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府尹府,最前面是府尹大堂,而牢房是在府尹大堂的侧边,所以也没有绕多少路,四个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大堂之上,大堂之上,端坐着一个人,一个是七王爷,皇上钦点的审理此案的人。
    而大堂下面,则是坐着两个人,左边的是李康,右边的是府尹,至于之前的那个师爷,由他站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坐在正堂之上的七王爷一直是笑~眯~眯的样子,看见楚天涵他们进来,现实点头示意了一下。
    这个动作,当场就让李康黑了颜色,七王爷这个行为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要么他就是认识这几个人的,要么就是对这几个人心存好感,在这种情况下,案件要是能对他有利,那就见鬼了。可是想到自己那被一脚踢死的大儿子李毅,李康眼里不禁闪过狠毒,就算是七王爷认识他们又何妨?一介平民,七王爷想来应该是不会为了这些人和自己硬抗到底的吧?
    “草民楚天涵(肖寻然,白远之,白话)见过七王爷。”正在李康阴狠的做决定的时候,楚天涵他们已经走进了大堂,没有下跪,只是抱拳对着上面的行了个礼,至于他李康和府尹,根本就没有在这四个人的眼睛里面出现。而且,他们对七王爷行李,也不是平民见了高官应该行礼的那种礼仪,而是因为七王是长辈,他们是晚辈,见面礼当行礼。
    “平身吧。”七王笑~眯~眯的抬手,经过昨天的相处,他已经有点儿了解自家的两个小侄儿了,看着年纪轻轻,但最是倔强,而且十分高傲,自尊心也是强,他们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十匹马在后面拽着,也是一定要做的。而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后面有一群老虎豺狼在追着,他们也是决计不会去做的,而自尊心很强的人,平日无事的时候,是肯定不会轻易下跪的,所以,哪怕自己是要审问他们的官员,他们也是绝无可能会下跪的。当然,这个礼貌的晚辈礼,他还是很高兴能看见的。
    “谢七王爷。”四个人答应了一声,刚站直身体,就听见李康在一边说道:“七王爷,这不合理数吧?本官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犯人在公堂之上还是能够站着回话的,王爷莫不是和他们认识?之前您和皇上可是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啊。”
    要是和他们认识的话,那七王爷你的这番举动就是以权谋私,这种包庇的行为,要是捅到皇上那儿,那你这个主审官,是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的。眯着眼睛,李康的声音很是让人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本王刚刚认识他们。”七王爷爷眯了一下眼睛,嘴角挂上一下慵懒的笑容:“谁告诉李大人他们是犯人了?本王尚未审案,李大人怎么就确定了他们是犯人呢?而且我东楚国的律法里面,也从来没有说过,嫌疑犯在大堂之上是必须下跪的。府尹大人,本王说的可对?”
    府尹举起袖子擦擦自己额头的冷汗,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弯腰行礼:“这个,我东楚国的律法里面确实没有具体规定。”但是那是惯例啊王爷,惯例是不用写在律法里面的。还有,王爷,李大人,其实我很无辜,你们两个能不能将战场缩小一下范围,不要波及到我?属下是很胆小的,被你们这么一吓,属下尚未痊愈的脑袋感觉更疼了。
    可惜,地位太低的府尹大人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他就算是满心满腹的抱怨和哀求,也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即使他敢说出口,恐怕那两位也是不会理会他的。
    “哼,还请七王爷赶紧审案,不要再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纠缠不休。”李康被七王爷的话噎了一下,他还不能反对。他要是承认了他认定了楚天涵他们的身份是犯人,那就相当于落了皇上的面子。皇上说,这案子需要审理,结果你李大人说不用审理就能确定他们是杀人凶手,那么东楚国到底是应该谁来做主呢?你李大人位高权重,也不过是因为有皇上的恩宠而已,而一旦你冒犯了皇上,那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本王可没有在纠缠小问题,是李大人先质疑本王的,为了不让人说本王徇私枉法,本王觉得,对于李大人的疑问,本王是很需要解释的。”七王爷慵懒的笑容很刺眼,当然,只是对李康来说,看李康瞬间就黑下来的脸孔,七王爷轻咳了一声:“既然李大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审理这个案子,本王也就不拖拉了。”
    说完也不看李康那忽青忽白的脸色,转头朝下面问道:“你们几个可知道本王为什么让你们过来?”
    白远之上前抱拳:“会王爷的话,草民安分守己,平日绝对不做触犯国家法律的事情,从来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的。所以,草民绝无作奸犯科。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让草民想起来王爷召见我们的原因,大概就是我们被关进牢房的原因了,王爷是为了前天城门口的那件事情吧?”
    “你们平日有无安分守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要本王说了才能算。”七王爷貌似很严厉,其实眼睛里面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将他出卖了:“既然知道本王叫你们过来是什么事情,那你们就自己说?”
