月便小产了。
    即便后来处置了香蕊,她也难消其恨。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香蕊被她逼着吞了落胎的药,赶出府里,赵烜回来得知后与她争执,骂她残忍,两败俱伤。
    她在将就寝时跑出去,鞋袜未穿,坐在花园里的荷花池处,终于忍不住默默啜泣,夜凉如水,她却不想回去,许多心酸在腹里翻来倒去,拭泪间,脚步声袭来,夜归的赵景山清癯的身影出现,静默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想必也知道了事情缘由,但那天晚上始终未说什么。
    只陪她坐了有半个时辰,周遭静的仿佛能听到露水滴落的声音,他把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她腿和纤薄的脚腕上,在最后低低说了句:“去休息吧。”
    第二日,小厮来说老爷带回了一只小狗,送予她养。
    小小的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白白一团,宛如一只豆包。
    她不知他是为自己的儿子心存愧疚,还是生来如此善宽人意,但他的好意让她心生感动,也在后来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不可言说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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