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就嗯了一声:“你不在外头帮着彩鸾她们收拾行李,跑到内室来干嘛?有什么事?”
    彩凤道:“小姐,我是来替宝珠姐姐求情的。”
    “哦?”
    “她在咱们院子里这么些日子里,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把咱们的小院管理得井井有条,咱们小院上上下下谁不赞她一个好字!可是每一次出门,都没有她的份,她都只能呆在家里看家,我看着都替她着急。再说上次碰到了刺客,她还救过您的命呢,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该奖励奖励她了!”
    沈沅钰失笑:“你这是在怨我处事不公吗?那张写着‘留’字的字条可是她自己抓到的。”
    彩凤道:“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宝珠姐姐有点儿可怜,要不我和她换换?我留下来看家,您带宝珠姐姐去泡温泉。”
    彩凤人虽然泼辣了一点儿,却是侠肝义胆,很讲义气。
    沈沅钰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好了。其实她让沈沅舒写的那四张字条,每一张写得都是“留”字,她又故意叫宝珠先抓,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宝珠留下来,之所以拐了一个弯,没有直接吩咐下去,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的。
    她便字斟句酌地对彩凤道:“你就高高兴兴地跟我去泡温泉就是了。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多了。”
    彩凤道:“小姐,我是自愿的!宝珠姐姐待我极好的,把这次机会让给她我心甘情愿。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沈沅钰有些头痛,这个彩凤,怎么就听不明白自己的话呢。“这件事你别说了。我带谁不带谁,自有我的道理。”
    “小姐?”彩凤都糊涂了。
    沈沅钰也懒得和她解释了,“好了,我累了,你退下吧。”
    彩凤吓了一跳,以为小姐生气了,垂头丧气地正要下去,沈沅钰又道:“回来!”
    彩凤一喜:“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刚才咱们俩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宝珠,知道吗?”
    “是……是!”彩凤这才听出一点儿门道来,她家小姐,这是对宝珠不大信任呢。她不由的脸色一阵发白。宝珠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又救过小姐的命,小姐为什么不肯信任她呢?
    等彩凤退了出去,沈沅钰也长长叹了一口气,究竟应该怎样对待宝珠,她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
    第二天一早,沈沅钰早早起身,先去周氏的上房同母亲和妹妹一起用了早餐,这才拜别了周氏,又去了一趟韶和院禀明顾氏,这才带着金灵、彩鸾和彩凤三个贴身大丫鬟出了门。
    出门的队伍浩浩荡荡,沈沅钰做了一辆平顶大车,帘子垂下来,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周围光是护卫就带了小五十号人。上一次沈沅钰在简静寺的遇刺事件,到现在没有个眉目,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不是皇后和太子,可毕竟让沈沅钰产生了心理阴影,差点儿再不敢出门。
    这一次出门,她不但带了金灵,更是将刚刚回府的张宏也带上了。
    她却不知道上一次,太子把这些年来辛苦训练的死士折损了大半,死士可不是大白菜,想训练就能训练出来的,为了这事儿太子肉痛得半个月没睡好觉,现在就是再想策划一次刺杀,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沈沅钰一辆马车加上丫鬟婆子们坐着的小绿油车,再加上张宏带领的五十多名护卫,一路上浩浩荡荡地出了建康城的东门。
    出了建康再往东走个七八十里也就到了。此时天气渐暖,路边长出青青的小草,树木开始吐出嫩绿的新芽,一派生机勃勃之象。沈沅钰掀开车帘,观看着路边两侧的风景,只觉得心情一片大好。
    貌似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拘无束地一个人出门呢!
    沈沅钰她们的车队出了城门走了不过二十里,就有一个庄头叫做李大夏的在路边上迎接。看见沈沅钰的马车,一行人便跪下磕头请安,早有丫鬟过来撩开了车帘子,沈沅钰道:“有劳庄头大老远的接到了这里,我就暂且不下车了,一切等到庄子上再细说罢。”
    李大夏骑着一匹马在前头带路,行了约莫两三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庄子的地界。就见路口设了一块路碑,上头写着三个大字——田山居。
    这一路上,李大夏一直给沈沅钰指点评说着两侧的景致,那李大夏虽然是一副庄户人的打扮,长得也是憨头憨脑的,可是口才却是十分不错,因此沈沅钰也没觉得如何气闷。
    原来三皇子自从将庄子给了沈沅钰之后,早就派王府的长史亲自敲打过庄子上的大小管事了,李大夏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别看他们的新主子变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李大夏可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
    三皇子送她的那片庄园位于钟山脚下,背后就是苍莽的钟山,沈沅钰就来了兴致,本来在车里坐得也有些倦了,便吩咐丫鬟扶着她下车,道:“咱们就走到庄院里去罢。”
    “小姐?”李大夏看着她,神情十分古怪。
    沈沅钰有些奇怪,“李庄头,有什么问题吗?”
    李大夏十分恭敬地道:“启禀小姐,这里距离庄院,还有接近五里路呢?”要是徒步走过去,还不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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