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司月的话,杨天河停下了手,杨天江和杨天山也自然地跟着放手,唐平砰的一声倒地,一身深紫色的衣服此时哪里还有进门是的富贵鲜亮,狼狈得跟城门口的乞丐没什么差别。
    “啊!”杨天美一看自家男人在地上蜷缩着,不断地抖动,惊天一声尖叫,冲到唐平身上,“当家的,你没事吧?”脸上是一片慌乱,只是,她这副模样除了周氏还有些心疼之外,其他人都是冷眼以对。
    被杨天美一翻身的唐平,浑身都痛得翻白眼了,哪里还有回话的力气。
    “天美,以后无事就不要上杨家了,看见唐家人我觉得恶心,”杨双吉上前,面无表情地对着杨天美说道,看着女儿脸上的妆容因为眼泪而变成烂糊一团,嘴呡得更紧,“唐平,我知道你现在听得见,你们家之前做的那些恶心事,我想着都觉得脏,以后也不要再来我们家。当然,若是被我们知道天美被你们家欺负,虐待,也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当初发生那事的时候,若是老五已经考中秀才,他有的是办法在即使闹开之后都半点不损他们杨家的名声,想到这里,杨双吉更是坚定了他所选择的道路。
    而借着今天这事,他也想让心思日益大了的儿子儿媳们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可以有内斗,不过在维护杨家声誉和利益的时候,他们应该站在一起的,一致对外的。
    唐平自然没有回话,“爹,为什么?”倒是杨天美心中很是不明白,爹娘不是一向都是最不待见老四的吗?
    “天美,你已经是当娘的人了,就应该明白,再怎么样老四都是我儿子,哪里是一个外人能比得上的。”杨双吉实在是不知道这么说,完全没有遗传他聪明脑子的杨天美是否会明白,不过,明不明白都不要紧,反正她也不是杨家人。
    “爹,”杨天美哭着喊道。
    杨双吉看着地上的唐平,终究没想过把事情做绝,刚想让两个儿子把他们一家子送回去的时候,看见院门口站着的中乡,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哪里还顾及得上唐平这一家子,“跟我进来。”
    看见中乡,杨家人的眼睛都是一亮,他们是很希望能听到想要的答案,连同周氏在内,一个个都迅速地跟着进了堂屋。
    “四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下手这么毒。”完全不明白刚刚还一堆人,如今为何一下子就走得一干二净,看着只剩下杨天河和司月,刚刚才吃了亏的杨天美下意识地对着杨天河说道。
    “滚!”杨天河可没有杨双吉那么多的心思,一扬手中的掏火棍,“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说完,将掏火棍放回原来的地方,在司月笑意盈盈的目光下,匆匆地回到井边,继续洗衣服。
    要说杨天河这一辈子,也没有刚才那么狠狠地打过人,打完之后,整个人是通体舒畅,刚才提起小宝亲娘时的郁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模样,定是非常的凶狠,一边搓衣服的他一边不安地想着,司月会不会觉得那样的他很粗暴,野蛮。
    “怎么样?刚才打人的滋味不错吧?”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耳边响起,杨天河一抬头,就看见司月在他面前蹲下,一听他的话,先是点头,随后又用力地摇头。
    至于一边杨天美搀扶着唐平又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时的凄惨模样,司月也只是愉悦地瞥了一眼,“你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之前唐家人所做的事情太恶心人了,否则,我也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下手那么狠的。”杨天河解释道,目光担心地看着司月,深怕在她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岂料,司月用力地点头,“其实,我看着心里也挺高兴的,如果不是不想被人当成泼妇,我也很想动手来着。”
    “真的?”杨天赐高兴地问道。
    “当然,我有必要说谎吗?”好吧,司月其实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她这刻意地跑到杨天河面前陪着他说废话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过,事后她归结于因为杨天河曾被他前妻戴绿帽子,太可怜了,一看到杨天美夫妻两个就会想到那屈辱的往事,才会想过来安慰一二的,再有,中乡回来了,无论杨天赐是否中举,接下来杨家的事情一定不少,攘外必先安内,她得先将杨天河的情绪安抚好,才能在战斗的时候不拖她后退。
    只是,司月怎么也没想到,这杨天河落榜之后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他们夫妻两的身上。
    再说,这边,中乡一走进去,一双双眼睛就热切地盯着他,“怎么样?老五中举了没有?”身为杨天赐的娘,周氏是最先安奈不住的,在第一时间就问了出来。
    中乡身为一个不错的下人,察言观色自然是拿手的本事,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想过了这一家子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显然,那时的他还是有些低估杨家人对杨天赐中举的期待之心。
    当家老爷倒是稳坐在他的位置上,只是从他用力握着他的烟杆,青筋都暴露出来的手就能看出来,他心里有多么的在意,更别说在老太太的话问出之后,看着他时充满希望的目光。
    至于其他人,那是急得都忘记了要坐下,在这么多饱含希望,火热得如狼似虎的目光之下,中乡真心觉得压力好大,“回老太太的话,公子让奴才先行回来,给老太爷送信。”
    说完,动作飞快地将信拿在手里,上前几步,在杨双吉面前停下,恭敬地递了过去。
    即使是心里有准备,看着中乡这副模样,那瞬间弥漫全身的失落,还是让杨双吉整个人都难受得无法言语和思考,浑身的精气神像是一瞬间就被抽干了一般,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信,也不去接,嘴张到一半就这么僵住。
    “你这个死奴才,”急着想要知道结果的周氏却是完全没有看明白中乡顾左右而言他的委婉回答,一把将他递过来的信抓在手里,指着中乡说道:“我问你话呢,快点回答,老五到底中举了没有?”
