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侍卫立时进来,躬身,“殿下。”
    帝久覃出声,“你……”
    声音一瞬止住,帝久覃嘴唇张开,整个人似凝住了般,不动了。
    而他神色,是震惊。
    震撼。
    帝久晋被刚刚帝久覃突然的站起来给吓了一跳。
    现下帝久覃这完全变化的神色,更是让帝久晋心中变紧。
    “大哥,怎的了?”
    帝久覃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帝久覃未说话,他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里,难以言喻。
    他想起了一件事。
    辽源人一开始说要拿张鱼做交换时,他曾想过,现下在黎洲的人是斯见,斯见知晓了张鱼的夜姑娘身份,所以他想要把张鱼换来。
    那时,他以为斯见心悦夜姑娘。
    因为在西山狩猎上,斯见说过娶夜姑娘为妃。
    他以为斯见早已喜欢上了夜姑娘。
    但后面,他让人传信于皇叔,皇叔说按照他的来,并且后面辽源人未拆穿假张鱼后,他也就不再这般认为。
    可今日的传言,帝久覃觉得是真的。
    就如他刚听见侍卫说那些话时,未经思考的想法。
    夜姑娘是皇叔的人,但不是皇叔的下属。
    她是皇叔心爱之人。
    斯见知晓了此事,所以,他提出了交换的要求。
    之所以一开始,他未拆穿,不是因为他不知晓,而是因为斯见早便知晓他们不会把真的张鱼给他。
    他这般多此一举,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他要对付的人不是他与五弟,而是皇叔。
    他知晓皇叔在黎洲,一直都知晓。
    今日所出传言,皆是对付皇叔的利器。
    帝久覃身子紧绷,僵硬,整个人未有一点动静。
    唯有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痛苦,密密的把他包裹。
    不曾得到,便不曾失去。
    但不曾得到前,心中是期盼的。
    期盼能得到。
    可他连得到的资格都未有。
    “大哥?”
    “……”
    “大哥!”
    “……”
    帝久晋见帝久覃神色极不对,这不对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帝久晋心中生出极大的不安,总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
    偏偏不论帝久晋如何出声,帝久覃都纹丝不动。
    整个人似陷入了一种情绪里,无法出来。
    帝久晋一把抓住帝久覃的手,大声,“大哥!!!”
    帝久覃身子动了下,他转身,摇晃的朝椅子走。
    帝久晋不知晓帝久覃怎的了,但帝久覃这模样很让人担心。
    帝久晋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唇看见帝久覃这摇摇晃晃的身子后合上。
    他赶忙扶着帝久覃到椅子里坐下。
    “大哥……”
    “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外面,暗卫进来。
    这个暗卫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直留在王爷,诊治帝久覃,假齐远侯的暗卫。
    听见暗卫的声音,帝久晋立时说:“快过来看看我大哥!”
    “是。”
    暗卫过来,给帝久覃把脉。
    帝久覃未说话,他坐在椅子里,身子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似全身失了力气,未有一点精气神。
    似乎刺客他不坐在椅子里,他可能会倒下。
    暗卫指尖落在帝久覃脉搏上,眼睛看着帝久覃。
    帝久覃脸色极不好,双眼也无神。
    这样的目光,神色,似遭受了极大打击。
    帝久晋也看出来了,但他不知晓帝久覃怎的一会儿便如此,他着急的很。
    暗卫手收回,帝久晋立时出声,“如何?”
    暗卫躬身,“覃王殿下心中气血翻滚,心绪不稳,伤势不容乐观。”
    受伤之人本就最忌情绪浮动,而帝久覃情绪浮动极大,很不好。
    “怎会如此!”
    帝久晋看向帝久覃,“大哥,你怎的了?”
    “你有什么直接与我说,莫要这般藏在心里啊!”
    他来时,帝久覃都不是如此,也就一会儿,帝久覃便如变了个人般。
    帝久晋清楚的看见了帝久覃的变化。
    但他却也确确实实不知晓帝久覃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帝久晋真的莫名的很。
    暗卫看帝久覃这面色。
    在帝久晋说话后,帝久覃便闭上了眼睛。
    似乎他需要冷静一会。
    暗卫,“殿下,您身受重伤,多歇息为重。”
    帝久覃的伤是王爷亲自救治,而后面王妃派人送了药来,这般下去,覃王殿下的伤不是什么事。
    但覃王殿下现下这般,再好的药下去,身上的伤也难好。
    这不是王爷想看到的,亦不是王妃想看到的。
    帝久晋听见暗卫的声音,赶忙说:“大哥,你有什么与我说,我去做,我定做好,不让你操心。”
    “你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你即便不为自己想,不为百姓想,也要为皇叔想。”
    “昨日可是皇叔亲自救治的你。”
    帝久晋想到他们在黎洲,能把辽源人赶至南明山下,一切都是有皇叔在后面筹谋。
    如若不是皇叔,他们不可能赢,也不可能做的这般好。
    皇叔对他们,费了极大的心力。
    他们万不可辜负了皇叔的信任。
    帝久覃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的痛苦还在,但他眼中逐渐浮起清明。
    理智也跟着回来。
    帝久覃对暗卫说:“你先下去。”
    “是。”
    暗卫退下。
    离开时,把书房门合上。
    帝久覃一看便是有话与帝久晋说。
    帝久晋也看出来,他眼睛瞬亮,看着帝久覃,“大哥,你说!”
