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能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轻颤,越来越软,浑身像没有骨头似的。
    一如从前,很好抱,又很甜美。
    她或许可以一直嘴硬,但是对他的反应骗不了人。
    还有什么能让他比眼下感到更高兴的呢?
    到后来,她既提不起力再推拒他,又不会主动回应他。
    她只是轻喘着气,眼角堆攒着光,极其撩人。
    苏薄离了她的唇瓣,停靠在她的脖间,那呼吸洒落在她的肌肤上和耳边,让她战栗得更厉害了些,但就是咬紧了不吭声。
    她听见苏薄嗓音沉哑,贴着她耳朵道:“江意,跟我去西陲。”
    她许久才渐渐找回身体的知觉,倔强地沙哑地道:“我不要。”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京里。”他道,“我走的时候会再来找你,你还有时间考虑。”
    江意眼角发热,他俯头在她颈窝里看不见的时候,泪悄然横落。
    皎洁的月光把院子里照得静悄悄的。
    来羡跟大黄挤在一堆。
    大黄十分大方地把狗窝分给它一半。
    两只狗晚上都是精神抖擞的物种,时不时你挤挤我,我搡搡你,还哼哼着低语交流几句。
    大黄:“我说你这小黑,咋还掉色儿呢?你看你,把我身上都蹭黑了。”
    来羡:“啊,用了点墨汁,把身上的白毛染黑了。”
    大黄:“有白毛不也挺好看的嘛,你染它干啥?”
    来羡:“夜里出来不更方便点么,不容易被认出来。”
    大黄表示赞同:“那倒也是,就这黑溜溜的一团,往走夜路的人前一蹿,能把人吓个半死。”
    来羡唏嘘:“啊哟,你这狗窝味儿也太大了,你多久没洗澡了?”
    大黄:“嘿嘿,天气再热点的时候,我会去河里洗洗的。你个掉色儿的就别嫌弃别个味儿大了吧。”
    江意听见外面有动静时,睁开眼来,夜色还很浓厚,月亮也高高地挂在夜空中。
    但是苏薄却没在她身边了。
    她起了起身,也不知什么时辰了,一边下床趿鞋,一边胡乱地挽起头发,出门一看,见院子里停放的菜车上已经堆满了新鲜采好的菜蔬,分别用不同的箩筐装着。
    老叟回头看见江意,笑道:“今早有你哥帮忙,让我这老头子省力不少,也比平时快得多呢。”
    江意还有点迷糊,她哥哥?哥哥不是在西陲吗?
    紧接着她又反应过来,老叟说的是苏薄,昨晚他俩以兄弟的身份自居来着。
    江意扫视了一眼,并不见苏薄其人。不过院子里他的马还在。
    正这时,苏薄就从外面进来了,一手提着一桶水,都是刚从村子井里边打起来的,他提进了老叟的厨房,把水缸灌满,又将冲凉房里昨夜用去的水给填补上。
    他话不多,帮人家做起事来也一副冷冷清清的疏离神情。
    江意抿着微微有些红肿的唇,淡淡移开眼不再去看他。
    等他把水装满,又和老叟一起把菜车套在两匹马上。
    以往老叟是推着菜车进城的,今日套马背上,他一会儿还能坐菜车空置的车板上,既省力气又方便。
    老叟进城以后,大黄狗得留在家里看守院子。
    但它非常舍不得来羡,一直把它送出田坎外,一路上都哼哼唧唧的。
    大黄:“你我也算一个窝里睡过的狗,以后有机会你得来看我。”
    来羡:“一定一定。”
    大黄:“你看你这么敷衍,就知道你铁定不会来了。”
    来羡:“……有机会我还是会来的。”
    走出老远了,大黄还站在田坎上对着来羡和江意、苏薄摇尾巴。
    来羡吁道:“这中丨华田园犬,就是憨实。我其实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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