    聪明如李氏,王语嫣还有杨天丽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就是杨天山和杨天江两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失望,不过,听了周氏的问话,同杨双吉一样,自欺欺人般地抬起头,盯着中乡的目光是更加的迫切。
    中乡看得明白,那些目光中还含有一丝脆弱的希望,但那种一扯就断的脆弱让中乡都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残忍,只是,事实就是那样,不是他一个下人不忍说就能改变的,再说,如果他不说得清楚明白,明明心里有了答案的他们恐怕也不会死心的,“回老太太的话,公子并未中举。”
    话落,堂屋内的杨家人一个个都是一种表情,失望,极其的失望。
    “怎么会?”周氏听了这话,原本信心满满地打算迎接惊喜的她有些接受不了,看向中乡,“老五那么聪明,他怎么会没有中举?”
    “回老太太的话,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老太太的不依不饶,让低头恭敬在那里站着的中乡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心想说,这世上比公子聪明的人有的是,可真正中举的人又有几个。
    在这个屋子里,杨天赐没中举,所有人心里可以说都是失望难受的,但程度也有轻重之分,最受打击的恐怕就是身为杨天赐父母的杨双吉和周氏。
    当然,这也不能说杨天赐的媳妇王语嫣心里的失望比他们两人少,但有一点王语嫣是比他们更清楚,中举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否则,她爹也不会当一辈子的老秀才,因此,从一开始,王语嫣虽然也希望杨天赐能一次中举,但有她爹的前车之鉴,这所受的打击的程度就没那么重了。
    杨双吉到底是男人,而且,他自认在整个杨家村,他都是比较有远见的男人,所以,心里承受能力肯定要比周氏强。
    “不可能的!”但周氏就接受不了了,她想不明白,那么聪明又那么刻苦读书的儿子为什么没有中举,“不可能的!”这四个字不断地在她嘴里重复的念叨,声音也由最初的低喃,越来越高,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吼叫。
    那带着精神崩溃般的声音让屋内的人从失望中惊醒过来,“娘,你没事吧?”杨天山看着周氏的样子,担忧地问话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她娘不会受不了打击,疯了吧。
    “老五不可能不中举的,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然而,周氏并没有听见杨天山的话,双手紧握着拳头,因为不断的嘶吼,脸色发红,青筋都冒了出来。
    “闭嘴!”杨双吉看着这样的周氏,强收起自个儿心里的难受,烟杆重重地敲在桌面上,对着周氏十分严厉地呵斥道。
    听到熟悉带着怒气的声音,周氏干瘦的身子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不仅仅是恢复了刚才疯狂的样子,还因为怒气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老四,老四!”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有直接冲出去的迅速动作,都让屋内的人看得惊心动魄,纷纷抬脚跟了出去。
    外面,周氏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杨天河和司月就已经猜到了乡试的结果,只是,看着面色凶狠的娘,抓起一边的扫帚,朝着他跑过来的时候,虽然很是不明白娘这又是为什么要动手,可想着司月就蹲在他面前,是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来,将她拉到身后,回头正想问周氏,竹子做的扫帚,上面细细的枝丫凶狠地迎面而来。
    杨天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脸上的刺痛传来,跟着周氏出来的众人深吸一口气,那一扫帚下去,在杨天河脸上留下的是一道道细且密的血痕,“都是你!”
    周氏却没有停下,一边疯狂的叫道一边朝着杨天河再一次地挥去,那目光,那动作,仿佛对方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有着不共戴天仇恨她必须要置于死地的敌人,“都怪你!杨天河!”
