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羡百无聊赖地趴在一边,道:“好不容易重逢了,方才还那么急冲冲地跑去迎他,怎么现在却连说话都不敢看他眼睛了?”
    江意抬起头来,道:“我有吗?”
    来羡道:“你有没有自己不清楚吗?”
    江意想想,好像方才的对话是过于生硬简单,不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说的一样,一点浓情蜜意都没有。
    心里有多期盼与他重逢她自己最清楚。所以她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策马奔出去迎接他。
    有旁人在的时候以及谈论正事的时候,似乎没那么大的压力,就是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她也能顶得住的,只不过就是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阵罢了。
    可是一旦没有旁人在的时候,那氛围和感觉就又不一样了,就比如刚才。
    她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久别重逢时的欢喜与心动交织的情感,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进了营帐里,尽管手上动作依然沉稳可她的心却狂乱地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具体来说她是不知该怎么适应明明相处已久却还是心慌意乱、悸动无措的心情。
    毕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他,她感觉自己还表现得像个小姑娘一般委实太过矫情。
    都这么久的夫妻了,又不是没经历过离别和重聚,因而她便一直垂着眼帘,故作云淡风轻地做着手上的事。
    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苏薄说要先去冲凉时,江意心里还微微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
    同时她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因为他似乎也表现得挺平常的样子。
    她觉得,主要还是她自己太不争气了。
    来羡就叹道:“能把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变得这么情怯羞涩的,这感情的事还真是有这种魔力。”
    说着它就起身甩甩尾巴出去了。
    江意试图解释:“我并没有羞涩。”
    来羡道:“你的荷尔蒙水平打从见到他之后就直线飙升,心跳频率也比平时快很多,但却这么含蓄内敛,不是羞涩是什么。”
    江意动了动口,道:“你居然偷偷监测我。”
    来羡回头看她一眼:“所以你再狡辩,我就把你的身体数据告诉苏薄。”
    江意:“……”
    来羡满意了,出去时又道:“不过他在见到你以后,荷尔蒙水平也窜高得吓人。”
    江意目光闪了闪,在听到来羡的话后,心头更是怦怦乱跳了几分。
    苏薄拿着江意准备的换洗衣裳,进了将士们用的冲凉房。
    他很快就冲完出来,衣着还算整齐,就是头发滴淌着水,边走边胡乱擦了两把。
    有将领迎面走来,抱拳似有事情要禀。
    苏薄淡声问:“很急吗?”
    将领挠挠头道:“也不是很急。”
    苏薄抬脚就大步走了,道:“不急就明日再议。”
    回到营帐那边,帐中灯火掩映出来,将周遭照得影影绰绰。
    他才准备拂开帐帘进去,冷不防就遇到来羡正从里面出来。那番话也就正好一字不差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来羡与他迎面撞个正着,道:“啊哟,说曹操曹操到。”
    苏薄微微侧身给它让了道儿,来羡就一溜烟跑了。
    江意闻声回头来看时,恰好就看见苏薄走了进来。
    她连忙又移开视线,更加慌乱心悸,轻声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定是饿了,先吃饭吧。”
    苏薄走到她身边,却丝毫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径直抽走了她手上的碗筷,往桌案上一放,下一刻直接就将她拦腰抱起来。
    江意惊了惊,连忙顺手就搂住了他的颈项,讷讷地问:“你……不吃吗?”
    苏薄道:“吃。”
    但是不是吃饭。
    江意被他放倒在床榻上时,他抬手就抽掉了她挽发的发带,顿时青丝铺满枕间。
    他看见她眸光闪烁,水水润润,皆是他的影子。
    他听见了来羡的话,因为见到了对方,自身的身体便会有一些反应,她是这样,他同样也是。
    他也一直在克制忍耐,可此时,呼吸交缠,他看着她为自己而动情的模样,全盘失控。
    江意连忙抵了抵他的胸膛道:“这里是军营,你才回来,该好好……”
    话没说完,他便吻了下去。
    两唇相接的那一刹那,对方的气息皆是无孔不入地往所有感官里钻,干涸已久的心,仿佛顷刻枯木逢春。
    江意眼角霎时绯红,流光辗转,被他压着身子,双手十指紧扣禁锢在枕畔,强硬至极地竭尽本能地疯狂亲吻。
    “别……”
    所有的清醒和理智都被他掠夺,她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她很清楚,自己有多渴望与他重逢,多渴望与他相拥……
    身心都想极了他。
    所以尽管知道不合时宜,她终于还是彻底沦陷了进去,不可自拔地沉浸在与他的缠绵亲近中,亦是竭力地回吻他。
    衣衫剥落,她轻蹙眉角,似辛苦似难耐。
    “苏薄……”她对这个男人动情极了,唯有与他在一起时的那种身心愉悦,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她。
    她忽觉像在梦中一般思之若渴,又意识到身处现实的欣喜若狂,那种情感交织,她眼角滚烫,咬着他的肩膀压抑地哭了出来。
    可以用尽浑身力气抱住他,感受到他就在耳边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汗水,真好啊。
    她极力不发出声音,喉间快压抑不住的时候,便被他俯头堵住,辗转反侧地吻她。
    后来她听见营帐外不远处有士兵们巡逻经过的声音,听见外面有将领们的说话声,稍稍将她神志拉回了一些。
    她与苏薄交颈相拥,极轻细的沙哑私语:“你轻些……会被听到的……”
    苏薄的嗓音绷得也极紧,回应她道:“还能怎么轻。”
    这军营的床不是什么结实的床,他已经非常克制力道了,才没将这床板弄出动静来。而且他也怕太过疯狂使得她明早无法行动自如。
    只是,很久没碰她,她身子骨一如最初时那般,使得他频频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床榻间弥漫着旖旎相思,江意神思被他带着畅游九天之时,只感觉轻飘飘的,好自由,又好欢喜,他却咬着她的耳朵忽而嘶哑地唤道:“江意。”
    一瞬间,将她从九天之上拽入了汹涌的浪潮之中。
    她变了调调地“嗯”了一声,答应他。
    他道:“我想你。”
    她瞠着眼眶,噙满了泪。
    心里怦怦怦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心动得死去。
    她被这男人爱着,疼惜着。尽管一直以来,聚少离多,心里对彼此的执念却与日俱增、从不曾淡去过。
    这是他的妻,是他打下了烙印的女人,从今往后谁都不能将她夺走。否则,他必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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