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爹,“听说是冷箭射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于十郎,“……”
    满头冷汗的吃完饭,回了房间呆了没多大会儿就出了府直奔着祁王府去了,等见着了重锦冷汗又下来了,还是那个看着较弱精致的少女,素手端着茶盅慢慢的喝着,窗户后面是正吐着花苞的枝桠,美丽的像一副画,但是于十郎简直是坐如针毡了。
    过了半响之后,于十郎终于闷声说出了来意,“郡主娘娘,我想把阿橙接回去。”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再也没人可以找她麻烦了,她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卖酒了,只要这位郡主娘娘不要像昨天玩笑一样的“杀人灭口”就好了。
    放下茶杯,对着他嫣然一笑,“不行。”
    刚被迷的有些头发晕,听着重锦的话又清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行?”
    “你知道莫怀明为什么要抓她么?”
    于十郎茫然的摇了摇头,小声的反驳的道“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啊。”见重锦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犹豫了下,他还是坚定的继续道,“郡主娘娘,我想娶阿橙,改日我会请阿娘让冰人去她那里提亲,她住在这里不太方便。”
    十几岁的年纪,少年慕艾,在正好的年纪遇到了心爱的人,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去挺身而出,现在就算有些害怕,还是让自己完整的说了出来,脸变的有些红,眼睛却像是在发光,本来还有些踌躇,话说出后就只剩下坦然,耳朵尖却是小小的红了,接着看着重锦,“郡主娘娘,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们,我们很感激你,我可以发誓,昨日的事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口气非常的诚恳,重锦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她什么身份么?”
    止戈笑着接着重锦的话对着于十郎解释,“桃花娘子原本姓陶,十年前的礼部尚书陶大人的嫡女,只是后来陶大人被斩首,女眷全都沦为官奴,终身不得赎身。”
    贱籍不得为妻,这是律法。
    于十郎的脸一点点的变白了。
    重锦,“她在蜀州确实很安全,但是你能保证你一辈子不去科举不去京城么,若是你娶了她,日后她的身份被揭露,你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于东流,你愿意冒这么大险么?还是说你愿意这一辈子就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终身不去入朝为官?”
    见他脸色白的都没底了,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她终于住了口,含笑的看着他,“只要你现在说你还愿意娶她,我立刻让她跟你走。”
    于十郎张张口,“我……”
    脸色青青白白的,我我了半天没有说出来,重锦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轻视,垂下视线,挥了挥手,意兴阑珊的道,“你可以回去想清楚再来。”
    于十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等他没了身影,桃花娘子红着眼睛从屏风后面转过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半天没动静,脸色也是惨白的,下意识的握了握手心,重锦冷眼看着,“你看,他犹豫了。”
    昨日的信誓旦旦到了今日就变成了迟疑,真的是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尤其是感情,等桃花娘子走了,重锦侧头看向止戈,“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止戈,“小娘子只是说出实情,就算您不说,桃花娘子也会说的。”
    见重锦冷着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阴沉,眼睛一转,轻声道,“小娘子,接下来怎么办?”
    莫总督已经死了,怎么让他的死变的更有利用价值显然需要仔细琢磨下,重锦敲了敲桌子,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自然是送给刺史大人一个锦绣前程。”
    止戈,“那……”
    重锦,“写封信给徐大人,让他把这个东西悄悄的交给郭刺史。”说着就把一根簪子扔给了止戈,站起来一甩袖子就走了。
    无奈了叹了口气,“怎么又不高兴了。”
    把簪子上下看了下看出什么异样,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出簪子在簪子最底端看了看,果然看到三条波浪线。
    ***
    徐大人得到莫总督的身死的消息之后还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呢?
    当日莫总督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冷箭一箭射死,随后身边心腹护卫也被射死,其余人顿时乱成了一团,本来已经绝望的山贼看着那群人突然出了乱子,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来的勇气竟然又拎起刀开始反击,最后看着打不赢,干脆的放火烧山,这儿季节,山上又到处是树,近日也没有下雨,非常的干燥,火几乎是立刻就烧了半个山头,身死的那五人多是葬送在火海中了,莫总督的遗体还是被拼死拼活的抢救出来的。
    徐大人一边不可置信一边还是规规矩矩的写了折子送了上去,只是死因“剿贼,遇箭,救不及,身死”怎么看怎么儿戏的很,可这偏偏是是事实。
    在徐大人忐忑的恭候圣裁的时候,一直让他等的祁王妃来了消息,这次是一个簪子,徐大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啊,仔细看了看簪子,很普通的素银簪子,几乎没有什么雕刻花纹,不对,徐大人仔细摸了摸簪子,果然摸到了那三个波浪线,想了想又让人把徐大人身上取下来的箭拿下来,果然在箭头的地方见着了是三个波浪线。
    倒抽了口冷气,拿过信封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个小纸条,倒出来一看,上面潦草的写了几个字,“送刺史。”
    这是让他把簪子给郭刺史?
