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圜眄已经退无可退了,他明明可以伸出手就掐死的男娃子,而此时却在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注视下浑身无力,满脸惶恐。
    “你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拖着别人跟你一起死,为你这样的人死,是愚蠢之极——不值得。拖你合作的人,早该自己去死了,而不用等别人发现了再处死!”站定了脚步,只是冷笑挂在了唇边,那好看的粉唇此时显得有些沮丧道:“你要死,没人阻拦你,但你为何连自己的妹妹与外甥都不肯放过?”
    “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是拖着圜夫人与大王子,你的死期一定不远矣!”冷笑着扫了眼圜眄,眼里浮现了少有的讥诮。
    “鹰,杀了这贱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是!”
    “不行!”
    ☆、151 不寒而栗的原因   (3422字)
    一道服从一道反抗的声音同时响起,凄清冷笑的看着圜眄,但对说话的对象却是司寇:“司寇,你让他们动手,我看他们怎么下手,又怎么走出这个皇宫,子延天王又怎么会让刺手离开西虢国的皇宫!”
    “你什么意思?”圜眄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狠毒的盯着凄清骂道:“你敢阴我!”
    “彼此彼此!”凄清依然带着那骄傲的冷笑,眼里的不屑再次浮在了脸上,那双梨涡此时也开始肆意的飞舞起来。
    司寇与鹰则显得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成年男子,一个半大孩童,奇了怪了。正当二人面面相觑时,却听见凄清开始追问道:“你不下手吗?再不下手,我可要走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愚弄,让圜眄厌恶再次升级,一个跃步,拦在了凄清面前,手里紧紧的握住了那青铜刀,恨意凛然道:“你想走,就算我今日死在这皇宫里,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此地!”
    一咬牙,举刀向凄清的头上砍去,只听得“叮”的一声,那刀已经掉落在凄清的脚前,凄清看着地上的刀,却并没有看是谁救了他,只是弯腰将刀递还给了圜眄道:“你杀不了我的!”那声音里隐藏着的是什么?圜眄只觉得不仅仅是嘲讽,还有点的是那深深的警告之意。这让圜眄有一种彻底被愚弄的感觉,原来此人非除不可,原来此人无法除去,这种痛苦可想而知。只是为何这个小人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激怒自己,他似乎是故意来激怒自己的,他又是何意?作何解?
    正当圜眄还在胡思乱想中时,司寇那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冰冷中透出令人说不出的心寒诡异:“圜舅爷你一意孤行,恕司寇不再奉陪!”说罢拉起凄清转身就走。
    “司寇,你若此时反悔,我定将我们之事公布天下,我定让你身败名裂,我定让你一无所有,我定让你生不如死!”圜眄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凄清回头看了眼圜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抬眼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不回头看看那圜眄?”
    “哼,有何可看,对他,我已忍让多次,是他过于咄咄逼人!”冷哼着的司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与肃穆。
    “他为何生气至此?司寇大人不要告诉浦蜻,你不知!”微微的笑了起来,司寇只看到那该死的梨涡,又开始闪神起来。也许是圜眄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吧!
    “舅舅!你如女人一般纠缠司寇大人,有意义吗?只不过是一个计划失败了而已!”说话的是一面具少年,无法洞穿面具,所以看不到少年脸上的神情,但可以察觉到少年此时的心情异常的不好,甚至有一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圜眄后脊梁骨突然发冷了起来,这个外甥自从离开皇宫,完全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的呆板与木讷完全消失了,他现在就如一个幽灵、鬼魅一样的存在着,时不时的蹿出来吓自己。突然想到刚才那事的失败,不由得紧紧的盯着面具少年,恼怒道:“是你,对不对,刚才是你,是不是?”
    “三次,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浦蜻,你动不得,撇开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说,他不是你可以下手的人!”面具少年纳高高在上的神情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那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威严!
    “夏噬飓,你要知道,你今天能活着,如果不是我暗中助你母亲与你,你以为你能够活到今天?你别做梦了?”圜眄不死心,又不承认现在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所以你今天对他出手,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你是唯一一个,所以你该庆幸,但——不会再有下次机会!”少年那显得低沉又有些阴沉的声音,如雷贯耳,让在此地的两个男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别在妄自对他出手,否则生不如死的人会是你!”面具少年有些阴冷的目光看着两个男人,身高与自己一般的男人们,眼里却是让人看不出的平静。
    面具少年走了,而两个男人却久久无法散去,他们面面相觑着,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出声。少年那阴冷的目光,扫遍全身的感觉,是如此的诡异与惊悚,那种感觉亦是与生俱有的,这才是最可怜的,为何十几年来,从未发现过,是不是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撇开他还有利用价值不说,他不是你可以下手的人……”圜眄脑海里盘旋着少年那句不阴不阳的话语,越发的害怕起来,这个少年,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水?他的脑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事?看来十几年来,自己也已经成为他盘上的棋了。而自己根本就浑然不知,更不知道的是他什么时候会将自己作为弃子来用。他对那个漂亮的男宠也只是利用?但为何自己总感觉不到他在利用那男宠,总感觉他对那男宠的眼神有些特别,难道真的只是利用?