    “五弟,让我且想想。”
    “好!”
    “大哥,我等着!”
    帝久晋坐到旁边,看着帝久覃,眼睛一眨不眨的。
    而帝久覃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动了。
    他身子不动,眼眸不动,神色亦不动。
    他整个人似被点穴了,保持着这模样,半点动静都未有。
    帝久晋不知晓帝久覃在想什么,但他相信帝久覃,他耐心的等待着。
    帝久覃未说话,帝久晋也安静下来。
    之前感觉极吵的书房,现下安静的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一切寂静无声。
    帝久覃眼睛虽然睁着,身子也不动,神色更为有变化,但他脑子里思绪在动,一直不停。
    他不知晓皇叔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今日传言出来,帝久覃觉得,应是八九不离十。
    皇叔是喜欢她的。
    而斯见定然知晓其事,所以现下他开始拿此事做文章。
    他要对她动手。
    然后给皇叔一个重击。
    所以,斯见不是心悦她,而是他要利用她来伤害皇叔。
    帝久覃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蜷起,他眉头皱了起来。
    神色亦变得凝重。
    帝久覃想起一事,她被刺杀。
    那一夜,他得到消息,去到那个地方时,刺客已然身死,她亦不见。
    那夜具体情况如何,他并不知晓。
    但现下回想,那夜情况应是极凶险。
    甚至可能,皇叔有出现。
    所以,皇叔是有察觉吗?
    帝久覃眼睛动了下,身子坐起来。
    帝久晋一直看着帝久覃,脑子里什么都未有想,他就等着帝久覃跟他说话。
    现下看见帝久覃身子坐起来,帝久晋身子也跟着崩直,看着帝久覃的眼神,无比紧张。
    大哥是不是要说话了?
    “殿下。”
    突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帝久晋瞬间看过去,腾的站起来,速度极快。
    他眼睛盯着关着的书房门,出声,“进来!”
    帝久覃亦看过去。
    侍卫推开门进来,躬身行礼,“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帝久晋,“有什么直接说。”
    帝久覃看着侍卫,未出声。
    侍卫,“两位殿下,辽源人传了消息来。”
    帝久晋瞬时看着帝久覃,眼中神色变了。
    辽源人传消息来,他猜,定然是今日这传言。
    贼喊捉贼,辽源人不是做不出来。
    帝久覃,“他们说了什么。”
    相对于帝久晋的愤怒,帝久覃无比平静。
    似乎他已然料到这样的结局。
    “他们说,原来晋王殿下送了个假张鱼过去,现如今,他们要真张鱼,还望让晋王殿下把真张鱼送去。”
    “哼!”
    “送真张鱼,他们做梦!”
    帝久晋一拂衣袖,坐到椅子里,那叫一个傲气。
    帝久覃倒是神色如常。
    “他们只说了此话?”
    “是的,殿下。”
    “你先下去吧。”
    “是。”
    侍卫转身离开。
    忽的,帝久覃出声,“等等。”
    侍卫停下,转身,“殿下。”
    “让人在黎洲城打听,还有哪些传言,尽数来汇报。”
    “是。”
    侍卫这次真的离开了书房,帝久晋看向帝久覃,“大哥,这就是辽源人的伎俩。”
    “我们直接张贴告示,戳穿他们的计谋,很快传言便不攻自破。”
    呵,想让他把师父送给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帝久覃未说话,他眼眸垂下,手握着椅子扶手,很平静。
    帝久晋未注意到帝久覃神色,继续说:“大哥放心,此事我会做好,我是定然不会把师父送出去。”
    “更不会承认我们送出去的张鱼是假张鱼。”
    只要一口咬死,随便他们辽源人如何说,都伤不了他们。
    所以,此事,帝久晋不怕。
    然而……
    “未有这般简单。”
    “啊?”
    帝久晋看向帝久覃,皱眉,眼中是疑惑。
    未有这般简单?
    大哥此话乃何意?
    帝久覃抬眸,看着合上的书房门,出声,“五弟,此事,你莫插手。”
    “什么?”
    帝久覃看向帝久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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