    “是,王爷。”白远之应一声,然后将自己和楚天涵他们前天晚上在城门口遇见的事情说了一遍,非常详细,详细的连当时守门士兵的表情语气都模仿的完全一样,还有城里忽然冲出一匹马的时候周围的情况,白远之更是很详细的描述:“当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很多人是要出城的,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多,我弟弟白话原本站在路边,并没有妨碍到谁,谁也没有想到忽然从城里冲出来一匹马,连个停顿都没有的直接冲着家弟而去,那马蹄子要是落在人身上,不死也会残废……”
    “所以你就马上之人一脚踹了下来?”没等白远之说完,李康就在一边冷冷的问道,原本在这大堂之上,他是没有开口审案的权利的,但是因为死者是他的儿子,皇上怜悯,也就让他当了个副审。
    “大人,当时草民踹的并不是马上的人,而是……”白远之转头看向李康,对于李康眼里的阴狠,就当做是没有看见,反正他在阴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将他们几个怎么样。
    “既然你踹的不是人,那为什么马上的人会摔下来呢?据我所知,李毅的骑术是很优秀的,不可能没有掌控好马绳,任由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
    白远之笑了一下挑眉:“大人,你可以让人查一下死者的身体,要是我踹的是人,那那个人的身上是肯定会留有痕迹的,大人不妨让人检验一下,看我是否有说谎,而那个马匹,最好也检查一下的,当时小人踹的是马肚子,我想马肚子上面,是应该会有草民的鞋印的。”
    李康冷哼:“马匹昨天就已经被宰杀了,为李毅昨天也已经收敛入棺了,你说的这些,根本不能当做证据。”
    七王爷挑眉:“为什么不能当作证据呢?李大人,这个案子是昨天早上皇上亲口说要审理的,而那马匹经过一晚上,是不可能马上就被埋了或者烧掉的吧?否则的话,府尹大人还怎么能坐在这里呢?还有,有说说过入棺的人是不能检验的?我朝法律只规定要沉冤得雪,从来不曾说过入棺的尸体不能经过检验。还有,李大人莫忘了说是主审。”
    能让你嚣张半天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敢逾矩,我这个主审官还都没有说那些证据不能用呢,你个副审就要将证据给消灭掉,你也太过于看高自己了吧?七王爷冷哼一声,李康的脸色变了一下,就算他是位高权重的,但是现在上面那个是皇上的兄弟。即使皇上和他的兄弟之间并不是很亲,,但是那也是兄弟,和自己一个外人比起来,皇上会倚重谁相信谁,这是根本就不用去猜测的。
    “王爷,下官还有一个问题。”
    脸色变化之后,李康抱拳说道,这次他可是请示了,七王爷要是不让他说话,那就是专权独断。
    “问吧。”七王爷漫不经心,这个案子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审理的意义,楚天涵他们这边又证据有证人,而李康那边什么都没有,到最后,往严重了说,楚天涵他们也不过是保护自己,下手太重,用楚天涵昨天的话就是防卫过当,这样的话给李家道歉赔偿就已经算是差不多完结了。这个李康,有点太拎不清了。
    藏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来人
    “本官想问一下,白远之你怎么就认定我儿是在城里纵马奔驰呢?律法只是规定城里不能纵马,可没有说出了城门不能纵马,而白远之刚才你自己也说了,你当时是在城门外面,那时候,应该算是城外了吧?”李康得了七王爷的应允,立马犀利的看着白远之问道。
    要是李毅是在城里纵马,那也就是说李毅是犯法了的,而白远之的行为就是很合理了。但是,要是李毅并不是在城里纵马,那李毅踏上白话也不过是误伤,白远之的行为则是过了,已经构成了杀人。
    白远之错愕:“大人,难道你刚才没有听仔细吗?我说的是我看见一个人骑着马从城里飞奔出来,从城里飞奔出来,而不是在城门口突然驱赶骂起,让马匹飞奔起来。所以,那个人是在城里就已经开始骑马的。”
    说完,白远之很同情的看了眼李康,年纪大了,人老了,耳朵都坏掉了。白远之的眼神里红果果的写着同情,还有疑惑,年纪大了为什么不告老还乡呢?
    李康被这同情和疑惑的两眼发红,刚想拍桌子站起来,忽然反应过来他面前并没有桌子,于是想改成拍凳子的副手,结果还没等他拍下来,就听见外面喊道:“三王爷驾到……”
    大堂里面的几个人赶紧站起来,七王爷大头,李康和府尹在后面跟着。前面的七王爷自然是知道三王爷为什么会过来的,而后面的府尹是云里雾里,他脑袋越来越晕了。李康也想不通为什么三王爷会过来。
    和没有实权的七王爷相比,这个三王爷可是举足重轻的。先不说皇上和三王爷一母同胞的关系是不是更为亲近,光说三王爷在朝中的地位,那也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在朝堂之上,皇上对他信任有加,基本上是三王爷提出来的,皇上都会点头应允。同时,三王爷还手握兵权,骁勇善战的三王爷,那就是东楚国的定国神将。除了皇上,这个三王爷谁的帐都不用买的。
    可是这个三王爷一向深居简出,再加上前几天听说是出使西华国去了,怎么会忽然回来呢?回来也就算了,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三王爷要插手这次案件吗?