    “大人,我们该走了!”鹰提醒着圜眄道:“以目前的形势,如果司寇不站在我们身边,那么我们连来此处都是多余的,还会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之事。”
    “鹰,你说,那夏噬飓是不是早就有反我之心?”圜眄再一次不死心的追问道。
    “我不觉得大王子有反圜舅爷之心,倒是大王子对那个清阳候有着过分在意的举动。如果清阳候只是利用关系,刚才我们欲杀清阳候,他使暗器救下了清阳候,但他并未有马上出现,证明一点,他不想让清阳候知道,他与我们的关系。”鹰冷静的开始分析起来:“早在十年前,属下就已经告诉过你,他不是个简单之人,可惜你以为他弱小,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到今日,他已经是羽翼丰满,我们已经很难再控制住他,为今之计,就是要找到他的弱点在哪里,否则我们也只能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鱼肉。”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圜眄阴鸷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意:“即使他是圜……圜夫人的儿子又如何,我要他死,他还是得死。”
    “圜舅爷此话不妥,恐怕现在没有人能够除得了他,为今之计,是设法拉拢他,还有那个清阳候,如果他们为我们所用,取下夏国,指日可待。”鹰开始老道的剖析起来:“现在夏国局势平稳,经济也繁荣,夏硚是个治理国家的高手,亦是玩弄权术的高手,所以我们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还是不要冒然出手,否则我们一定会被击得粉碎。”
    “鹰,那按你所说,我们该如何做?”圜眄心里的不痛快可想而知,自己培养的那个野小子,现在已经不为己用,而自己却已经拿他根本无法。特别是这野小子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这个夏噬飓,他比夏硚更让人诡异害怕与胆战心惊!
    “司寇,黎儿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她去哪了?”房间内,凄清斜靠在柜子边看,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愫,只是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就算是在平常的说着不平常的事,这个小小年龄的清阳候,给人的感觉却显得有些阴暗。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与我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无趣至极吧!”司寇无所谓的回答道:“其实还有她的妹妹也不见了,我都很久没见到了,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一起离开了。”似有若无的带着提示的话语,凄清又岂会不懂,只是过于冷淡的他,不会主动出击,更不会钻入别人设好的圈套,怎么说,两世的年龄比他们都要大得多。
    “也许司寇说得对。”凄清一边说着一边又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句话带过而已,看着司寇又道:“我回房去,你也早点休息,毕竟你的伤还未愈合。”走到门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徐徐转身,回眸一笑道:“司寇,由于黎儿不在,看来你要独自一人生活一段时间,如果需要有人来帮忙的话,不如与子延天王借一两人,相信子延天王他会同意。”
    “不用了,我现在不需要!”司寇突然觉得这个男孩,的确是有着不一般的洞察力,但他却能够做到身处事外,从回来到现在,他从未有问过自己与圜眄的事。他就如不曾看到自己与圜眄的交谈,而之前圜眄欲动手杀他的那一幕似乎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这恐怕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吧。司寇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如果再早一点了解他,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是不是自己曾经的选择就不会发生了。
    门已经被合上了,司寇无力的瘫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这个看似清澈透明的小人儿,这一次会去谁的房间,会去做些什么,可是这个曾经自己只是想冷眼旁观着的小人儿,如今却是在时时刻刻的干扰着他的视线,左右着他的决定,甚至已经成了他如今目标上的阻碍,是不是该真的药清理掉他了?
    阴沉着脸的司寇,没有心思再去想圜眄的合作之事,更没有心思再去想黎儿那微不足道的失踪,目前他最烦心的是这个小人儿,他似乎在操控着整个大局。从离国、从赤国。蓝国,现在是这个西虢国,似乎他们都有着明显的关联。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从不做任何的掩饰也不做辩解,或许这才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原因吧!
    ☆、152 青涩的强吻   (3391字)
    房间内,凄清看着已经熟睡中的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讙那颤动的睫毛在告诉自己,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她现在在躲避着自己,至于为何躲,凄清心里清楚。或许现在躲总比将来再躲要好得多吧!房间里毫不意外的,没有看到晓晓,已经不重要了,晓晓与黎儿的关系,那种白热化的关系恐怕除了自己与当事人之外,没有人发现他们的不对盘吧!
    这一次,黎儿失踪,如果是他带走的话,或许是好事。如果是黎儿自己离开的话,那是一个危险信息,或许姐妹两人已经暴露,幕后黑手甚至会觉得她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会彻底的除去她们。或许等这一幕出现,那么对自己才是真正的有利,从那黑手中救出两姐妹。不知道夏噬飓会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夏国皇宫,如果有可能,自己根本不想再回到那里,那个黑暗的皇宫,那个天王让自己避之不及。
    只希望子延能够想通,让子迹与子庄能够长相厮守,即使他们的爱恋不被世人祝福,但他们只要彼此之间的心意还在,那么接受他们的这一对人,只是时间问题,相信人们最后也会被他们的执着感动着。
    叹了口气,从讙的房里轻轻的退了出来,带上了房门,他知道,讙是害怕自己会提及姜煜的事,而躲避着自己。其实姜煜的事,自己又何尝没猜到,但姜煜身世过于复杂,而讙又何尝不是。只是不知道他们又怎么会走到如此田地,他们是有感情的,那是在十多年前了,现在的他们,只能用陌路人来形容了。只是不知道姜煜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他似乎对讙保留的那一点点温度,也只能用极度的虚伪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沉默着的凄清,边走边往自己暂住的偏房走去,突然身子一紧,在还未发出叫声前,嘴被捂住。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凄清放弃了叫喊或者是挣扎,他只是安静的任由那人抱着飞向了后山。石山处,终于被放了下来,呼吸了两口自由的新鲜空气,没有回头看劫持自己的人。只是淡淡的问道:“没受伤吧!”
    “怎么会没受伤!”不满的反应,让凄清一个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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