    徐大人满头雾水,不过还是差人把簪子送去了刺史府,谁知道刚送去半个时辰郭刺史就突然造访,一脸凝重的拿着那个簪子,“大人,这支簪子你是从何而来?”
    眼皮子一跳,“郭大人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多日前我曾见过这过这个簪子的画像,还是莫大人让人给我的,说是逃妾跑的时候拿走的首饰之一,让我注意着当铺,若是有人出手那叠画像上的首饰就告诉他一声。”若不是有人提醒,他都忘了这事,他还想着干嘛送来簪子。
    徐大人,“你摸一摸这簪子底部。”
    看郭刺史一脸惊讶,徐大人一脸沉痛的道,“此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愿闻其详。”
    一州总督算的上是大官,突然身死,这可不是小事,徐大人的折子一路快马加鞭的就送去了京城,莫大人听了消息之后顿时脸色铁青,差点没气晕过去,咬着牙跪着地上请圣人彻查。
    圣人确实生气的很,这蜀州真不太平,怎么每年出事的总有它,这会儿大家都没瞧到太孙殿下眼底闪过一丝的笑意,带着果然如此的笃定,见莫大人一脸悲愤控诉那些人简直不把圣人放在眼里,连朝廷命官都敢刺杀,言语之间已经把这件事定为了刺杀,太孙上前一步,对着圣人道在,“此事事关重大,孙儿也赞同莫大人的意思,应当彻查!”
    此话说的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让以为他是出来阻挠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圣人大手一挥,“彻查吧。”
    这边还在为谁去蜀州调查扯皮现在在朝中大臣的眼中,蜀州彻底变成了一块凶地,简直谁去谁倒霉,连太孙殿下都没幸免,谁知道自己去了会不会倒霉的也把小命丢了。
    那边已经再次传来了消息,看着新送上来的奏折,莫大人这次脸彻底白了,差点把奏折给众撕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奏折上写的是莫总督身边养了一个奸细养了十多年不但没有发现反而窃取了军机逃之夭夭,这次明是剿匪,暗是为了巡回那个奸细,只是莫总督本事不够,反而被对方是傻掉了,现在不知去向。
    看完这份奏折莫大人吐血的心都有了,简直是明着说他就是个绣花枕头了!让人忍不住想,明明是个草包怎么就升为总督了?圣人自然是没错,肯定是被小人蒙蔽,那小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份奏折简直是用心险恶,难怪莫大人气的想吐血,无缘无故的损失了个人不说了,眼下竟然还被暗地里阴了一把。
    太孙,“看奏折上所说人证物证聚在,既然莫大人不相信,不如就让人把人证物证送到京城由大理寺审问清楚再过定夺?”
    圣人一锤定音,“好!”
    太孙,“若是此事真的如同奏折上所说,那郭刺史能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功不可没,圣人准备如何奖赏于他?”
    见圣人奇怪的看过去,太孙轻笑一声,解释道,“阿翁也不要怪阿翁为刺史请赏,去年孙儿遇刺,郭刺史亲自不眠不休找了孙儿几天几夜,之后更是为我寻访名医,事后也不居功,孙儿甚为欣赏他,现在既然有功,孙儿自然也要为他请赏。”
    太孙说的坦荡荡的,一片光风霁月,着实让人心折,圣人打量他半响,见他眼神坚定,没有半分动摇,紧绷的脸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嘴角甚至勾出了个笑容,破天荒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你说的不错,有功自然要赏。”
    太孙慢慢的垂下视线,一脸的谦逊,心道,既然这是她想要的,我自然要让她心想事成才是,毕竟她刚刚帮了个我大忙。
    ☆、第80章
    重锦尚未得到京城传来的好消息,就听丫鬟汇报说是于十郎又来拜访了,大约回去之后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短短几日下来整个人就憔悴了一圈,像是想清楚了,再次站在重锦面前的时候于十郎更加坦然坚定了。
    就像是短短几日之内,他终于完成了蜕变。
    于十郎,“我想见见阿橙。”
    这种事情没必要为难,桃花娘子没一会儿就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站在中间的于十郎,眼睛闪烁了下,咬了咬下唇避开他的视线对着重锦行礼。
    重锦,“我也不是那种看不得人家好非要拆散的那种人,你们不用顾忌我,只要你们谈好了,你想走还是想留我都没有意见。”
    往后面软绵绵的垫子上一靠,一手托着下巴,慵散的靠在那里不动弹了,摆明了没准备走开。
    于十郎第一句话就是,“阿橙,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
    桃花娘子脸色又白了一圈,只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到底没有太失态,努力微笑的看着于十郎,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在意,眼圈却是慢慢的红了。
    重锦在心里说了句傻姑娘,既然已经看清了,那现在分开正好,省的日后感情深了,再面临抉择的时候更伤心,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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