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是这样!”李适并没有隐藏什么的跟所有人说清楚了事情始末。
    然后李适说道,“也许等待的武威覆灭,给我们天水大军创造出机会是最有利的选择。
    但此际若不救,任由武威生灭,等到灾难降临到我们身上时,是不是也别指望别人相救!
    然而我更知道,明天若是你们选择跟着我去闯阵,必然是十死无生。
    所以我希望今夜大家先别急着回答,而是要先想清楚,做好觉悟。
    等到早食过后,愿意跟我闯阵的便出了这营帐,若不愿意去的留下来守护营帐便是!”
    李适说完,便挥挥手对众人道,“大家解散,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再做决断。”
    看着众人散去,议论纷纷,贾文和不知道李适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
    但李适的话的确动摇了军心,正所谓慈不掌兵,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真的还有人愿意跟随李适吗!
    没人给出答案,而李适在说完了这件事情后,便回到营帐中呼呼大睡,看起来很憨实。
    第二天仿佛一如往常,唯一变化,便是这天早上医疗营与炊事班的人起得早了几分。
    医疗营在淳于紫苑的带领下,开始大规模煮起枸杞汤,炊事班更把各种各样的食物拿出来给众人好好吃一顿,整个大军的食堂格外的压抑却又分外的释然,不多时尽是饭香。
    李适干净利落的吃完自己的早餐,便骑着马匹来到营地的门口,接下来便细心检查着装备,为这一战开始做好最后的准备。
    然后,张公义来到李适身边,道,“蜀郡张公义前来报道。”
    李适到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张公义,道,“没有想到第一个下定决心的人是你!”
    “墨家弟子兼爱非攻,守护武威抵御妖族,虽万死而无悔!”张公义一脸平静道。
    “好!”李适听到了张公义的话,明白了张公义的意思。
    张公义愿意跟随,不是因为李适,而是李适愿意为了救援武威百姓,而选择自己想办法去创造这个进攻机会的举动。
    “老大,我们来了!”郭祀,樊丑与姜冏三人牵着马匹走出来。
    郭祀说道,“老大,老子本来就是因为妖族入侵而成马匪,运气好才遇到了老大,得到了这一官身,郭祀我话不会说,但我希望以后的西凉别再有马匪就好。”
    樊丑说道:“老大,漂亮话俺不会说,但您要去闯阵,俺陪着你闯就是了!”
    姜冏很是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家伙,开口道:“大人心怀慈悲救武威与既倒,顶天立地视妖族如蚍蜉,如此有情有义有勇有仁之人,今日一战劫营,也是绝世佳话。”
    李适听到这话不由一笑,只是默默看着营地,随着时间流逝来得人越来越多,他们按照以往的阵列,仿佛蚂蚁似的整齐的不断排列了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些人有的懂得李适的意思,也有的人不懂,但是既然李适要去闯一闯,那么他们也愿意为了李适扑出这么一条道路来。
    此刻,医疗营淳于紫苑来到李适身边,开口道,“我已经加紧让医疗营的人熬制出枸杞汤药,在战场上感觉到精力有些不济时,记得喝几口可以缓解潜力爆发的后遗症!”
    “多谢!”李适接过淳于紫苑的竹筒放在马上,对淳于紫苑道,“保重!”
    淳于紫苑点点头,也并不多话的带领着医疗营的女子们退到了一边。
    因为接下来的战场,不需要她们的参与,但她们希望能守望着骁骑们的回归。
    贾文和来到李适的身边,道,“我不是将军军中之人,唯一能够做得便是尽我所能帮助将军布置一个初始军阵,尽可能减少将军部队的灵气消耗。”
    “若是如此,便是布置一个鱼鳞吧!”李适看着贾文和,倒是从容道。
    “得令!”贾文和点点头,对李适的这个命令直接便是答应了下来。
    而就在李适等人准备行动之时,这时候的傅燮也要再次面对妖族的进攻。
    “第四天了!”傅燮低声的说道,傅燮知道自己等待的援军可能不会来了。
    由天水到武威,这一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自己驻守武威已经有十多天的时间,更是趁着李适打败了狼骑的时候派人出去过再次求援过。
    但到现在为止,不论天水,还是安定都没有派兵前来救援,这就说明了他们是来不了了。
    马寿成看着傅燮,目光之中带着尊敬,但是同样的也带着几分的凄凉。
    三天时间,面对着二十万大军的狂轰滥炸般的人海战术,对整个武威来说,哪怕是调动了绝大多数的平民乡勇守城也已经到了极限。
    马寿成知道武威已经守不住了,这不是傅燮的问题,而是武威体量的问题。
    马寿成劝道,“傅大人,您已经在这里面对二十万大军守了十数日,早已经到极限了。
    此刻天水安定两郡的援军迟迟未至,纵是真把官司打到仙皇那,您也是有功五罪啊!”
