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妹妹身轻如燕,步生金莲,舞姿翩迁,可如飞燕皇后般于水晶玉盘上自由起舞。于妹妹容色倾城,体有暗香,就是我等女子靠近都难以自持,遑论男子……”
    顾婵不懂跳舞。
    大殷风气如此,正经人家的女子是不习舞蹈的。扭.腰.摆.臀,以身.姿.诱.人,只有舞姬才不以为耻。
    至于体香,那等天赋异禀更不是轻易可得。
    她摇摇头,怎地这般傻,竟然与她们互相比较起来。
    不过,到底因此得到些启示,决心要将自己从前所学才艺继续深造。
    这日晚间,韩拓回墨染阁用饭时,未进门便先听到悠扬琴音,舒缓悦耳,如清风拂面,不知不觉消散他一身疲乏。
    他从未见过顾婵弹琴,一时听得痴了,倚着门框,怔立不动。
    顾婵一曲弹毕,自觉已到用膳时间,却不见韩拓回来,正欲叫红桦前去书房询问,一回头便看到韩拓站在门口,“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起身迎过去。
    韩拓每每见了顾婵都是定要动手动脚的,这时自然将她揽在怀里,“还不知我的王妃琴艺如此精妙。”
    说着亲了亲她嘴唇。
    站在房门口这般亲密,韩拓面不改色,顾婵可是羞得不行,红着脸挣脱出来,嗔道:“王爷,该吃饭了,你别闹。”
    韩拓偏最爱看她羞涩的模样,跟上去痴缠多时,才命人摆饭。
    自那日后,每到晚上,韩拓定要顾婵为他弹上一曲才肯安睡。
    *
    起程前往边境时,韩拓花费很多口舌才劝定顾婵留在墨园不一同前往,他这一趟只先巡视,不过半月便回来,又是不熟悉的地方,不忍她吃苦头。
    顾婵虽极不情愿,但还是听他安排留了下来,只是一颗心却魂萦梦牵分毫未曾离开过韩拓,每天掰着指头算他回来的日子。
    因为心中盼望极渴切,偶尔在花园里碰到江怜南,明里暗里被她言语挑衅,也并不大当做一回事。
    眼看十数日已过,韩拓归期渐近,顾婵心情更是一日好过一日,时不常哼着小曲儿,为韩拓缝制新的荷包,只待他回来,立刻亲手为他挂起。
    第十三日入夜后,顾婵绣完最后一针,用金剪刀剪断线头,喜滋滋地看着那荷包傻笑。
    白桦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见她这般模样,便说道:“王妃的手艺真是好,王爷收到后一定非常欢喜。”
    顾婵也觉得自己手艺进步了,成品得比上次那个精致许多,便手帕包了,收在妆台第一格抽屉中。
    她伸个懒腰,舒展下埋头刺绣以至僵硬的四肢,眼睛不由自主向窗外瞟去。
    自从韩拓走后,顾婵便未再抚琴。
    偏那江怜南不知何故,一连数日,晚晚弹琴不断,虽说她弹得动听,但总归还是夜深人静,扰人清梦。
    之前顾婵忙着绣荷包,睡得迟便不去理会,今日她大功告成,再不肯放任江怜南的行为。
    她带着白桦前往那处水阁,谁知还未转过假山,琴音却已停止。
    之前每晚都至少要在持续两刻钟,今日为何转了性。
    顾婵这样想着,不由加快脚步。
    水阁檐下四角各挂一串大红灯笼,照明范围内视物如白昼般清晰无碍。
    顾婵清楚见到一个男子从背后搂住坐于凳上的江怜南,那
    作者有话要说: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她不能置信,失声惊叫,男子闻声回头。
    顾婵猜对了,她却宁肯自己猜错,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韩拓脸上是顾婵从未见过的慌张,他放开江怜南,迈步向她走来,嘴唇嗡动,似有话要说。
    顾婵根本不想听,扭身便跑,身后仍有韩拓喊声传来,“璨璨……”
    她闻声,跑得更快。
    妹纸们,你们会相信王爷的,对吗?
    ☆、第62章
    ?相思情浓,迫不及待想见面的并不只是顾婵一个。
    巡视过边防哨站后,韩拓脱离大队,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同。
    一路风尘仆仆,才进墨园大门便听见琴音铮铮。
    他两日一夜未曾睡过,头脑昏沉,根本未曾细想,以为是顾婵特意等候,专门弹给他听。
    追寻琴音来到水阁,果然见到有女子伏案弹琴,因背对着,看不到面目,但身形与顾婵十分相似。
    顾婵的衣服首饰太多,韩拓不可能件件都记得住。但成婚后她最喜欢梳的坠马髻他却记忆分明,晚晚都是他一根一根拔去发簪,亲手拆散那发髻。
    这时见到水阁内的女子发式,更不疑有他,只当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
    一搂上去,韩拓便知不对,他也给唬了一跳,尚未来得及松手,就听到身后发出尖叫。
    转身便对上顾婵苍白的面孔……
    她跑开,他自然要追。
    韩拓知道顾婵在意什么,他从来就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令她伤心难过,今日不过一场误会,当然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她白白落泪。
    可是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韩拓臂膀,将他拖拽住。
    韩拓瞪过去,竟是那让他错认的女子。
    “王爷,您不用担心,王妃她是小孩子心性,容易生气,爱发脾气,若王爷同意,婢妾愿意替王爷好好开解王妃。”
    韩拓皱眉,他未曾宣扬顾婵的身份,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江怜南却误解了韩拓的表情,以为那皱眉是针对顾婵,她更要表现得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王爷,您放心,婢妾幼时曾与王妃相交,十分了解她脾性,定能帮助王爷排解烦忧。”
    一壁说一壁将头靠至他大臂,脸颊轻蹭,她太清楚男人的弱点。
    虽然今日之事并非她刻意设计,但机会送上门,哪有白白放过的道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儿?”韩拓厌恶地将手臂抽出,问得直接了当。
    江怜南楞了楞,才娇声道:“王爷,我是青青,那日为王爷洗尘饮宴,我还曾弹琴助兴呢。”
    韩拓记得那日的事情,记得曾有人弹琴献舞,也记得任翔其将歌姬舞姬赠送与他。
    可,他对江怜南本人全无印象。
    从韩拓十六七岁开府就藩之后,便没少过寻找各种机会献美给他的,他怎么可能一一认得。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拒绝。有时因为某些目的,他明面上就算不推辞肯收下,之后也会想办法将人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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