    在李康的心思还在绕弯弯的时候,楚修文已经踏进门槛了。随着一声见过三皇兄,楚修文冷淡的声音响起来:“都起来吧,七弟,听说你今天要审案子,本王能不能旁观一下?不会打扰七弟你吧?”
    “三哥说笑了,怎么会是打扰呢?三哥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七王爷拉着楚修文的手一路走向大堂里面,李康和府尹跟在后面,府尹还在擦汗,刚才三王爷看他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对啊,那冷的,就好像让自己到了冰天雪地一样。
    到了大堂里面,官差们下跪行礼,府尹忙着搬凳子。楚修文则是连理会都没有,直接走到楚天涵和肖寻然跟前看了看两个人,确定没有受伤,没有被用刑,这才转头笑着对七王爷说道:“七弟,这可赶巧了。”
    “三哥,你认识他们?”七王爷很疑惑,眼神在楚修文和肖寻然楚天涵他们三个人身上转转,挑眉问道。演技很自然,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能当影帝的。
    “怎么不认识。不过,七弟,他们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要让你来审理。”没有说明他们几个的关系,楚修文挑眉问道,注意,不是犯法,而是犯错。这一字之差,代表的意思可就是差远了。
    李康不是傻子,三王爷一句话,他就明白了三王爷的立场。表面上一派淡然,心里已经快呕死了。这几个人和三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说他们是和七王爷认识的话,那还好办些,自己是绝对能为毅儿报仇的,七王爷和皇上的关系很一般,再加上一向是赋闲在家的,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皇上定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平民让自己受委屈的。
    但是,如果这些人和三王爷也认识,那就坏事了。三王爷的权利,三王爷的地位,三王爷的性格,三王爷的办事方法,都能让他报仇无望。不要说是一个李毅了,恐怕三王爷说要杀自己,皇上也绝对是不会犹豫太久的。
    “哦,这个啊,其实他们没有犯多大的错误,前天的时候李大人的大公子在城里纵马,差点儿踩死儿,这位公子当时将马匹踹倒,谁知结果不小心让李公子也摔下来了,导致李公子当场死亡。”七王爷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他还以为他家三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呢,更不知道,其实楚天涵早就已经将事情很详细的告诉他爹了。
    “既然如此简单,那怎么还需要审案呢?”楚修文挑眉,他可是没有忘记楚天涵的计策,要一箭双雕。不过,要稍微变动一下,要是让楚天涵和肖寻然一直留在牢房里,不要说他这个当爹的不愿意,光是自家老婆就足以将他给杀了的。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其实自家老婆心里最重要的人根本不是他,首先是自家的两个儿子,宝宝和贝贝,其次是大舅哥童真,最后才轮到他楚修文。
    “李大人坚持要还李公子一个公道。”言简意赅把责任推到李康身上,七王爷笑~眯~眯的拽楚修文的衣袖:“三哥,你还没有说你和他们几个是什么关系呢。”
    楚修文看他一眼,伸手招呼楚天涵和肖寻然:“涵予,然予,来见过你们的七皇叔。”
    “七皇叔好。”两个人乖巧的上前行礼,从眼角露出来的眼光瞄向李康和府尹。府尹大人是觉得脑袋不仅晕乎乎的,更是有些发疼了。这两个,怎么会叫七王爷七皇叔呢?没有听说过他们是哪个王爷的孩子啊,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是小世子,而自己昨晚和前晚都将两个小世子关在大牢里!李康的脸色则是更精彩,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权主义的。
    没有权势的平民杀了他位高权重的李大人的儿子,那当然是一命偿一命的,当然,多命长一命也是小意思。可是,当这个凶手忽然变成了比他还要位高权重的人,那不要说一命偿一命了,估计连半条命都不会尝给他的。
    “三个,他们交我七皇叔。”七王爷的神情很呆滞,震惊的样子表演的很到位,白远之和白话很是崇敬的看着七王爷,这位才是演戏的高手啊,七王爷眼睛里闪过笑意,那是当然的,皇宫里面出来的人,哪个不会演戏?
    “是啊,我的儿子,不叫你七皇叔叫你什么?”楚修文白了七王爷一眼,演戏也要有个尺度,你快演过了。
    “三哥,你说他们是你儿子。”七王爷假装没看见自家三哥的眼神,很专心的享受白远之和白话崇拜的眼神。非凡手打难得有人崇拜他,他要好好的得瑟一下。楚修文不理他,转头看楚天涵和肖寻然:“你们都没事吧?”
    “爹爹,我们没事。”楚天涵和肖寻然很乖巧,表现的绝对是那种听话的乖小孩。楚修文转头看李康:“李大人,案件已经审问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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