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凤青言昨日下朝的那么晚!怪不得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
    叶欢几乎是一路狂奔跑到了皇城门口,没有腰牌的她自然是被侍卫拦住,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从敞开的大门里看到了在空旷的广场上,还有那跪的笔直的身影。
    他还穿着那身紫色的朝服,面色平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内侍和宫女经过,时不时露出个得体的微笑,即无愤怒,也无羞愧,就像是自己只是在自家庭中赏花一般。
    可叶欢却几乎要把牙咬碎了,红唇被咬得流出鲜血都浑然不知。
    她的脑海里回忆起那夜凤青言居高临下微扬着下巴,高傲的仿佛睥睨一切的九天凤凰,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竟被如此羞辱,而原因竟然只是为了护她。
    似乎罚跪的时辰到了,凤青言仰头看了看天色,缓缓的站起身,似乎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微微踉跄了一下,却立刻调整好,伸手抚了抚朝服的下摆。
    而他一转头,却看到了站在宫门口的叶欢。
    凤青言的笑容骤然僵住,随即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消融在了唇边,他加快脚步,走到叶欢身前,皱眉道:“谁这么多事?”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叶欢想说,却没能说出口,她仰脸看着男人皱起的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拍掉男人朝服上沾的灰尘,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走,回家吧!”
    凤青言随即展开一个笑容,一颗吊起来的心骤然回位。
    他刚刚真的怕叶欢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举动,那么他这几日有目的的隐忍便白费了。而如今见到叶欢只是喊他回家,瞬间释然了。
    是啊!那可是叶欢。
    一个面对武安派那般羞辱时都能压下愤怒,有条理的协同他人将同门救出,又只身惩治敌人,智勇双全的奇女子。
    而最让他欣慰的却是,她懂他!
    她没有像其他女子一般哭泣,也没有怪他窝囊,她懂他的苦,也懂他的隐忍。
    凤青言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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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过年,朝堂已经休假,往日里应酬不断的凤青言罕见的没人请,酒瘾上来便在院中摆了火炉和吃食,自斟自饮,看着挂着白雪的梅树,听着各地传回来的情报,在心里盘算着反击的最佳时刻。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太子府几乎是变着花样的打压靖安侯府,就连其他追随太子的人也开始跟着主子一起欺负侯府。
    好在侯府的众人都被凤青言调教的相当好,并不和对方有什么正面冲突,各个夹着尾巴做人。
    而这段日子里叶欢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平日里最不喜欢看的史册统统翻出来看,看到不明白的地方还会皱眉来问他,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可人情世故,朝堂风云哪里是看几本史书就能学会参透的?
    不过,既然她想学,凤青言便由着她去学。
    日子过的平静又单调,这日清早,叶欢照常在自己房间里看书,一旁的胡媚儿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手里的书抢走,道:“我说欢儿,你怎么回事?老学究附体了?这都多少天了?”
    “之前不看史书不明白,如今看了才知道朝堂上原来那么危险。”叶欢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真的是越学,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从前她被君无涯宠着,护着,不经外面的风雨,虽然也知道人心险恶,却并未真的感同身受。
    如今经历了那次烟花宴,她更是知道了一个道理:弱小和无知都是罪!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在充满野兽的森林里奔跑,一着不慎,很可能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被连累,死无葬身之地。
    胡媚儿不知她心里所想,开口道:“我看你这些天里天天只看这些没用的,功也不练了,也不找侯爷双修了。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去仙界找君无涯了?”
    叶欢准备去拿书的手顿住,眼睛微微垂下。
    半晌,她道:“之前不懂,现在觉得,随便找个人双修,好像不太好。”
    胡媚儿看出叶欢似乎被史书教育的有些明白了什么,急忙道:“有什么的啊?大家各取所需啊!”
    “可是凤青言已经拒绝我了。”叶欢道:“而且从前我只是觉得凤青言这人就是个纨绔子弟,什么事情都不过心,这样我们两个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最近我发现,他跟我之前以为的并不一样,他这个人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很重感情,而且小白说了,他们青鸾一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我倒时候去找无涯了,他怎么办啊?”
    胡媚儿早知道叶欢冰雪聪明,却不想她居然明白的这么快,急忙道:“凤青言那是没吃过肉,不知肉香!男人,哪有不喜欢办这事的?再说了,他又不是天生的青鸾族,他母亲是人族,父亲是青鸾,他就是个混血,青鸾族的规矩管不管的住他都两说。”
    叶欢听对方一说惊讶道:“凤青言不是妖族?”