    杨天河却被这一下打蒙了,看着面前疯狂地想要打死他的周氏,脸上的刺痛都感觉不到,只是回想着不久前他还笑着跟司月说的,大姐和家里人的不同,他们不会有害他之心,而如今,看着眼前的亲娘,他却不敢那么肯定了,若真不会害他,要不是他刚才,是不是就瞎了?
    司月也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等到看见杨天河脸上的伤也吓了一条,看着还有想要继续的周氏,在第一时间将杨天河拉开,避免了他再一次被正面袭击,看了一眼站在堂屋门口的众人,还有疯狂的周氏,大眼睛一闪,拉着杨天河就像院外跑去。
    “老四,你给我站住!”周氏也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想为她儿子乡试落榜找一个借口,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杨双吉一看司月逃跑的方向,心头一跳,“拦住他们!”只是,别说杨天山兄弟两人也吓到了,就是他一开口,两人就行动,也已然来不及了。
    原本刚刚周氏不小的声音就已经引起了左邻右舍的主意,杨家在杨家村可不是外姓人,可以说,姓杨的在这里住得都挺靠近的,一闲下来,三姑六婆自然就忍不住想要听八卦,想要看热闹。
    可还没等她们聚集起来,杨家院子就跑出两个人来,司月不经常出门,杨天河是满脸血痕,可她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两人,“啊!”看着杨天河脸上恐怖的伤口,有胆小的女人忍不住捂着眼惊恐地尖叫出声。
    等看到周氏举着扫帚出来,她们就确定了凶手和凶器,见对方那凶狠的模样,未免被波及,女人们一个个都站得远远的,“你说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瞧着二婶这架势,可真狠啊!”
    “哎,谁知道呢,可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能这么打儿子啊,”一个年纪大点的妇女开口说道:“我刚瞧着杨老四眼皮上都有好多的伤口,那要是一个不注意,伤了眼睛,人可就废了!”
    “不是说老四的身子不好吗?我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都被打傻了。”一个小媳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平日里二婶挺和蔼温柔的一个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另一个妇女淡定地眯起眼睛,看着几人你追我跑的方向,,跟上,有好戏看了,恐怕会比之前老四媳妇烧嫁妆更加精彩。”一句话让众人都激动了起来。
    拉着杨天河不断跑着的司月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像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很难再将信任交出去,更别说在意的人,她也会在默默的在心里排了位,远近亲疏都是按照对方付出的程度来仔细划分的。
    在这个陌生的大齐,除了司月自己想要好好地过日子之外,就现在而言,在意的人只有两个,排在第一的就是杨兴宝,因为那孩子眼里满满的纯净的依赖,也因为他偏执的信任和喜爱。
    第二就是杨天河了,对于他,司月就有些复杂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她在这个社会能够不受好些残酷的条条框框束缚的很好靠山,所以,他一定不能有事,寡妇的凄惨生活她是一点也不想去尝试,更别说再嫁,谁能肯定下一个男人会比杨天河好欺负好拿捏,还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杨天河对她确实不错,别说这个社会的男人,就是之前那个社会,能够像他这样近似于千依百顺的男人都很少。
    所以,在司月经过理智的分析之后,就把他纳入在意之人的范围之内,虽然待遇比杨兴宝要差得的,地位也要低得多,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在缓缓地上升之中。
    如今,她所在意的人在她的面前被莫名其妙地打成这样,她怎么能够不生气,再有,要不是刚才杨天河反应快,恐怕她白嫩嫩讨喜的脸也会被波及,这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若是不反抗,她还能叫司月吗?
    “杨天河,你给老娘站住。”周氏的吼声从身后传来,司月两脚的速度并没有减慢,期间还不忘照看被自己拖着跑的杨天河,好在这小姑娘的身体很好,杨天河也很配合,所以,才没被追上。
    司月不知道的是,杨天河被打懵了之后,在看着周氏的模样,之前对亲人的认识再一次被推翻,他心里难受得紧,比起司月,他是更想脱离周氏看着自己那仇恨的目光以及狰狞的面孔。
    跟着出了院子的杨双吉一看,那是两眼一黑,如若不是两个儿子地扶着,已经倒在地上了,心急如焚的杨双吉也明白,现在不是他晕倒的时候,不然,他不敢想象,等到再次醒来,事情会闹到何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你娘追回来,这样满村子的跑你们觉得脸上很好看吗?”杨双吉气急败坏地对着身边的两个儿子吼道。
    杨天上兄弟两人苦着脸点头,向着已经跑远的周氏追去,心里却止不住地埋怨周氏,没考上就没考上呗,发什么疯,再说,这跟老四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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