    当然,马寿成没有说的是,傅燮是北地少有的读书种子,而且不像是贾文和和李文优这样的寒门,而是出身北地著名的世家傅家,祖上拥有封侯的功勋。
    可以说,对于其他没后台的人来说,弃城而跑可能会丢官,但对傅燮来说顶多罚金而已。
    “寿成,正所谓‘圣达节,次守节’,我身食仙禄,又怎么能不为朝廷分忧。
    若我非是武威太守,也许只是写一篇文章纪念武威之难。
    但我既然是武威太守,面对妖族入侵,又岂可切战失土。
    所以,如果上天注定武威城破,那就让傅燮我死在武威城下吧!”傅燮从容不迫道。
    “大人!”马寿成听到傅燮的话脸色一变,想要劝说,却不知道怎么劝说。
    傅燮倒是继续道,“寿成,等一下若是守不住的武威了,我会把剩下灵力加持给你,到时候,希望你可一定要逃出去!”
    “是!大人!”马寿成听到傅燮的话,脸色变化了几下,却是点头道。
    傅燮听到马寿成的话,心中放下了什么,又仿佛明悟了什么。
    这一刻傅燮,感慨道,“诗云白王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我之所谓,不过只是求个问心无愧尔。”
    刹那间,傅燮感觉到自己的道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一步便是由茂才入知命。
    此刻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天赋随着傅燮的感悟,成功的觉醒。
    傅燮感受着自己精神天赋的力量,喃喃道,“三省吾身?”
    傅燮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天赋的力量不由感觉到好笑,没想到自己会觉醒这么个精神天赋,尤其是自己即将要死的时候。
    不过,也许是正是因为如此,傅燮感觉这个精神天赋掌握起来格外的简单。
    这精神天赋的作用是让自己用某样东西作为对照,然后以第三方角度去全面考虑得失。
    正所谓三省吾身,谓予无愆,这个精神天赋,就是会使得人越来越精密,也可以理解成白王圭之玷,尚可磨也,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成长类的天赋,会使得人一点点的变得完美。
    只不过,这一种天赋,在这样的战场上,对于傅燮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而在这时候,妖族们的进攻开始了,再一次,又是那排山倒海般的人海战术,还是那句话,这种战术,古老而呆板,但是在冷兵器时代使用起来真的非常有效。
    而面对这种简单粗暴的战术,哪怕傅燮已经竭尽全力的去组织防守,但是实力的差距就是这般存在,哪怕他觉醒了三省吾身这样的精神天赋,也没任何意义。
    虎千秋看着眼前的武威已经摇摇欲坠,流露出了满意神色。
    他指着眼前的城池说道,“我们今晚就能在武威这座城市中过夜了!”
    “千秋殿下英明!”一个后面生长着狐狸尾巴的老者道,“只要攻下了西凉,取得了不世功勋,殿下必然会成为下一代的妖主,带领我们与人族的战争中取得一个个胜利!”
    “好说!”虎千秋从容的一笑,说道,“到时候诸位一定都是我妖族的有功之臣!”
    这时候一个与虎千秋一样的虎族统帅道,“殿下虽然我们已经彻底包围了武威,但那支人族骑兵一直都在周围骚扰,若有他接应,怕又是会横生不少的事端。”
    “我定然率领狼骑将其截杀,他若是敢冲,我便是杀得他全军覆没!”狼战咬牙切齿道,这几次交手,却是已经把他狼族的脸面都丢了干净。
    他想要挣得自己的脸面,唯一的办法便是用李适的血去洗刷。
    而就在这时候,一群狼骑飞速的飞奔了过来,对着狼战说道,“出……出现了,人族的援军,好像有数万人!”
    “什么?!”听到了这话,在场的妖族脸色都变得分外惊愕,因为如此数量的骑兵,已经拥有影响这一场战争胜负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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