    “也不能这么说。”胡媚儿道:“他之前算是个半妖,貌似后来被白泽帮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去了人格,变成了真正的妖族。”
    叶欢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说没有白泽就没有现在的他。”
    胡媚儿看到叶欢不再纠结什么一个伴侣的事情,于是立刻偷换概念,道:“再说了,情欲这东西和食欲、贪欲、逸欲一样,都是天生的。就像是猫吃鱼,狗吃肉,饿了要吃饭吃,喝了要喝水,没必要把它弄得那么死板教条。我就问你,要是你渴了,旁边有个泉眼,你会不会因为这不是你家的水就不喝了?”
    叶欢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胡媚儿道:“这男人女人在一起,图的就是个乐呵,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双修的时候?”
    叶欢莫名有点尴尬,她在君无涯走后每天夜晚都很难入睡,即便是睡了也很容易被噩梦惊醒。而且有时候还会在梦里梦到两人双修的场景,醒来之后裹裤都湿了一片。
    看叶欢不回答,胡媚儿立刻趁热打铁,道:“所以说,书上那些不一定都对,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尽信书不如无书’吗?”
    叶欢眉头紧皱,总觉得胡媚儿说的哪里不对,可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清。
    中午时分,叶欢吃了饭便又开始看书,而这时白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扯着叶欢的手道:“姐姐,哥哥生病了,你快去看看。”
    “小白你先别急,姐姐这就去看看啊!”叶欢一边安抚这白泽,一边拉着他往凤青言的书房跑。
    两人进了书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白泽指着墙上不知何时又打开的门,道:“我刚刚看到哥哥就进了这里。”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向下楼梯,叶欢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来人,她担心凤青言出事,只好吩咐白泽在外面等着,自己点了个烛台缓缓的走了下去。
    谁知她刚进去,只听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她身后的那扇门随即关闭,她被彻底关在了这座密室里。
    而这时,胡媚儿满脸得逞的笑容从门外闪进来,看着负责关门的雷震,眨着眼问道:“成了?”
    “成了!”雷震有点的担忧的道:“你那东西行不行?不会穿帮吧?万一侯爷知道是我们算计他,他绝对会剥了我的熊皮的。”
    “你们家侯爷那点小心思你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他好不好?欢儿聪明的很,如果再让她看书琢磨两天,你们家侯爷就彻底没戏了。”胡媚儿狠狠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我不过是用情果让他误以为自己的发情期提前了,他如果能忍住,我自然无话可说。”
    “要不是知道侯爷对叶小姐的心思,我才不会同意这么干的呢!”雷震撇着嘴道。
    胡媚儿懒得和他这只笨熊说话,八卦的把耳朵贴在墙上,想着去听点什么。
    而此时的密室里,叶欢正看到坐在桌前的凤青言,男人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冥想。
    叶欢将手里的蜡烛放在桌上,担忧的看着他,轻声问道:“凤青言,你没事吧?”
    “叶欢?”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叶欢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叶欢从未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凤青言,一时不适应,正要开口反驳两句,突然发现,此时的他脸颊微红,浑身肌肉紧绷,就连牙关都紧紧的咬着。
    “凤青言你没事吧?”叶欢上前去推他,手触的位置却是一片滚烫,她急忙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被女人触碰的位置传来一阵冰凉的舒爽感觉,这让凤青言有一瞬的迷糊,贪恋着那种舒服的感觉。
    “是白泽说看你生病了难受来找我的。”叶欢道:“可我刚一进来门被人关上了。”
    “肯定是胡媚儿做的,别人没这么大胆子!”凤青言咬牙道:“我没事,你离我远些!”
    叶欢听话的与他拉开距离,缩到一旁的床边坐下。
    凤青言闭上眼,一遍一遍的念着清心咒。
    比起那些一发情就是一两个月的种族来说,青鸾族堪称清心寡欲,它们发情期时间并不长,只有五天,只要忍过去就平安无事了。
    可是,他们青鸾一族的发情期明明是在叁月,千年来从未变过,如今却平白无故提前了。凤青言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下药了,可是他已经几天没出家门了,谁可能跑到他家里给他下春药,目的又是什么。
    凤青言觉得自己体内像是烧了一把火,整个人的体温也在剧烈的升高之中,他狠狠的扯了扯领口,活了千年的他自然熟悉发情时的感觉。
    当时眼看自己浑身的气血直冲下身,身下已经一柱擎天,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凤青言没工夫想这些问题,只知道自己应该躲进密室,熬过这难耐的发情期,就如同千年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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